新城,建有十幾座煉丹房和煉器房,專供十幾個筑基境的青羅弟子煉丹煉器。
王動來到一間石門上掛著“白松”字樣石牌的煉丹房門前,握住門頭小孔垂下來的一截繩頭,輕輕拉動了兩下。
里面隱約有鈴鐺聲響起,稍等了片刻,石門緩緩打開,一個高挽發髻的圓臉中年人走了出來,一身灰袍正是白松。
白松長得一點都不白,可能是長年與火為伍,面龐黑亮,拱手笑道:“王師弟,是來取那幾套護甲的吧,我早已為你煉制好了,快進來。”
如今的王動,在筑基境弟子里面名聲大噪,越級連殺兩頭筑基境中期妖獸,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便是他甘冒大險救下了葉心。
肯在別人危難時,挺身而出施以援手的人,很容易得到大家的認同和尊重,白松也是如此。
“有勞師兄了!”王動拱了拱手,跟著對方進了煉器房。
屋子正中,立著一只巨大的三腳鼎爐,下面烤著引自地底深處的熾烈地火,一腳邁進石屋,已有滾滾熱浪撲來,烤的面皮一陣發緊,呼吸也有些不暢。
王動看著神色如常的白松,心里忍不住佩服,做一行精一行,白師兄這樣的煉丹煉器修士,長年要在這樣的環境里做事,真不簡單。
白松帶王動來到一間側室,從一只石柜里取出三套黃色的護甲,交到他手里,笑道:“這三套護甲,是用你給的那張土猿皮煉制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師兄自然巧手。”王動笑了笑,在石桌上攤開了三套護甲。
白松解說道:“護甲的尺寸,完全按照你的要求煉制,而且每套護甲的法陣里,我都嵌入了妖丹,一經靈力或是法力激發,妖丹便會化成身前妖獸的模樣,刀劍難傷的護甲更增威勢!”
王動拿起一套護甲,展開后按照白松的指點,在一處三角形的凹陷處輸入了少許法力。
只見精致的護甲緩緩升起,懸空漂浮,表面條條陣紋一亮,一只青牛模樣的獸影浮現了出來,將整套護甲罩在了里面。
白松笑道:“聽聞你火拳霸道犀利,你使上幾成力打上一拳看看。”
王動依言照辦,握起的右拳上,呼的生出黑白魔火,只用了半成威力,一拳轟向了護甲。
“砰!”
浮空的護甲被打出了三丈遠,在石墻上撞出了一個石屑紛飛的大坑,可見王動這一拳雖只用了半成威力,但也是威猛驚人。
然而再看掉在地上的護甲,表面的青牛獸影,只是光華黯淡了幾分,護甲本身,毫發未損。這要是穿在身上,防御力可想可知。
王動上前撿起護甲,走回來沖著白松欣喜道:“有此護甲,對戰妖族無異于多了一條性命。”
白松笑道:“別的不敢說,抵擋筑基境中期妖獸全力三擊,還是可以做到的,師弟啊,師兄我別的不求,將來收獲了火行妖丹,記著給我留上幾顆。”
“我一定放在心上。”王動鄭重點頭,白松為他私人煉制護甲,沒收任何好處,這點要求他自然會做到。
接著,白松又為王動細說了妖丹耗盡后如何更換的方法,隨后將王動送出了門,他實在忙的不可開交,還有大量的護甲防具需要煉制。
王動回到他的住處,將其中兩套護甲送給了石虎和丁勉,二人幾天前先后沖竅成功踏入了煉氣境,這兩套靈力可催動的護甲,就是為他們準備的,隨后再次去到了韓若雨的小院。
“大姐,這是下品法寶難以擊穿的護甲,可擋住筑基境中期妖獸的全力三擊,送給你防身。”
王動把原本屬于他那套的護甲,放在了韓若雨的
手里。
一旁和韓若雨同住一院,沐浴后剛回來不久的三個女弟子圍在近前滿臉羨慕,攤開護甲幫著韓若雨在身上比劃,一人忽然道:“這尺寸好像太大了,韓師妹穿上不合身吧”。
韓若雨低頭看了看比在胸前的護甲,再看看站對面高了她兩頭的王動,不用多想便明白了。
這套護甲,本應該是王動為自己準備的,可她突然成了青羅弟子到了這里參戰,王動因為她妹妹的緣故,所以轉手送給了她。
她咬牙暗恨道,不管你如何做,也彌補不了你犯下的罪行,殺了贏師兄,你以為對我好一些,我便會領情?你便不該死了嗎?
這般想著,韓若雨收了護甲,對身旁的三個女弟子笑道:“我妹夫也是一番好意,他又沒有量過我的身體,怎么會知道我的尺寸呢?”
三個女子紛紛點頭,七嘴八舌的羨慕韓若雨有個好妹夫。
聽韓若雨這么說,王動下意識打量了幾眼韓若雨凹凸有致的姣好體型,暗暗埋怨自己。
“我一片好心,卻遺漏了這一點,應該問過大姐的尺碼后,再請托白師兄煉制護甲的,現在護甲煉成了這樣無法改變,大姐穿起來一定不倫不類,我真是太疏忽了。”
然而他這么想,韓若雨并不知道,畢竟人心隔肚皮。
可他下意識打量韓若雨的眼神,一旁只顧擺弄護甲的三個女子沒有察覺,卻被韓若雨看了個真真切切。
韓若雨忽然心頭一動,“他肆無忌憚的打量我身體,莫非……莫非有什么別的歪心思?”
越想越是可疑,韓若雨的心里怒氣橫生,因為憤怒,臉上憋出了一抹粉紅。
王動看到韓若雨突然紅了臉,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這么盯著對方的身體打量,分明有些不知禮數孟浪了,頓時神情尷尬的移轉了目光。
然而這么一來,韓若雨更加認定了他心存不軌所以心虛,好啊,娶了我妹妹還不知足,竟然還想姐妹通吃打我身子的主意,妹妹,看你嫁了一個什么東西,簡直禽獸不如……
王動自然不知道對方已經鐵了心要取他性命,告誡自己以后不能再這般無禮后,對韓若雨囑咐了幾句話后,轉身告辭了。
對于妻子的姐姐,他愛屋及烏想到的都做了,這還不算,他打定主意決不讓石虎和丁勉的遺憾,在韓若雨身上重演。
面子算個屁,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將韓若雨從另一個筑基境師兄的隊伍里,要到他的小隊里來,由他親自照應保護著,萬萬不能對不起他的妻子韓若雪……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第四天黎明,煉氣境和鍛體境的青羅弟子組成的四十幾個小隊,帶足了一應補給,同時離城趕往了冰原。
冰原上,青離葛飛王動等四十幾人,每兩人相隔二百余里,東西向拉開了一條長達萬里的戰線,正等著各自率領的弟子到來。
不提別人,只說王動這一邊。
等到他那隊弟子趕到的時候,東升的紅日已上三竿。
二十幾個年輕男女,在雪地里列隊整齊,鍛體境的弟子們穿著厚厚的毛裘騎著高頭大馬,煉氣境的弟子們衣衫比較單薄各騎靈獸,人和獸的口鼻中,都噴著白滾滾的熱氣。
王動看了看人群中的石虎丁勉和韓若雨,下一刻對眾人沉聲道:“反擊妖族的大戰,馬上便要全線開啟,我丑話說在前頭,若有臨陣怯戰者,不遵號令者,嚴懲不貸!”
“是!”眾弟子鏗鏘領命。
王動手提紫陽刀點了點頭,翻身騎上了雪兒,靜立在眾人之前,看著青離所在的方向,等著反攻的信號傳來。
看著隊列
前,頭戴玉冠一身黑袍威風凜凜的王動,大部分弟子羨慕不已。
人群中的石虎丁勉,心情激動與有榮焉。
韓若雨看著王動雄姿英發的背影,暗暗咬緊了銀牙……
就在分布一條戰線的青羅弟子們,等待反攻信號傳來的同時,冰原上的其他方向,御獸山,劍符門和萬花谷的三派弟子們,做著同樣的準備。
反攻妖族的計劃,慕容逍遙等四派高手走之前已經通了氣。
和青羅宗勢力范圍比鄰的劍符門地盤中,分別帶隊的八十幾個筑基境修士,幾日前,都已經接到了劍符門下達給他們的密令。
密令讓他們伺機而動,秘密拿下青羅宗的王動暗中送回師門,其中再三強調,一定要生擒王動,并且任何人不得對其搜魂。
其中的原因,門主霍凌霄下達的密令中并未說明,他們雖然滿心疑惑,但是知道門主這樣做必定有其深意,一個個打定主意,定要取得生擒王動的大功。
霍凌霄可是在密令中許諾了,有誰立此大功,門派重點栽培不說,霍凌霄還會將其收為親傳弟子。
而這些密事,他們身后帶領的一隊隊劍符門弟子,卻是毫不知情,唯獨讓他們感到極有競爭壓力的,便是那些影堂派來的美女弟子。
這些年輕貌美的影堂弟子,幾天前暗中到來給他們下達過密令之后,現在已經分散到了各處,打著東海玲瓏閣散修的假身份,伺機接近那個王動……
同樣是在這個清晨,從南方落天河一帶的幾座城池中,有幸逃出的一些弟子,分別趕回了四大仙門。
“什么?無數魔獸沖出南疆?攻破我青羅所轄的座座城池?守城其他弟子和無數平民盡皆死在了魔獸口中?”
青羅大殿里,宗主李南天聞訊色變,極北之地妖族入侵,門派的九成力量正被派在那里決戰妖族,南疆又有無數來路不明的魔獸入侵,南北夾擊腹背受敵,局勢嚴峻到了極點。
渾身是傷心力交瘁的幾個弟子悲痛道:“宗主,那些吃人喝血的魔獸,在我等逃出城后,正往我青羅宗腹地殺來。”
李南天揮了揮手,命人抬著幾人下去療傷修養,在大殿中來回走動片刻,看著除他以外僅剩的一名元嬰境峰主凌紅棉,深吸口氣道:“如今我青羅宗,赫連峰主戰死,慕容峰主和大部分長老,正在極北之地主持戰局來不及召回,也不能召回,只有派你帶著剩下的三名長老,即刻去掃平魔患。”
凌紅棉義不容辭道:“遵宗主法旨。”
李南天沉吟道:“南疆異變,無數魔獸背后,必藏有驚天暗手,聽方才幾名弟子所報,魔獸并非只襲占我青羅所轄的城池,另三派也沒能置身事外。”
“所以,你帶人掃清了入侵的魔獸之后,不妨和萬花谷一方接觸一下,如果可行,那么不妨和對方的元嬰境修士,深入南疆一探究竟,最好能夠揪出幕后黑手予以斬殺。”
“是!我這便帶人啟程,早點出發,我青羅治下的平民,也可多活幾人。”凌紅棉抱拳辭行,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李南天抬手疾呼道:“師妹,此去萬萬小心。”
凌紅棉回身點頭:“大師兄,放心吧……”
類似的情況,同樣發生在御獸山,劍符門,和萬花谷,三派同樣第一時間派出了門派僅剩的戰力。
北有妖族,南有魔獸,兩面夾擊的大亂之下,北莽修仙界,陷入了五百年不遇的水深火熱之中。
而這個時候,極北之地的冰原上,王動看著西北方突然沖天而起,法力形成的血紅色的“戰”字,揚手鏗鏘下令道:“反攻妖族的時刻到了,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