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件本命法寶,從不同的方向,朝王動合擊而去!
每件光芒四射的法寶周圍,都攪動起了範圍越來越大的空間亂流,如同看不見的驚濤駭浪,朝著王動席捲而去。
剎那間,夜空中狂風大作,一片片劇烈翻滾的雲團,就好像同時被十幾只無形的大手撕扯著,四分五裂成了一條條破雲絮,在狂風中滿天亂飛!
下方的山嶺坡地間,狂風肆虐飛沙走石,個頭小於腦袋的石頭,根本別想在“嗚嗚”咆哮的風沙之中站住腳,一顆又一顆彈跳翻滾,冰雹般砸進了深深的谷底!
瑟縮在一處處障礙物後面的近百名劍符門弟子,一個個頭髮衣衫亂飛亂飄,兩隻手死死的抓著身前障礙物,一雙雙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驚恐的望著災難般的夜空。
夜空中的風暴中心,雙眼瞇起的王動白衣獵獵亂髮飛揚,手提紫陽刀踏著搖搖晃晃的飛劍,在亂流即將到來的空中,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頭頂上方,剛剛召回來的滅邪刀,幾丈長的刀身飛快旋轉著,尖銳破風聲中,越轉越快!
“五件法寶合擊向我一人,有四件朝著我頭頂打來,只盼滅邪刀扛得住這一擊!此外,錐遠的那件鉤狀法寶,直奔我心口而來,分明要一擊碎心取我性命,更不可掉以輕心!”
王動神情凝重到了極點,望著拖曳出長長光尾的五件法寶,帶著裂山滅湖的恐怖威勢,最多再有三個呼吸的時間便會抵達,他飛快備戰的同時,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四周都是越來越近的空間亂流,他如果御劍飛行,根本衝不出去,所以只能備戰硬抗。
就見五件本命法寶,攪動起的空間亂流,飛快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亂流組成的包圍圈,朝著中間的他碾壓而來。
王動知道,即便他崩開一兩件法寶,但下一刻就會被裹進空間亂流,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被颳得控住不住腳下飛劍,在亂流中翻著跟頭亂飛。
一旦那樣,具備追蹤功能的其它本命法寶,便會追上他,給予他致命一擊。
這,便是法寶合擊的恐怖之處,他雖未親身經歷過,但他的師父文澤,曾經對他細細描述過!
文澤當時這樣對他說:“以你築基境的修爲,如果無法同時扛住、或是擊退、又或是毀滅合擊來的幾件法寶,那麼亂流中天旋地轉的你,便會被法寶合擊置於死地,千萬不要讓你置於被合擊的絕境?!?
與此同時,五靈寶珠裡,朱玲早已不在湖心亭中,一身霓裳羽衣懸浮在仙湖上方,死死的盯著豎眼光幕中的一切影像變化。
她雖未聯繫王動,但她元嬰境末期頂峰的法力,已經運轉全身蓄勢待發。
她知道,這一次,是王動修行以來最爲艱險的一戰,她做好了一切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短短的時間裡,外界已經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蜂擁而來的亂流中心,踏劍浮空盡力穩住身形的王動,頭頂上方飛速旋轉的滅邪刀,形成了一面青光四溢的巨大光輪,牢牢護著他的頭頂。
他周身上下的皮膚外面,已經佈下了三層法力護罩,上千顆金沙般的土極晶,形成了一套頭盔護甲齊全的金燦燦鎧甲,裹在了他的身上。
組成鎧甲的每一顆土極晶,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飛速自轉,生出的一股股氣勁,在鎧甲表面,匯成了一片刷向同一個方向的強勁氣浪!
這股氣浪,能夠卸力,和聚沙成甲一樣,是王動琢磨出的手段!
正是這連番準備,王動的法力,四分之三注入了滅邪刀和土極晶形成的鎧甲,如果扛不住避無可避的五件法寶合擊,他即便不死,一夕之間,也再無餘力抵擋任何一件法寶一擊!
就在這時,驚濤駭浪般的亂流蜂擁而至
,四件法寶幾乎同時砸中了滅邪刀形成的青色光輪!
咣!
無法形容的撞擊聲,瞬間震徹天地!
四上一下的五件法寶,撞擊產生的無數條光束,交織成了一片色彩斑斕光芒的海洋,瞬間照亮了周圍的大片夜空!
這剎那間的光華綻放,有若星辰光爆,絢爛的讓人心碎!
四件寶光一暗的法寶,雖然並未被崩飛,但是紛紛在空中一頓,合擊之勢頓時瓦解!
而以一抗四的滅邪刀,也被砸的嚶嚶長鳴,飛速縮小,唰的消失在半空,自動回到了王動的丹田!
這便是本命法寶的好處,遭受重擊之後,會自動返回主人的丹田溫養。
與此同時,打向王動心口的離合鉤“子鉤”,先被金甲表面的強勁氣流吹得準頭一偏速度一緩,攜帶的巨力被卸去三成!
下一刻撞上金甲,被防禦力驚人的上百顆土極晶,磨得火星四射飛了出去,和其他四件本命法寶一樣,倒飛向了各自的主人。
而踩著飛劍的王動,彷彿被一柄開天的無形巨錘砸中,一身金甲,連人帶劍翻滾在暴虐的空間亂流中,一溜跟頭墜下了半空,“轟”的一聲砸進了坡地!
五靈寶珠裡,懸浮在仙湖湖面上的朱玲大驚失色,身形瞬間變得模糊不清,當下便要瞬移到外界,忽然通過光幕看清了砸在洞底的王動狀況,不由得長出口氣……
……
暴亂的夜空中,空間亂流很快消失,狂風變小,亂飛的條條雲絮緩緩飄走,露出了一方明月,還有幾點星辰,彷彿還是那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千瘡百孔的山嶺間,近百名劍符門弟子,從一處處藏身地點走了出來,看著坡地上的那個深洞,沒有一個人說話。
到了現在,沒有人出聲嘲笑葬身洞底的王動,或許出於是震驚,或許是出於敬佩,或許是……
夜空中,飛劍緩緩破空的聲音傳來,讓每一個記住“王動”這個名字的劍符門弟子回過神來。
他們紛紛擡頭看去,就見披頭散髮的錐遠五人,踩著搖搖晃晃的飛劍,速度相當慢的飛了過來。
五道搖搖欲墜的劍光緩緩降落在地,好像速度稍快一些,劍上的錐遠五人便會一頭摔下來。
錐遠緊捂著心口,緩步來到王動砸出的那個深洞前探頭看了看,暗暗咬牙道,我等五件法寶合擊,都沒能把他粉身碎骨,只是把他的屍體砸進了地下,此人的確厲害。
剛想到這,他忽然彎腰咳嗽起來,鼻孔中更是流下了兩股鮮血。
跟在旁邊的四人同樣不好受,一個個鼻口淌血,和錐遠一樣,本命法寶遭受重創,他們的內臟和丹田氣海也跟著受了不輕的傷,而且陣陣絞疼的丹田裡,剩下的法力已經不多了。
幾人紛紛服過了療傷的靈丹,賀林山心有餘悸道:“錐師兄,萬幸你及時下令滅殺此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錐遠點了點頭,看向周圍的劍符門弟子,徐徐開口道:“你們將戰死的同門屍骨收斂起來,慌亂逃走的靈獸坐騎,能找回來的,也都儘量找回來,好了,分頭行事吧?!?
一衆弟子們領命之後很快散開了,忽然有人在山脊那邊高聲喊道:“錐師叔,您的飛禽坐騎並沒有摔死,應該是被大戰的法力震暈了,就在這裡?!?
“哦,塞給它幾顆回靈丹,它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錐遠朝著山脊上的幾名青年吩咐了一句,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憤恨之色,回頭看著深洞冷笑道:“哼哼,想爲青離報仇?想爲那女子報仇?憑你一己之力,做得到嗎?不自量力,該死的狂妄之輩!”
孔雲飛仰頭吞了幾顆靈丹,一邊緩緩煉化一點一點的恢復法力,一邊暗道,看來這一戰,王
動即便死了,卻也在錐遠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後半生恐怕都不能釋懷了。
箇中原因他一清二楚,早先妖族並未入侵的時候,四派修士的一場大戰中,錐遠和青離同爲築基境末期的修士,然而卻被青離追打的倉皇逃竄,險些死在青離手裡。
那次的丟人現眼,被錐遠當成了奇恥大辱。
王動來爲青離報仇,指名點姓必殺他錐遠,試問錐遠怎麼可能不恨王動?
而且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若不是靠著合擊弄死了王動,他沒準會被王動追的再次逃竄。
不過這些話,孔雲飛也就是想想罷了,沒必要說不來招惹錐遠,誰讓人家師父的師父,乃是本門元嬰境強者魯隨風呢?
就在這時候,看著深洞的錐遠,忽然呵呵呵的輕笑了起來。
賀林山,孔雲飛,甚至是齊遠,周陽,紛紛皺了皺眉,錐遠這是怎麼了?
四人看著黑漆漆的深洞,忽然明白過來,王動死了,可一身的寶貝還在啊,那把青色寶刀,那片可以聚沙成金甲的土極晶,還有他手腕上的那隻儲物鐲,等等等等。
尤其是那把青刀,他們都知道錐遠一心想要佔爲己有,如今正是時候。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錐遠擡手喊過兩個青年弟子道:“你們下到洞裡,將王動的屍體拖上來。”
他如今的法力所剩不多,沒必要施展隔空攝物將王動的屍體從洞底攝上來,現場這麼多弟子,隨便吩咐就是了。
兩個青年拱手應下,王動都摔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其中一人留在上面,取出一根繩索抓著一頭,另一頭丟進黑漆漆的洞裡,另一個青年抓著繩索出溜進了深洞。
賀林山四人看著深洞紛紛沉默,好的法寶誰不喜歡?但是他們爭不過錐遠,只能暗中不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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錐遠看了看四人,忽然笑道:“大家同舟共濟出生入死,稍後從王動身上搜出來的法寶,我只要那把青刀,其他的無論有多少,你們商量著分了就是!”
四人的臉色當下好了許多。
錐遠看向賀林山道:“林山,你嫡孫不是修煉出劍芒了嗎?”
賀林山一愣:“是啊,師兄爲什麼說起這個?”
錐遠微微一笑道:“修煉出劍芒,來日築基成功後,必然能修煉出劍氣,可修煉劍氣,離不了一顆劍丹。”
聽他說到這裡,孔雲飛三人當下明白了過來,賀林山更是大喜道:“你是說?”
錐遠笑道:“王動的劍氣非比尋常,想必容納溫養劍氣的劍丹,也是上上的極品,稍後你割開他的小腹,從他丹田裡將劍丹挖出來,留給你嫡孫豈不是一樁美事?!?
“謝師兄?!辟R林山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就在這時,山脊方向有弟子喊道:“錐師叔,您的黑鷹醒了。”
五人轉頭一看,就見走下山脊的幾名弟子前面,搖搖晃晃的走著一隻兩人多高的黑鷹,一副受傷不輕蔫頭耷腦的模樣。
“看來小黑傷的不輕,怕是近幾日飛不起來了,我去看看?!?
錐遠衝著身旁四人交代了一聲,從腰帶上摘下一隻得自御獸山的獸囊,朝著山脊走去。
賀林山四人臉色一垮,他們的飛禽坐騎可沒這麼好運氣,都死了,就在這時,站在深洞邊上的青年叫道:“有動靜了。”
“快拉他上來,我親自動手挖王動的劍丹?!辟R林山眼睛一亮,上前一步站在了洞旁,其他三人同樣迫不及待圍了上去。
那青年蹲了個馬步,抓緊了垂進洞裡繃得筆直的繩索,雙手交替,一下一下的往上搗啊,搗啊。
“快上來了!”賀林山指著洞口呵呵一笑,就在這時,一片耀眼的紫光,忽然衝出了洞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