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地方,那裡曾經是湖泊,即使現在沒了水,也改變不了那裡曾是水源的事實,待會我們去那裡找找看。”夙錦根據一個詞,便推斷出【燕尾草】的最後落根之地。
“說實話,我真的想象不出這裡有繁榮之象,你們看看那些草,那些土,像極了在沙漠裡待了好些年,三年時光可以把一個城弄成這樣?不可能吧!”儘管有那些怨魂搗亂,衰敗的速度也不可能那麼快呀!
說起這個,陌鈺提起了夙錦曾經遊歷過此地的事:“你何時來過這裡?”
“正好是三年前,那時這裡還沒衰敗。”
“這些怨魂只是從冥界裂縫逃出來的,就算他們一直吸取整個空間的靈氣,也不可能有這麼快,所以造成這個現象的,應該是我們一跨過結界封印,就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來源。”
陌鈺認同:“你覺得能在這樣環境下生存的妖孽會是什麼,等級去到哪裡?”
“見過才知。”這兩人不會準備去除妖吧?雪青璃聽著他們的談話,弱弱地問一句:“你們這模樣是要去除妖嗎?”
“既然知曉【遂城】的苦難,我們哪能袖手旁觀。”
既然陌鈺這麼說,她唯有順從:“好吧!”
吃飽喝足,他們歇息了一會,重新上路,這回,他們有目標地前行,途中遇到的怨魂越來越多,夙錦將雪青璃拉到自己身邊:“我們應該快接近邪源中心,小心點。”
他們兩人同時亮出靈器,使雪青璃眼前一亮,都是笛子?這兩人果然能成爲好友,高山流水遇知音啊:“你們的修爲不低,使用的靈器肯定不差,有名字嗎?”
“有,我的叫【瑞光】,他的叫【霞瑟】。”陌鈺解說道。
“名字倒是很好聽,可這更像一對情侶笛,有龍紋有鳳紋,你們不會真是斷袖的吧?”問題怎麼又繞回這裡。
“你想怎麼取笑我們就怎麼取笑吧!”反正讓他們共同亮出靈器機會不大,別人纔沒那麼好運見到呢。
“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嘛!”她很好奇。
“我們結緣蠻荒,因爲修行的術法一樣,又愛好音樂,所以一拍即合,雖說一起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們常常心意相通,也就成了知己。”夙錦說得不痛不癢。
“好不精彩的相遇,你們還有沒有更悶一點的相遇場面。”原以爲能聽到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平凡。
“要聽故事,以後再講給你聽,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四面楚歌,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保命要緊。”陌鈺。
“懂。”雪青璃立馬閉嘴,乖乖地跟在他們身旁。
在夙錦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個大坑前,那個大坑底下全是石頭和沙子,一根枯黃的草都沒看到。
“這個地方好像比我們之前去的還要糟糕,你的記性似乎比我還要差勁。”雪青璃環顧一週,連根毛都沒瞧見。
“這裡確實是【遂城】唯一的水源,我不會記錯的,種種痕跡也證明這裡曾經是湖泊。”夙錦爲了證實自己的記憶沒出現差錯,走下早已乾涸的湖底。
雪青璃戰戰兢兢地跟在陌鈺身後,腳下的小石子很不聽話,常常成爲她的絆腳石,讓她差點摔倒。
見她走得這般艱難,陌鈺決定幫她一把,伸出溫暖的大手牽住她柔軟的小手,穩穩定定地走到湖底。
等他們走到湖底中心,那些怨魂全部聚集在上空,將整個天空遮蓋住,他們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那般黑。
陌鈺拿出火摺子來照明,“看來這些怨魂不僅忌諱【聖靈珠】的震懾力,還忌憚這裡的怪物。”
“怪物?”一聽到怪物兩個字,雪青璃嚇得躲在夙錦身後,“不會是像銀海召喚出來的那些怪物一樣吧!”她略微顫抖的樣子想必當初被嚇得不輕。
“不會的,放心。”夙錦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那一團黑壓壓的怨魂發出的聲音刺激了他們的耳膜和心神,夙錦提議:“我們二人合力驅散那些怨魂。”
“那還不如徹底消滅了它們。”雪青璃何時變得這麼血腥了?她率先拿出【紅鸞】吹響一首很平凡的簫曲。
寧靜安詳的曲音對著怨魂發出魔音,夙錦和陌鈺當然不會讓一個小女孩去面對,拿起手中的笛子,與她合奏起來,一首很平凡的曲音,三人合奏又是別樣的感覺。
三人在曲音上加註的靈力漸漸使那些怨魂化作煙塵,【聖靈珠】也在幫助他們,球球在旁低吼,蘊藏在聲音中渾厚的靈力消滅了剩下的所有怨魂。
天空恢復了蔚藍,他們卻意猶未盡,又吹起另一首耳熟能詳的曲子,球球安靜地趴在他們身旁。
驅散了灰霾,卻沒迎來嶄新的希望,一曲終了,他們放下手裡的樂器,相視一笑,“雖然身處的環境不太好,但能和兩位合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陌鈺很久沒試過這麼痛快了。
“夙錦不能去【崎裳】陪你,可你有我呀!我在【崎裳】的日子,你儘管來找我,我奉陪到底。”雪青璃轉動【紅鸞】,畢竟她對自己的曲藝很有信心。
“那是肯定的。”
他們閒聊的時候,夙錦蹲在地面撥弄沙石,他發現地表有一點溼潤,趕緊招他們來看:“這裡應該是找到那妖孽的入口。”
“這隻妖怪能在三年內讓【遂城】變成這模樣,能吸乾整個湖泊的水,應該是水系妖,你們猜猜看,那會是一隻什麼樣的妖怪。”陌鈺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章魚怪。”夙錦剛說完,他們三人來不及反應,就被捲入一個憑空出現的漩渦中。
接著,他們來到一個不清楚在何處的水域裡,而球球依然留在剛纔那個地方,在那裡急得團團轉。
三條觸手緊緊勒著他們的腰部,“夙錦,你真是烏鴉嘴。”雪青璃死死地盯著面前那隻巨大章魚怪,兩隻手像螃蟹的鉗子揮來舞去。
“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脫身才好,你我到了水裡,修爲可是大打折扣的,這對我們沒有好處。”陌鈺不敢胡亂動彈,要是那隻胖嘟嘟的觸手一下子勒斷了自己的腰,說什麼都成了空談。
“你們的水底功夫不行呀!那我們會不會命喪此地!”雪青璃可是指望他們來救自己的。
“不會的。”夙錦的右手雙指聚成一股靈力,朝雪青璃的腰部一點,她當場發出一聲吼叫,身體好像燒紅了的烙鐵那般燙手,如此炙熱的溫度燙得那三根觸手嗖的一下子縮回去。
夙錦和陌鈺平穩地落在實地上,唯獨雪青璃四腳朝天地跌倒在地,陌鈺想去扶起她,被夙錦攔住:“你不能碰她,它身體的滾燙溫度會傷到你。”
“她這是怎麼了?”雪青璃渾身通紅,卻未見她有半點**,陌鈺實在不明。
“你能與她一起來尋【燕尾草】,不會半點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吧!”夙錦說得隱晦。
“看似沒什麼本事的她,沒想到在緊要關頭,居然是她救了我們一命,她這樣,真的沒關係嗎!”看到雪青璃在地上翻來滾去,陌鈺見了還真覺得不太好受,炙熱溫度久久散不去,連他們二人也感到旁邊的水有了暖意。
“你還不相信我嗎?我說了沒事就沒事。”
待雪青璃恢復了正常的膚色,水溫比原來升高了許多,那隻章魚怪有些焦躁不安,雪青璃有【聖靈珠】在手,她在水裡能行動自如,至於另外那兩個人,他們爲自己築起一個結界,結界中沒有水,只有源源不斷的空氣。
章魚怪揮舞八隻龐大的觸手,把平靜的水攪得波瀾起伏,雪青璃搖搖晃晃地爬起來,“你剛纔打我幹嘛!”她踢了一下夙錦的小腿。
“傷到你了嗎?”夙錦見雪青璃活蹦亂跳的,那一擊對她壓根沒造成傷害。
“如果你傷到我的話,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她摸了摸還有一點疼的腰部,下手要不要那麼重。
“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脫離這個困境爲好,你我的修爲在水裡打了折扣,她又指望不上,而這隻章魚怪吸取的怨氣足夠讓它的修爲增長到千年,看它這模樣,這環境,我們要毫髮無損地離開,恐怕很難。”陌鈺做了一番仔細分析,得出一個令人吐血的答案。
“剛纔我們能脫離它的束縛,是因爲什麼呀!可不可以再來一次?”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只要自己不會被打得殘廢,她還是很有奉獻精神的。
“這個辦法只能用一次,如今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夙錦說出令人幾乎絕望的話來。
“要是慕翎在的話,我們也許不會那麼慘,你們的水底功夫居然那麼差勁。”雪青璃哭喪著臉控訴。
她想起在【香郡】那次,因爲媚荷一時逞強,她們落得慘敗的下場,這次決不能讓悲劇重現。
“你可是見證過我和媚荷的逞強下場,你可不能置我於死亡之地。”她警告夙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