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淵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的某種能力真的好不了那裡去,“我看還是派別的弟子跟去比較好?!?
這話讓她不樂意了,“你是在質疑我嗎,我告訴你,沒有誰比我更適合,我本身是大夫,去野外採藥是家常便飯,你們去的話,萬一被發現,該怎麼解釋?!闭f出一大堆歪道理來反駁慕翎淵。
“我不太懂這股香氣有什麼特別,令青璃師尊念念不忘?!睏d皓的製藥天賦可以歸爲零。
“也許我能發掘這股香氣的藥用,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個郡,藥鋪很少嗎,就算是年邁的長者,身體也相當好,那樣客觀存在的共同特徵,只有一個?!毖┣嗔д媸侨f變不離藥。
“這事過了明天再議,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慕翎淵。
“好的,明天可以盡情地玩了?!毖┣嗔g呼雀躍地跑回房間。
【香郡】最重要的日子,一大清早,便有人忙活起來,給每條街掛上色彩鮮豔的燈籠,連他們居住的客??刹焕?。
今天的【香郡】比以往更香,雪青璃在房裡,就能聞到這股香味。
不差一分一毫,玄罌在正午時分,準時將收集到的信息告訴慕翎淵,“那個女人出現得很蹊蹺,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不知道來歷,但她這些年走過的地方倒是很多,四處買賣香料,她是衝著【香郡】的香燈節而來,很正常的表現?!?
表面越正常,底面那層才更復雜,“繼續打探,有新的消息,馬上告訴我。”
“小心點,冷颯有可能參與到裡面去?!毙浂谝痪洹?
雪青璃去看燈會的準備工作,一不小心,見到莫瑩和凌志在死衚衕里拉扯,臉紅脖子粗地對峙,這兩人怎麼會吵起來了?
平時見凌志斯斯文文的,脾氣好得很,這還是頭一次見他用那麼大的聲調跟自己老闆說話,雪青璃太好奇了。
由於地理位置容不下她再走進些偷聽,只好懷著想要解密的心情回客棧。
因爲香燈節的關係,每家客棧爆滿,人流比閒暇時日多了數倍,黃昏時候,雪青璃連飯都沒有吃,拉著一晴出了門。
隨著夜漸深,懸掛在四周的燈籠相繼點燃,照亮整個【香郡】,比她們兩人更早出來的,大有人在,街道兩旁的小吃攤子,就是專門爲這些人準備的。
人流越來越多,崎裳弟子隨處可見,雪青璃四處張望,就是看不見慕翎淵,已想到他不會參與其中。
走走逛逛,讓她們遇見昨天在斗香大會的那個貴婦人,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夫人,你這是一個人嗎?”
“我這番來,只是來看看這裡的香料,至於節日,我沒有多大興趣。”貴婦人微笑道。
“一看夫人的模樣,就知道你是走南闖北的巾幗英雄,什麼場面沒見過?!毖┣嗔Ш敛涣邌莸卣F她。
“小姑娘嘴真甜,我看各家的香料也看得差不多了,要不,一起去看燃燈儀式?”貴婦人詢問。
“好??!”
燃燈儀式在昨天那個斗香臺,據說,只有每一屆的香王纔有資格去點那盞燈,燈內放著自己家族或者自己研製的香料,當燈被點燃,香味會漸漸飄滿整個城,那盞巨大天燈帶著香氣飛向天空,祈禱來年各家各戶收穫滿滿。
今年依然是那個人掌握那盞天燈,人不變,香味不變,臺前依然擠滿了人,雪青璃和貴婦人擠了好久才擠進內裡。
白色的普通天燈上畫有一株鮮豔欲滴的紅牡丹,陣陣香氣彷彿是從此花散發出來,原來擂主大叔將香料塗在白色的布上。
還未點燃天燈,那股香味已經飄滿整個廣場,迷得人們神魂顛倒。
雪青璃和那位貴婦人站在一起,一晴卻不在身邊,雪青璃回頭尋找夥伴的身影時,竟看見媚荷在廣場對面的屋頂上,那雙眼緊緊盯著那盞天燈。
場外多了很多崎裳弟子,那位貴婦人輕輕推了一下雪青璃,說:“怎麼了,馬上要點燈了?!?
雪青璃心存疑慮地回過頭,一盞兩人高的天燈已緩緩離地,慢慢飛上天空,忽明忽暗的火使人們看清天燈的去向,百姓們紛紛低下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誠摯地祈禱。
她有樣學樣地跟著做同樣的動作,祈禱過程,她的嘴角一直翹起,眉眼微微彎著,看上去很愉悅。
直到看不見那盞巨型香燈,祈禱的人們才睜開眼,互相詢問對方的願望,連雪青璃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問貴婦人,“夫人,你許了什麼願?”
貴婦人神秘一笑,調皮地說:“不告訴你?!?
“那我也不要告訴你?!毖┣嗔F鹦⌒宰?。
“傻丫頭,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是嗎?”雪青璃似懂非懂地側著頭思量一會兒。
“聽說今晚燃燈儀式過後,還有篝火會,你這個小丫頭還不去湊熱鬧。”貴婦人好心地給出一個提示。
雪青璃最愛熱鬧了,聽了之後,歡欣鼓舞地小跳著,“馬上去參加?!毙∨軒撞?,回頭見貴婦人還在原地,多嘴問了一句:“夫人不去嗎?”
“我年紀大了,想回去休息,你們年輕人去玩吧!”她很慈祥地笑著。
“好吧!明天我講些篝火會發生的趣事給你聽?!?
自從天燈飛上空中,【香郡】瀰漫的香味越來越濃,雪青璃沒有馬上去參加篝火會,而是回了客棧。
她本想找慕翎淵說點事,可找了許多地方,也找不到人,只好自己看著辦。
未到篝火會的現場,她看見莫瑩鬼鬼祟祟地離開只有年輕男女跳舞的人圈,月黑風高夜,能有什麼好事?於是,她毛著膽子跟了上去。
走過一間又一間房子,她發現自己居然跟著莫瑩來到城門,莫瑩稍稍一揮手就打開了厚重的大門。
娃娃今晚跟在一晴身邊,球球也被派去擂主大叔的家蹲點,她今晚是孤軍作戰,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
厚厚的雲層遮蓋明亮的月光,莫瑩獨自一人走在山間小道,比人高的草叢隨處可見,進入樹林,彷彿進入一個密閉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沒有帶火把或者燈籠的莫瑩,在這樣的黑暗環境裡行走自如,如同走在平坦的路上,黑夜如同擺設。
帶著陰森氣息的密林,雪青璃不敢冒冒然然跟進去,擡頭咒罵那輪還不現身的明月,“這月亮今晚搞什麼鬼,這麼久還不出來,真想扒了它的皮?!?
等了好一會,依然不見那輪隱藏很深的明月有出來的意思,她垂頭喪氣往回走,原本以爲能知道莫瑩的陰謀,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有失必有得,她捉不到莫瑩的把柄,卻巧遇那盞不知飄向何方的巨型香燈,她擡頭看了一會,恰巧見到香燈後面跟著一個白衣女子,於是,她朝香燈飄去的方向,小跑著跟上去。
跑著跑著,只見雪青璃沒入黑暗中,好像被一個怪物吞了進去。
其實白衣女子後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胸有成竹的慕翎淵,他不急不緩地御劍緊隨其後,雪青璃只是太著急,所以沒看見他。
在香燈的引領下,幾人進入一個新的地帶,這裡沒有黑暗,只有永遠的光明,香燈進入這個區域後,便消失不見了。
三人分散開來,在陌生的地方慢慢探索,數種不曾見過的奇異花種令三人驚歎不已,尤其是雪青璃,她見到這些花就蹲下身去採摘。
她見識過幽林的花海,那裡齊全的花種已讓她詫異萬分,雖說這裡的花種比不上幽林那麼多,可這裡的花很特別,花色只有湖水藍,只能從外形辨別花的種類。
來到這裡,縈繞香郡城的香味更濃,令人分辨不出從哪裡飄來。
雪青璃摘了幾朵花之後,跟隨感覺往前走,沒走多遠,便巧遇慕翎淵,她揚了揚手裡的花,“你怎麼來這了?”
慕翎淵看見她,明顯地皺了皺眉,“我一直有留意那個女人,反倒是你,你爲什麼會在這?”
“我看完點燈儀式,想去參加篝火會,卻發現莫瑩鬼鬼祟祟地去了西郊樹林,我不敢跟進去,於是,往回走,誰知讓我看見一個白影跟著那盞香燈,我就偷偷跟了過去。”很詳細的解釋。
既然偶然相遇,慕翎淵沒道理趕她回去,說不定城裡比這裡更危險,只好讓她跟著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嗯!”雪青璃把心動付諸行動,牽上慕翎淵寬厚的手。
慕翎淵想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來,可惜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說寸步不離跟著你嗎?”她揚了揚和他十指緊扣的雙手。
如此,他唯有順從,那張稚嫩的臉,他不應該想到別處的。
走了幾步,雪青璃說:“我們都這麼熟了,你能不能別再叫我姑娘啊,感覺好奇怪!”
慕翎淵不語,只看著前方,雪青璃感受他手裡傳出的溫暖,接著道:“我可不想我們年齡差距很大,我叫你慕翎,你就叫我阿璃吧!親切又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