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沐寒雨心里悠悠甜蜜一閃而過,丈夫這個字眼對于還未出閣的少女來說,確實感到羞澀,聽了之后免不了臉紅心跳。
沐亦軒頓時明白南宮寒喬的意思,便馬上拉著沐寒雨就要逃跑。
沐寒雨雖說在面對楚無痕的事情上有些含糊,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沐寒雨卻不能見死不救,沐寒雨的內心中有這樣一個簡單的認識,那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南宮寒喬冒死將她姐弟兩人救下,而且還幫助楚無痕奪回了金戒,這個人情不能不還。
沐寒雨將金戒塞給沐亦軒,說:“你先走,我助南宮夫人一臂之力。”
“啊?”沐亦軒眉頭擰成了疙瘩。
看到屠毒的破綻,沐寒雨手持長劍,長虹貫日,嗡嗡作響,立即加入了他們兩人的戰團。
本來南宮寒喬功力稍勝屠毒一籌,略站上風,現在沐寒雨加入戰團,南宮寒喬分心照顧沐寒雨,自然落了下風,沐亦軒見狀,想都沒想,也是嗆啷啷一聲抽出佩劍,沖進戰團,亂砍一氣。
屠毒暗自高興。
南宮寒喬看得出來有些吃力,一腳踢出沐亦軒,怒道:“還不快滾!”
沐亦軒揉著肚子,很感委屈:“喂,我幫你你卻踢我,你恩將仇報啊。”
南宮寒喬喘了一口氣,喊道:“少主三日后必遭大殃,還不趕快去救少主。”
“哼,一個也跑不了!”屠毒乘南宮寒喬喘氣之際,化掌為刀,所到之處,掌風凌厲,絲絲作響,逼得南宮寒喬險象環生。
“告訴我,楚無痕是不是先族長之子?”屠毒躲開沐寒雨的長劍,連連朝南宮寒喬進攻。
南宮寒喬冷哼一聲,反擊過去,說到:“是又怎么樣?當年你等逼死先族長,幫慕容霜這個賤婢登上了寶座,今天又伙同水玄子,想要謀害少主之命,斬草除根,屠毒,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先族長,慕容霜,楚無痕,水玄子,這四個人是什么關系?沐寒雨心底頓時感到一陣后怕:慕容霜是黑水族族長,也是先族長最寵愛的妃子,十八年前,先族長英年早逝,因先族長沒有子嗣,便留下遺詔,讓慕容霜榮登大典,當時慕容霜登基之時,盛況前所未有,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那么,楚無痕又是誰?
少主?南宮寒喬認定楚無痕是少主的話,那么,楚無痕就是先族長子嗣,慕容霜榮登大寶就成了篡位?這可是大逆不道,要被上神誅殺九命,永世為奴。
這到底怎么回事?
楚無痕今年年方十八,十八年前先族長仙逝,楚無痕應該為襁褓之中,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楚大娘應該知道,對,想起下午楚大娘的異樣,沐寒雨心里面咯噔一下,手中長劍被屠毒一掌擊偏,若不是南宮寒喬用身子擋住屠毒的這一掌,估計沐寒雨就此死于非命。
南宮寒喬強忍疼痛,喊道:“還不趕快去救少主,還在等什么?等水玄子要了少主的命你才甘心嗎?難道你也不知道你是誰嗎?”
沐寒雨被南宮寒喬推出戰團,沐寒雨也是一愣:我是誰?我是沐寒雨啊!
顧不了那么多了,沐寒雨見無法從屠毒手中救下南宮寒喬,便和沐亦軒四目相對,知道現在最為緊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楚無痕,將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給他,特別是楚大娘所說的那些話, 實在是深奧難解,或許楚無痕知道了后一切都明白了。
于是,沐寒雨從沐亦軒手中要回金戒,連忙吩咐沐亦軒說:“趕快回家將父母藏匿起來,以防屠毒傷害,然后盡快趕到萬人坑!”
“哦。”沐亦軒還沒問沐寒雨要去哪兒,就見沐寒雨拿了金戒,沖入黑夜,轉眼間不見了。
沐寒雨心中對楚無痕的身世大為驚異,現在她一心想要見到楚無痕,將這些事情告訴給楚無痕,或許還能救楚無痕一條性命。
否則,三天后,楚無痕一旦被當做人祭推入萬人坑內,就再無生還的可能。而從幻水鎮到萬人坑之間的距離,即使是騎馬,一般三五天都難以到達,沐寒雨心急如焚。
萬人坑,是一座山的名字。四周高聳入云,中心凹陷不見谷底,傳言這是連接上神的地方,所以,黑水族的族民對萬人坑無不膜拜,除了沐寒雨。
每年人祭圣品從各個部落挑選出來后,紛紛趕入谷底,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這么多年,沐寒雨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從萬人坑谷底里走出來,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只見人進去,不見人出來。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獸,能通入谷底,但低階怪獸只能進去,卻出不來,和人祭圣品一樣,不知所蹤。
或許功力太弱,低階怪獸只能困死在谷底。
這些怪獸紛涌而至,去谷底干什么?這和人祭被推入谷底一樣,都是一個謎。
沐寒雨自幻水鎮一路狂奔,顧不得休憩,連續三天三夜,方才到達萬人坑山腳下,抬眼望了一眼萬人坑,只見萬人坑云霧繚繞,瘴氣四溢,怪叫聲隱隱約約不絕于耳。
沐寒雨隨手掏了一顆藥丸塞到口中,這顆藥丸是萬人坑護衛們獨有的,能防御瘴氣的藥丸,沒有這藥丸護身,就是瘴氣就能將人毒死。
沐寒雨一邊吞下藥丸,一邊找到通向山峰之巔的唯一通道,掏出一枚出入山巔的令牌,就朝里面直闖。
還沒走幾步,只聽得一聲斷喝:“何人膽敢闖入禁地?”
沐寒雨急著上山,懶得理會,便晃了一晃令牌。
不過這次不行了,斷喝之人從隱藏處跳了出來,身后還跟了四個勁裝漢子。
為首的一看,是護衛長沐寒雨,驚訝的說到:“沐頭,你怎么回家這么久才來?不是說好七日為限嗎?你看今年人祭儀式快要結束了,又得挨程隊長的聒噪了。”
程隊長,程大同,是萬人坑總護衛長。
“段頭?人祭開始多長時間了?”沐寒雨顧不得那么多寒暄,連忙問眼前的這個人。
段頭,是萬人坑另一個護衛長段信,就是攔截沐寒雨的這個人。
段信皺了一下眉頭,說:“家中是不是有麻煩事兒?是不是還沒有處理好?怎么人祭儀式這么大的盛事都忘記了時間,你看看天色,快結束了。”
“啊!”沐寒雨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已近正午,只要日晷凝成一點,也就是午陽正當中,所有人祭必須進入萬人坑,現在距離人祭結束只差不到半個時辰了。
“讓我進去,我有急事。”沐寒雨一把推開段信,就往里面闖。
段信給身后幾個人簡單交待了幾句,便馬上隨著沐寒雨往山巔急奔,一邊走一邊說:“沐頭,平日里的令牌不管用了,今年人祭儀式有些麻煩,所以更換了令牌,我給你引路,否則,要是被十長老知曉了,恐怕命都保不住。”
沐寒雨一路狂奔,嬌喘吁吁,問道:“怎么麻煩了。”
段信嘿嘿笑著,說:“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陪我回趟家,讓我雙親看一看這未過門的媳婦。”
沐寒雨氣的連搭理他都不愿,一股勁的直奔山頂,現在她心中突然對段信的甜言蜜語有些感動了,要是換一個人跟她說,或許馬上就能答應。
這個人是誰呢?
楚無痕星目劍眉的臉龐從腦海中一掠而過,沐寒雨臉色騰的紅了。
段信跟在一旁,看著一向大大咧咧敢作敢當的沐寒雨突然嬌羞的樣子,心頭一陣喜悅,看來往日的殷勤沒有白費,至少沐寒雨有所心動。
段信便不賣關子了,說:“嗨,還不是你們幻水鎮送過來的那個人祭圣品,長得倒是魁梧挺拔,眉清目秀的,可是一到這兒就罵罵咧咧,好難伺候。沐頭,你說當這個人祭圣品多有面兒啊,特別是今年,萬年輪回最后一次,多么榮光的一件事情,從此之后家族中人就是自由身了,可是他卻極大不情愿,氣的十大長老都出面教訓他了,你可不知道,護送他回來的無瑕子,為此還被罰了呢。”
段信一路走,一路說,聽得沐寒雨提心吊膽的,十大長老的功力可是僅次于國師水玄子,在黑水族中說一不二,要是惹惱了十大長老,楚無痕就有罪受了。
想到這里,沐寒雨加緊了步伐,段信不知道沐寒雨這么急著朝山巔跑去究竟為了什么事情,可是平日里對沐寒雨都是百依百順的,這次仍然是言聽計從,只要沐寒雨做的事情,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段信也認了。
兩個人一路狂奔,經過幾道關卡嚴查,憑借段信的令牌,才到達山巔。
一片空曠的平地,黑壓壓的一群人團團圍聚在一起,沐寒雨想都沒想,就要往里面沖。段信一把拉住沐寒雨,輕聲說道:“你不要命了,你沒發現今天人祭儀式與往年有些不同?”
沐寒雨這才打量了一下,發現今年人祭儀式不僅僅是護衛人數多了兩倍不止,而且,遠處搭建了一個高臺,綾羅綢緞隨風飄蕩,各處旗幟獵獵作響,香燭焚燒籠蓋山野,人群肅穆典雅古樸。
沐寒雨突然睜大了鳳眼:搭建高臺的地方,正是沐寒雨傾心栽培的桃花苑,在這山巔之上,四季如春,桃花常年怒放,早已成為戾氣叢生的萬人坑上唯一賞心悅目的地方,可如今,桃花苑卻被夷為平地,搭建了高臺,高臺周遭到處都是殘花敗枝。
沐寒雨氣的渾身顫抖,段信卻伸手一指,語氣急促的說:“看,黑色華蓋下,可是當今族長?”
沐寒雨定睛一看,在高臺一側,旌旗招展,華蓋翩翩,鼓樂喧天,氣勢恢宏,華蓋下安然坐著一個雍容富貴中年美婦,上下一體黑衣,不怒自威,女族長腳下落座的正是玄冰宮宮主水玄子,當今國師,身形魁梧,四方大臉。女族長及國師周圍,次第站立十大長老,形態各異,長老身后,則是各色人等,好不威風。
這是女王出行中最隆重的儀仗——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