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無痕的自信,沐寒雨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隱憂,她看見楚無痕下到地上,來回走了一趟,又問道:“你,真的沒事?”
楚無痕答道:“沒事,剛才也是怕嚇住妹妹和軒弟,這才假裝沒有起來,現(xiàn)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下床了,而且,我還告訴你,我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飛蛇魔功對我的傷害早已根除的一干二凈。”
說到飛蛇魔功,沐寒雨心中的隱憂更甚,因為一提到飛蛇魔功,就繞不過海神奴嫣,想到那天夜里,沐寒雨看到的那一切,不知道那件事情里面是誤會,還是真情流露。
依著她的性格,她早應(yīng)該張口問楚無痕了,但是,碰到感情的事情,沐寒雨還是難以啟齒。
于是,沐寒雨說道:“嗯,還真的好好謝謝海神。”
“對,她還輸入到我體內(nèi)靈蛇擺尾的神功,若不是這道神功,我還真擺脫不了習(xí)眉的糾纏。”
“習(xí)眉?”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這次盤踞在皇人山上的,正是習(xí)眉。”楚無痕走到沐寒雨面前,雙手搭在沐寒雨的肩膀上,將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撿了一些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給沐寒雨講了講。
雖說楚無痕說的避重就輕,但是沐寒雨還是聽得膽戰(zhàn)心驚,看著若無其事的楚無痕,沐寒雨心中的那一份隱憂也就不愿再問。
在這個時候,如果去問楚無痕,是否不合適?
現(xiàn)在的楚無痕,對海神奴嫣的救命之情甚是感激,而且,靈蛇擺尾的防御功力,使得他能夠死里逃生,這一點,楚無痕毫無掩飾的在沐寒雨面前說了,而且,對海神奴嫣更是一片感激之情。
這讓沐寒雨感到尷尬,雖然楚無痕根本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所想。
待楚無痕說完,沐寒雨只是淡淡的說到:“嗯,我知道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楚無痕心中陡然起了一絲疑惑: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沐寒雨,怎么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安靜下來的沐寒雨,一定是心中有所想,這是一個不正常的訊號。
于是,楚無痕便想要問一下,問一下沐寒雨這幾日為何這般的心神不寧,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剛要詢問,房間門呼的一下子被推開了,沐亦軒莽莽撞撞的跑進來,剛要大聲喊無痕哥哥,但是看到楚無痕正脈脈含情的看著姐姐沐寒雨,沐亦軒不由得嘻嘻一笑,用手捂著眼睛,但是手指張開,看著楚無痕,問道:“無痕哥哥,你說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看見,你相信不相信?”
聽到沐亦軒的調(diào)皮話,沐寒雨還是淡淡的一笑,置之不理。
楚無痕轉(zhuǎn)過臉來,對著沐亦軒說到:“要是我現(xiàn)在讓你怎么進來的就怎么出去,你會不會做?”
“哦,不會。”
“那我也是,不相信你。”
“可是,我是想說,老族長和什么宮主相求見你,他們讓我來看一下,看你方便不方便,誰知道,你竟然下床了,無痕哥哥,我該如何跟老族長回復(fù)?”
白金國老族長,以及金闕宮宮主金飛鑾,兩人同時前來拜訪,定然是事關(guān)重大,楚無痕連忙對沐亦軒說到:“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沐亦軒喊了一聲:“得令。”嘻嘻一笑,便連蹦帶跳的跑出去了,臨走出房門,還不忘給姐姐沐寒雨扮了一個鬼臉。
沐寒雨伸手推開楚無痕,默默的站在一旁:此時,她或許要承受更大的壓力,要在血魔魔主的燦爛光輝下,默默的做一個堅決支持他的后盾。
楚無痕理了理衣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白金國老族長,在這五行大陸的五位族長當(dāng)中,年紀(jì)最大,而且,威望極高,同時,就如習(xí)眉所說,皇人山是各個族群的財富來源,白金族老族長每年都有權(quán)利,按照一定比例分封給各個族群財富配額,故此,各個族群的族民以及族長對老族長滿懷感激。
就是分的最少的黑水族族長慕容霜,對老族長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所微詞。
今日能夠委屈自己,前來拜會楚無痕,楚無痕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便快步走到門前,迎接老族長。
老族長雖然年紀(jì)頗大,但是仍然健步如飛,臉龐寬闊,神色紅潤,眼神堅毅,沉穩(wěn)有力,身材魁梧,不減當(dāng)年之勇。
老族長看見楚無痕在門口迎接,聲若洪鐘,喊道:“楚公子,身體已痊愈?”
楚無痕連忙給老族長施禮,答道:“煩勞老族長掛念,在下一切安好。”
“好好好。”
老族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便大步流星,跨入房門,金闕宮宮主金飛鑾便一言不發(fā),站在門口,似乎是在守護老族長之安危。
老族長走進房間,也不落座,站在屋子中間,上下大致看了楚無痕一眼,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到:“既然楚公子無恙,那老夫就向楚公子請教兩個問題。”
楚無痕恭敬的侍立在一旁,低首垂眉的答道:“不敢,還請老族長垂詢。”
“好,第一個問題,就是這次瘟疫事件,”
“這次瘟疫時間?”
“對,元兇已滅,但是,瘟疫卻難以根除,不知要我白金族幾代人才能祛除這瘟疫。”老族長口氣沉重,但是臉色仍然是沉穩(wěn),看不出來有一絲的慍怒,也看不出來有其他什么神色。
倒是楚無痕覺得此事不可思議,顯然,老族長是有備而來,便問:“那,接下來在下需要做什么?”
“老夫已經(jīng)查明,這些瘟疫本是要絕望黑水族族群的,今日卻因你而在白金族肆意傳播,這筆賬,老夫要算在你頭上,更要算在慕容霜頭上,自明年起,黑水族的鹿臺山,所分封的金銀減半,直至白金族的瘟疫根除之日才能恢復(fù)如初。”老族長大手一揮,說話沉悶,且斬釘截鐵。
楚無痕聽了,心中大驚,本來黑水族在各族之中,就處于弱小,更有上神的壓制,如今,白金族插上一刀,這一刀雖說不狠,但是確確實實的插入黑水族的軟肋,自此之后,黑水族的國運更是不暢,國力凋敝,民力虛弱。
楚無痕便連忙問道:“老族長,此時還有待商榷……”
“老夫決定的事情,自有老夫的道理,老夫一旦決定,就絕無更改之理。”老族長目光如炬,看著楚無痕,不屑的說到。
楚無痕終于明白眼前的這個老族長,他是一個武斷,而且偏執(zhí)的人。
楚無痕只能暗自嘆氣,看了看同樣也是難以理解的沐寒雨,無奈的問道:“那,不知道老族長所要講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你既然無恙,就請離開白金族,白金族不歡迎你?”老族長眼神精光爆射,怒瞪楚無痕。
楚無痕更是心中一陣喟嘆:習(xí)眉之事,無論與他有多大的關(guān)系,畢竟,是楚無痕殺了習(xí)眉,絕了這一場瘟疫的源泉,于公于私,老族長既是不感恩戴德,也應(yīng)該有所禮讓,但是現(xiàn)在,明顯是下了逐客令。
楚無痕看著眼前這個毫無人情的老族長,怪不得他的族民也是分為三六九等,而且趨炎附勢。
于是,楚無痕走到沐寒雨的身邊,怔怔的看了沐寒雨一眼,用一只胳膊相擁沐寒雨,轉(zhuǎn)而對老族長說到:“好,在下還要感謝王子對在下的照顧之恩……”
“客套話就免了,你的這七日七夜,我已經(jīng)想慕容霜說明了,她也愿意用七斤七兩的純金酬謝,至于其他人,還有公主落塵等,念及和我孩兒一般病情,且沒有耗費我族太多人力,我也就不再計較了。”
老族長說完,楚無痕心中驚訝,自己躺了這七天七夜,就要純金七斤七兩,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白金族的老族長,就是這么不近人情?
楚無痕只能點點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老族長,在下這就離去,我和我的隊員們煩擾老族長了。”
楚無痕說完,抽出手來,朝老族長深深的一禮。
還未等楚無痕站直身子,老族長便邁開大步,走出房門,守候在房門外的金飛鑾朝楚無痕輕蔑的一笑,便追隨老族長一路走去。
沐寒雨扶起楚無痕,兩兩對視無語,只待沐亦軒和落塵走進房間,兩個人才黯然垂下頭來,嘆了一口氣,楚無痕說到:“我們走吧。”
落塵似乎已經(jīng)哭紅了眼睛,眼淚婆娑,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老族長所說的事情,便無語哽咽的說到:“哥哥,是我不好,總是給你惹麻煩。”
楚無痕看著妹妹落塵,淡然的一笑,說到:“哭什么,沒什么好內(nèi)疚的,再說,我是你哥哥,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記住了,我們現(xiàn)在只剩下四個人了,我們四個人曾經(jīng)發(fā)過誓的,就是要勠力同心,護佑族群,這個誓言只要不便,我們之間就沒有麻煩不麻煩這一說,好嗎?”
落塵看著眼前的哥哥,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到:“嗯,我們五個人,還有寒眉。”
“對,還有寒眉。”沐寒雨走過去,給落塵擦了一把眼淚,看著落塵,附和著落塵說到。
此時的落塵,也是剛知道寒眉的事情,當(dāng)時被鳧傒功力所擊中之后,便對所有事情一概不知了,這幾日沐亦軒給落塵公主說了說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落塵感慨不已。
就在幾個人都覺得感傷不已的時候,冷不丁的從屋外有人突然喊道:“哦,既然這么說,那我就是戰(zhàn)隊的第六名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