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和沐寒雨火鳳凰先后到達山頂之時,見楚無痕神色悲戚的跌坐在地上,沐寒雨已經洞悉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便知道此次一戰,楚無痕根本殺不了沐亦軒。
但是,火鳳凰卻在情急之下,誤認為楚無痕殺了沐亦軒,氣的火鞭一直朝著楚無痕掃來,若是落塵不攔著,火鳳凰還真想將楚無痕也殺死算了。
而楚無痕則是感傷之余,說的話又讓人誤解萬分,這越發的讓火鳳凰覺得,現在的沐亦軒已經煙消云散,形神俱毀。
沐寒雨攔著暴跳如雷的沐寒雨,回頭朝楚無痕喊道,讓楚無痕趕快說出剛才的情景,沐亦軒到底去了哪里。
楚無痕只恨自己壽元將近,在這一年之中,他必須擊潰心魔,救出沐亦軒,也好讓沐寒雨今后有人相陪。
然而,楚無痕剛才已經將全部功力使出,卻只能是困頓心魔一陣子,卻不能將心魔完全降服,若是如此,沐亦軒必將形神俱毀,無奈之下,楚無痕這才收了功力,心魔則是在惶恐之余,倉皇逃走。
眼看沐寒雨過來,楚無痕只是覺得自己沒用,多少次了,楚無痕一次都沒有將事情徹底的解決,反而會留下更多的遺憾,讓別人來為他收拾。
現在沐寒雨焦急的問他,他也只能抬起淚眼,凄楚而難過的看著沐寒雨,嘴角抽搐,無不心痛的說到:“軒弟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回來。這一走,如同驚弓之鳥,不知道這一年之內他還會不會再回來。”
楚無痕說完,火鳳凰卻只聽到了沐亦軒沒有死這個消息,忽然破涕而笑,訕訕的瞅著自己手中的火鞭,忽而將火鞭藏了起來,踩著腳底下凌亂的石塊,走到楚無痕面前,蹲下身來,尷尬的一笑,朝楚無痕一拱手,說到:“魔主,誤會你了!”
火鳳凰此舉就算是給楚無痕道歉了。
然則,心細如發的落塵卻是聽到了一個十分震驚的信息,一年之內,這個時間段又能說明什么問題呢?
落塵就站在楚無痕的背后,沐寒雨和火鳳凰的面前,她看著沐寒雨在極力安慰楚無痕,火鳳凰則插科打諢,為自己剛才的冒失而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落塵便欲言又止,眉頭微微的皺著,想著什么時候有時間了一定問一問哥哥,這一年的期限,究竟是沐亦軒會發生什么事情,還是哥哥楚無痕有什么大的變化?
一年之中,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眼看哥哥楚無痕現在心情低落,對于明天的弟子選拔一事已經力不從心,落塵便向哥哥告辭,飛落山腳下,召集一眾干事,將明日所用事務加緊準備。
落塵吩咐剛才驚慌的弟子們各歸其位,聽哥哥楚無痕說到,白金族金闕宮大弟子金炎陽從山崖上跌落下來,便命人到處尋找,還好的是,金炎陽跌落山崖半空之中,連忙運功,這才穩穩的落到山崖,只是虛驚一場,卻是毫發未損。
落塵便安排金炎陽和青木族護國大將言若,以及赤火族護法之一的弒雀,和黃土族殿下花落花一道,由高階干事領著,到指定的驛館之中休息。
看到這些異族人,落塵便想到了白金族的王子白笙歌,早已派人去聯絡白笙歌,然則,金炎陽都來到了黑水族,白笙歌卻是遲遲沒有到達,而且,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泥牛入海,不聞其聲,不見其人,落塵也是心事重重,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落塵見弟子選拔這些事務已經安排妥當,而且,在這幾天里,哥哥楚無痕早已將一切繁雜事務安排的井井有條,只是剛才與心魔大戰,讓弟子們心中恐慌,一眾干事更是惶惶不安,這才顯得有些凌亂。
如今,落塵只是安排大家各司其職,一應人眾按部就班,便沒有什么繁雜的事情了。
落塵便獨自回了黑水宮,靜等來日弟子選拔大賽之時再來。
山頂之上,沐寒雨勸慰火鳳凰早些安歇,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火鳳凰識趣,便落下山頂,也回了黑水宮。
主峰之上,只剩下楚無痕和沐寒雨兩人,沐寒雨從地上將楚無痕攙扶起來,站在楚無痕的面前,揚起來臉來,兩只手撫摸著楚無痕冰冷的臉頰,無不心疼的問道:“楚無痕,你剛才說,一年之內,不知道弟弟能不能回來?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楚無痕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如今聽了沐寒雨這么一問,心中一顫,臉上卻是驚疑的反問道:“哦,我是這樣說了嗎?”
楚無痕不由自主的就摸自己的鼻子,特別是在現在撒謊的時候,他感覺沐寒雨的眼神就是兩把鋒利的短劍,可以直入自己的心扉,自己心中所想的,沐寒雨都能知道。
可是,壽元這件事情,楚無痕卻是不敢說出來,也不愿意說出來,生怕沐寒雨傷心,妹妹落塵等人感到灰心失望。
于是,楚無痕眼神躲閃著沐寒雨,不愿意承認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沐寒雨也就不再問了,楚無痕既然不愿意說,沐寒雨則是不再追問。
只是,這個時間,一年時間的疑問,已經在沐寒雨的心目中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隱秘,要么是沐亦軒自身的隱秘,要么就是楚無痕的秘密。
看現在的情景,是楚無痕的秘密的可能性非常大。
沐寒雨微笑著,緊緊的盯著楚無痕的雙眼,忽然莞爾一笑,說到:“好吧,可能是我聽錯了,你且回洞府里休息一下,我想要回黑水宮去,和落塵妹妹議論一下事情。”
楚無痕見沐寒雨不再懷疑一年時間這個疑問,便松了一口氣,而是隨著沐寒雨的話題,反問道:“你要我休息,你怎么下的了這主峰?還是我去送你吧。”
“不用。”
沐寒雨的手從楚無痕臉上移開,從衣袖之中掏出一條小蛇,朝楚無痕莞爾一笑,說到:“這條小蛇就可以送我下去,自此之后,我也就能和你們并駕齊驅了。”
楚無痕摸著鼻子,看著沐寒雨手中的小蛇,忽然說到:“嗯,無瑕子真是心計頗深,你剛做了國師也才幾天,就心甘情愿的將他的神獸奉送給你了,也好,你此次前去黑水宮,也正好問一問火鳳凰,我黑水族這么多年以來,為什么修煉者都沒能捕獲一條神獸,反而無瑕子一個功力低微之人卻是有一只六階生神獸。”
沐寒雨噗嗤一聲笑了,回到:“就你疑問多,要是火鳳凰回答不上來,你是不是想要我回魔幻海問一問奴嫣?”
“這個倒是不必了,火鳳凰要是不知道,可能還不到時機,我們也就不能先行知道了。”楚無痕訕訕的笑著。
沐寒雨白了一眼楚無痕,便和楚無痕道別之后,回身把小蛇一丟,轟的一聲,小蛇變成了巨蟒,沐寒雨就勢騎在巨蟒身上,便朝黑水宮而去。
沐寒雨此次前去黑水宮,正是要和落塵議論一下,這一年時間的期限是什么意思,沐寒雨這次回來,帶著所有的記憶回來,本應該是事事順心,但是現在卻是感覺楚無痕有些反常,不知道這一年期限是否和楚無痕的反常有關。
楚無痕本是一個灑脫之人,可是現在的楚無痕卻是感傷的時候多了一些,奮發豪情的時候卻是弱了一點。
沐寒雨在黑水宮朱漆大門之外,就讓巨蟒落下,并收了巨蟒,藏于衣袖之中,便走到沐亦軒第一次現身的地方,站在哪里,怔怔的,回想了許多事情。
人群熙熙攘攘,大道之上車水馬龍,而沐寒雨就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苦思冥想,卻是想不通這幾天楚無痕的異常表現。
于是,沐寒雨這才回過神來,大踏步的朝著黑水宮走去。
落塵早已聽得護衛們說,沐姐姐已經回到了黑水宮,便在黑水宮大門之處迎接沐寒雨。
兩人相見,只是四目相對,就知道彼此的心意,兩人都在對楚無痕所說的一年時間的期限感到疑惑,落塵便拉著沐寒雨的手,朝著黑水宮之中走去。
走入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是當年慕容霜居住的幾間茅屋。
落塵領著沐寒雨走到這幾間茅屋前面,指著其中的一間,說到:“這里是我母親大人居住過的茅屋,哥哥卻是每次來黑水宮來,都在這里居住,任是我百般勸阻,卻是勸不動他。”
沐寒雨點了點頭,回頭看著神情抑郁的落塵,伸手拍了拍落塵的玄衣裙袍,說到:“難為你了。楚無痕也是一個倔強的人,但是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不應該是這么一個感傷的人,但是,這幾天他的確是太過出乎意料了,我不再的這段時間里,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落塵從沐寒雨的臉龐之上挪開眼神,盯著眼前的幾間茅草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說到:“這一年,他幾乎就沒有走出過玄冰宮,只是有幾次,我遇到難處了,他才從玄冰宮出來,來我這里住上三五天,也就住在這里,除此之外,他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哦?”沐寒雨的神情越來越感到擔憂,“難道說,他的感傷,不是這幾天才有的,而是一年前就有的,一年前,他究竟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