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夜突襲鬼子軍營的事情,宋巖就總忘不了那些陣亡了的弟兄們。他們的音容笑貌仿佛依舊在眼前,一個個肅立著等待著宋巖下達(dá)作戰(zhàn)命令。那一雙雙堅毅的眼神里,沒有半分的恐懼與退縮,只有對鬼子們無限的仇恨。
曲云霜是第一次聽宋巖講那夜的戰(zhàn)斗故事,當(dāng)她聽宋巖講到那些中彈的弟兄們,毅然的拉響了身上的手雷與鬼子同歸于盡的時候,曲云霜被深深的震撼了。作為護(hù)士她知道生命的可貴,所以她才對這些勇于犧牲的勇士們,感到萬分的敬仰。從這些勇士的身上,曲云霜看到了抗戰(zhàn)的希望,也充分的意識到,只要還有這些不怕死的勇士在,中國就絕對不會忘國的。
等宋巖把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講完了,曲云霜就含著眼淚問道:“宋長官,你就不怕死嗎?”宋巖很認(rèn)真的回答道:“怕,非常怕!我怕我死得沒價值,被那些貪官污吏當(dāng)炮灰來使用。所以我努力的活著,為了殺更多的鬼子而活著。我是個種添的,早些年是家里窮得不當(dāng)兵就得餓死人,才當(dāng)?shù)谋T蹅冞@個國家,就是因為老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才引得小鬼子欺負(fù)咱們。大道理啥的,我也講不明白。這世道就這個鳥樣,貪官污吏騎在老百姓頭上拉屎。但國家是咱大家的,誰當(dāng)官我管不了,但小鬼子打過來了,就是咱爺們該玩命的事了。咱不是為了那些貪官污吏打仗,他們不值得讓我和弟兄們流血犧牲。我和弟兄們是為了老百姓打仗,為了老百姓們不受鬼子的欺負(fù),為了那些陣亡了的弟兄們打仗,為了咱中國人的名聲而打仗。一寸河山一寸血,咱中國的土地是咱的**,祖祖輩輩都靠這片土地為生,這么好的土地絕不能讓小鬼子給占了去。所以我要放下鋤頭拿起槍,為咱身子底下的這片土地跟小鬼子玩命。”
曲云霜激動的對宋巖說道:“宋長官,你說得太好了。”宋巖笑著說道:“我這那里算是會說啊,我們龍團(tuán)長那才叫會說呢。人家在北大和中央大學(xué)念過書,那文化可比我高了去了。”曲云霜放下激動的心情,對宋巖說道:“那他是為了啥,而抗槍打仗的呢?”宋巖回答道:“他跟我一樣,都是為了中國的老百姓而戰(zhàn)的。”曲云霜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們都是打鬼子的英雄,老百姓不會忘記你們的。”宋巖笑著說道:“啥英雄不英雄的,既然穿上了軍裝,就有責(zé)任保家衛(wèi)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次還真有點懸,差一點就讓閻王給收去了。”曲云霜笑了一下,然后說道:“你的命硬得很呢,連醫(yī)生都說你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呢。”宋巖摸了摸腦袋,疑惑的問道:“小強(qiáng)是啥玩意啊?我咋就是小強(qiáng)了呢?妹子,你能告訴我嗎?”曲云霜哈哈大笑道:“我不告訴你。”說完就跑出了病房,只有宋巖還在那里傻呼呼的叨咕著:“這打不死的小強(qiáng)到底是啥玩意啊?”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以后,曲云霜拿來了一副拐杖,要帶宋巖去醫(yī)院的院子里去曬曬太陽。宋巖拄著拐杖在曲云霜的攙扶下走出了病房,當(dāng)那暖暖的陽光照在宋巖身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能活著是件多么令人高興的事情啊。曲云霜扶著宋巖來到花壇邊坐下,感受著那溫暖的陽光,聞著那花草的芳香,宋巖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幸福。就在宋巖還沉浸在幸福當(dāng)中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把這個逃兵給我綁了,押回團(tuán)里槍斃!”緊接著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士兵撲過來要綁宋巖,曲云霜急忙攔住那兩個士兵,憤怒的說道:“宋長官是戰(zhàn)斗英雄,他是我們醫(yī)院的病人,不是你們要抓的逃兵!”這時一個身穿上校軍服的人走了過來,還沒等曲云霜質(zhì)問他的時候,她身后的宋巖就扔下了拐杖與那個上校擁抱在了一起。那個上校激動的說道:“兄弟,看見你活著,我真的很高興!”宋巖也激動的說道:“哥們這回真是差點就見不著你們了。”眼前的景象讓曲云霜驚呆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要抓人呢,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工夫就擁抱上了呢,她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聽到曲云霜的話,宋巖趕緊松開那個上校軍官,然后對曲云霜解釋道:“這是我哥們,他是在和我開玩笑呢。”曲云霜不高興的說道:“我才懶得理你們呢,我還得去手術(shù)室?guī)兔δ兀瑳]工夫在這里看你們開玩笑!”說完就丟下了宋巖,朝遠(yuǎn)處走去。
宋巖見曲云霜生氣走了,就對那個上校軍官生氣的說道:“趙德生!你這個玩笑可開大了!”趙德生一臉委屈的說道:“我咋是開完笑呢,我是奉了龍風(fēng)的命令,要抓你回去的啊。”聽了趙德生的話,宋巖更加生氣的說道:“你們也太不講究了,你們都有老婆有孩子了,連偉哥也有未婚妻了。兄弟我好不容易有娶老婆的機(jī)會了,你就來打擾我的終身大事,你咋就怎么見不得我有好日子過呢?”趙德生哈哈大笑道:“還他媽的真讓偉哥給說中了,你這貨還真的勾搭上小護(hù)士了。”宋巖瞪了趙德生一眼,惡狠狠的說道:“現(xiàn)在還勾搭個屁啊,都讓你給攪黃了。”趙德生沒理會宋巖的惡言惡遇,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妞不錯,將來一定是個賢妻良母。可是兄弟,我沒看出來她有嫁給你的意思啊。”宋巖回答道:“這不是才開始嘛,你咋就敢肯定她沒嫁給我的意思呢?”趙德生用一副愛情專家似的表情說道:“剛才她對你的稱呼就不對,她居然稱呼你為宋長官,這咋行呢!你得讓她主動喊你哥,這事才能有戲呢。”宋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覺得趙德生說得挺有道理的。
過了一會,宋巖開口問道:“大哥,你來找我,是不是團(tuán)里有啥事要我回去啊?”趙德生微笑著回答道:“你就安心的在這里養(yǎng)病吧,隨便把你的終身大事整明白了。團(tuán)里屁事都沒有,就是哥幾各想你了,讓我代表他們來看看你。”宋巖一聽這話,立刻就樂了,他對趙德生說道:“大哥,你既然是來看我的,那你好歹也要拿點東西來啊。現(xiàn)在我東西一點都沒見著,反而還被你攪了好事,你說你咋安撫我吧。”趙德生大手一揮,然后說道:“這好辦啊,城里最好的館子隨便你點,城里賣的好東西隨便你挑。”宋巖高興的說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走,咱哥們喝酒去。”
晚上的時候,趙德生把喝得醉熏熏的宋巖抗回了病房,又讓勤務(wù)兵把買給宋巖的東西放在了床底下,這才放心的離開了病房。曲云霜躲在對面的病房里,直到看見趙德生帶著倆勤務(wù)兵走了之后,才來到了宋巖的病床前。她擔(dān)心的對宋巖說道:“你的傷剛好,還不能喝酒呢,你知不知到啊?”宋巖迷迷呼呼的說道:“沒事,沒事,今天我高興,多喝兩杯沒關(guān)系的。”曲云霜摸摸宋巖的額頭,然后說道:“你的頭好燙啊,還說沒事呢!”宋巖回答道:“那是酒精的作用,你別瞎擔(dān)心了。”曲云霜見自己是白操心了,就無奈的說道:“我才不管你了呢!”說完就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頭柜上,她對宋巖說道:“水給你倒好了,半夜渴了就自己起來喝,我去別的病房巡視去了。”宋巖見她要走,就急忙抓住了曲云霜的手,然后說道:“妹子別走,哥喜歡你,哥想娶你做老婆。”聽見宋巖這毫無掩飾的表白,曲云霜急忙的扎脫了宋巖的拉扯,快步的逃離了病房。在走廊里,曲云霜極力的平靜著那如同小鹿般亂跳的心臟,臉上跟發(fā)燒似的紅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曲云霜在忙碌中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看宋巖一眼,把宋巖美的不行了。到了晚上,閑下來,兩個人就一起說話,或者到街頭吃碗混沌什么的。曲云霜喜歡宋巖這樣的漢子,就這么的,兩個人的感情越發(fā)的升溫。此后又過了大半個月,宋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也要?dú)w隊了。這天晚上,兩個人在院子里散步, 曲云霜對宋巖說:“哥,你這一走,仗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你就安心的替老百姓去打仗吧,我會等你回來的。”宋巖心里一熱,心中想到:“這么好的姑娘,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護(hù)她們。”宋巖一面點頭答應(yīng),一面流著淚把一根銀發(fā)簪插到了曲云霜的頭上。曲云霜見宋巖落下了男兒之淚,心里一緊,就開口說道:“哥,我今天就把身子給了你吧。”宋巖急忙搖著頭說道:“妹子,你好好的等著我,等到抗戰(zhàn)勝利的那一天,哥騎著高頭大馬,抬著火紅的花轎來抬你。哥要讓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