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爲,這撲朔迷離的一夜,就會這樣過去。
可回到房間裡,卻見到王胖子臉色煞白,直勾勾盯著筆記本屏幕,腮幫子直哆嗦。
“胖子,看到什麼了,嚇成這樣?”我一臉疑惑走過去。
“井……井……”王胖子伸手指著屏幕,手臂顫抖個不停。
我頭皮一緊,側臉向筆記本屏幕盯去,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從枯井中爬了出來。
一股冰涼的寒意,從我後背升起,雙眼死死盯著屏幕,想要瞧瞧,從那枯井中,爬出來的,到底是誰。
從井中爬出來的身影,分開額前長髮,臉色有些蒼白,看清對方的面相,我和鬼探徐同時開口驚呼:不可能!
從那口枯井中,爬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跳井自殺的那位大嬸。
“平老頭,在給自己女兒,找替身。”
小老頭的話,突然浮現在我腦海中,瞧著一臉平靜,向著自家院子方向,走去的大嬸,我目光驚疑不定。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鬼探徐聲音有些緊張。
我瞧著消失在屏幕中的身影,神色變幻不定,最後一咬牙,說:“先等等,死人復活,天亮後,先瞧瞧村民反應。”
瞇瞪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做了個噩夢。
一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鬼探徐比我先起來,正在門外洗漱。
王胖子昨晚沒睡好,現在打著呼嚕,哈喇子掛在嘴邊,瞧著噁心的很。
知道這貨,不睡到自然醒,是不會起牀的,我也懶得理會他。
隔壁的二女,似乎還未起來,我和鬼探徐商議一下,決定先去村子裡,探探村民反應。
平伯在門前魚塘邊忙活,見到我們,笑著打了個招呼。
我僵硬回了個微笑,此刻瞧著這慈眉善目的老伯,覺得對方臉上,蒙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他真面目。
村民大多起的比較早,一路上未見到任何異常,我們直直向大嬸院子走去。
轉過一個拐角,前方的一幕,讓我瞳孔遽然收縮。
大嬸一臉笑意站在門外,熱切和一位臉色黝黑的嫂子,打著招呼。
那位黑嫂子,正是昨天上氣不接下氣,跑來說大嬸跳井的那位。
“我眼沒花吧,這是什麼個情況?”鬼探徐揉了揉眼睛,語氣充滿了震驚。
我死死盯著大嬸,對方一切正常,身上沒有任何鬼氣,絕對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黑嫂子打完招呼,臉帶笑意,向著這邊走來。
我實在忍耐不住,叫住那黑嫂子,開口問:“嫂子,我們昨晚見過面不?”
那黑嫂子一副看神經病的模樣,盯著我看了半晌,接著黑臉一紅,罵了一句流氓,飛一般走了。
我先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接著尷尬摸了摸鼻子,自己剛纔的話,有歧義,難怪那嫂子誤會。
不過,黑嫂子的反應,卻是讓我心中疑團,變得更大了。
想了想,我沒有冒然去接觸大嬸,見一個村民扛著鋤頭,從一旁路過,立刻拉住對方,旁敲側擊,詢問昨晚
的事情。
直到那村民,一臉不耐煩,罵了一句腦殼有包,扛著鋤頭離開,我卻愣愣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老徐,你說我們昨晚,是不是一起做了個同樣的夢?”我神色恍惚地看著鬼探徐,喃喃的問。
鬼探徐眼中,震驚還未退去,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可思議地說:“那些村民,不是合起來在演戲,給咱們看吧?”
我覺得這個答案很荒謬,可是除了這個解釋,實在無法解釋眼前的詭事。
受到刺激的我,顧不上考慮太多,直接衝到大嬸身旁,一把拉住對方,開口就問,對方認不認識自己。
大嬸用奇怪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片刻,拍開我的手,咕噥了句,挺周正的小夥子,好像腦殼有問題。
“你兒子呢,你兒子現在在哪?”我顧不得會不會刺激對方,直直的問。
“娃當然在上學,瞧你長的挺精神,咋竟問些傻兮兮的問題。”大嬸用看神經病的眼色,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真快成了神經病,這個鬼村子,咋就這麼邪性呢?
我和鬼探徐,就像兩個神經病,傻兮兮站在路旁,大眼瞪小眼。
“喂,你們兩個,一大早不吃早餐,瞎逛悠什麼?”甄青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用力搓了搓臉,一扯還在發愣的鬼探徐,說了句回屋再聊,別愣在這兒。
吃完早餐,大家圍在桌邊,聽我講完村裡的詭事,一個個面面相窺。
“我的娘唉,這村子不能住了,咱得趕緊撤。”王胖子滿眼恐懼,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你身上的詛咒,怎麼辦?”甄青衣滿眼都是擔憂。
提到詛咒,我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趕緊咬破手指,在雙眼虛點,開啓洞明眼。
向坐在桌邊的同伴,掃視了一眼,我心裡哇涼哇涼,大家的眉心,都出現了一絲黑氣,與我詛咒剛出現時的跡象,一模一樣。
王胖子開了陰陽眼,察覺到我的異動,立刻瞇著眼睛,看了我們一眼,接著臉色大變。
“完了完了,怎麼會這樣,咱們是不是快死了?”王胖子臉色死灰,嘴裡不停咕噥著。
“呸呸呸,胖子你會說人話不?”李小蕾瞪了王胖子一眼。
不用我和王胖子解釋,大家都能猜的出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臉色凝重,皺眉不語。
“要我說,快刀斬亂麻,綁了平伯和那老頭,逼問出真相。”鬼探徐眼中閃過狠色。
“萬一問不出來,或者摸錯了方向,那我們可就暴露了,想繼續查找線索都不行了。”我皺眉分析。
“先催眠平伯試試。”李小蕾眼珠子轉了轉,精明說道。
暫時也沒啥頭緒,我們決定,就先按李小蕾的方法試試。
平伯就在魚塘邊忙碌,準備了一番,王胖子被派了出去,由這貨,把平伯喊過來。
王胖子本來是抗議的,被李小蕾俏眼一瞪,低著腦袋,灰溜溜去了。
李小蕾拿出一個黑罐子,由她先嚐試催眠平伯,如果不成,我再用惑心符補救。
沒過多久,王胖子溜溜達達走了進來,剛進門,就對我們使了個眼色。
平伯一臉笑呵呵,跟在王胖子身後,走進來問,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
一道黑煙,鑽入平伯鼻孔,半秒不到,他眼神迷茫起來。
“你是誰?”李小蕾站在平伯對面,緊盯著對方眼睛,聲音充滿魅惑。
“方平。”平伯聲音機械。
“你是不是有個女兒?”李小蕾伸出纖細手指,在對方眼前晃悠。
“是,她被老鬼害死了,我要報仇。”平伯咬牙說。
我們齊齊一驚,這個答案,可與“黃河老鬼”和村民說的,完全不一樣。
我向李小蕾使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繼續追問:“那爲什麼,你平時提到老鬼,還這麼尊敬?”
“爲了迷惑他,等待機會報仇。”平伯機械地解釋。
“我們身上的詛咒,是怎麼回事?”李小蕾加速手指變幻,急促追問。
“因爲老鬼需要打開寶庫之門,他需要找齊祭品,我女兒就是祭品之一。”平伯木愣愣回答。
“什麼寶庫?”王胖子忍耐不住,開口追問。
平伯眼皮跳動一下,似乎有醒過來的跡象,我趕緊上前一步,在對方額頭,貼上一張黃色符紙。
平伯身子一軟,無力倒在地上,彷彿睡著了一般。
“胖子,你壞了大事。”我狠狠瞪了王胖子一眼,催眠過程中,是不能被打擾的。
“我又不知道,再說,等他醒來,還可以繼續催眠了問嘛。”王胖子一縮脖子,不服氣的解釋。
“沒用了,連續催眠,只會讓他變成一個白癡。”李小蕾一臉惋惜。
“算了,反正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出來了。”甄青衣在一旁說。
鬼探徐背起平伯,悄悄向外面走去,等他醒來後,只會懷疑自己暈倒了,對於催眠前的印象,會變得模糊。
“壞了,還沒來得及,問村裡的詭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李小蕾一臉懊惱。
“算了,這個他也未必知道,先解決眼前問題。”我寬慰著對方。
“你們誰知道,那‘黃河老鬼’,住在哪?”王胖子犯了錯,一臉小翼地問。
“到外面,隨便找個村民,問問不就得了。”鬼探徐走了進來。
商議了一番,我,王胖子,鬼探徐出去打探,兩個女人暫時留在屋裡。
本來以爲,隨便拉個村民,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可是,又出了幺蛾子。
我們一路行來,拉了好幾個村民,得到的回答,都是村子裡,沒有“黃河老鬼”這個人。
我改變策略,開始描述小老頭相貌,誰知又問了幾個村民,對方神色肯定,說村裡絕對沒這麼個人。
我們徹底懵了,站在鄉間土路上,感覺後背涼悠悠的,不管瞧見哪個村民,都覺得對方,像個鬼。
“這就是,出門不看黃曆的下場,胖爺怎麼盡攤上這種倒黴事。”王胖子哭喪著臉。
“閉嘴,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打岔,至於這麼麻煩麼?”我瞪了那慫貨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