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葉荀,葉茜就撲進他的懷里大哭,“左老師就在這里面,我想進去那些人不讓!”葉荀沒心思安撫她,只問她,“他們進去多久了?”
“沒多久,才幾分鐘。”
聽葉茜說才進去幾分鐘,葉荀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后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葉茜,對她道,“你去我車里等著,我進去把左老師帶出來!”葉茜直直點頭,葉荀便不再管她,轉身進了那家同志酒吧,那會兒葉茜打電話告訴他左言被一個高個子的人帶走了,他問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可她卻哭哭啼啼說不清楚,他便又問葉茜在哪條路上,發現那是往上次那家同志酒吧的方向,就立即驅車趕了過來,好在他沒有判斷錯,不然,后果他不敢設想。
因為不知道周屹凱把左言帶到了哪間包廂,葉荀只好一間一間的找,一邊找一邊撥打左言的手機,可手機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他越找越急,想到左言可能會因自己的遲到而被周屹凱侵犯,他就更加著急。
一間包廂的門被人從里面反鎖了,包廂里面還傳出掙扎呼叫的聲音,葉荀瞬間振奮了,后退幾步,一腳踹開了那間包廂的門,然后徑直闖進去,看到包廂里面一片狼藉。
“誰?!”周屹凱怒喝道,“誰打擾……”葉荀看到他,上前一個飛踢將他踹翻倒在地,然后看向沙發上的左言,左言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碎了,破布條一樣掛在身上,在周屹凱起身離開他身上后就爬起來將自己蜷成一團,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葉荀想要上前察看他的情況,可是周屹凱已經爬起來向他揮來了拳頭,他只好側身躲避,然后擒住周屹凱的胳膊,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等他爬起來,又一腳踏上他的背,死死踩著讓他爬不起來,“我告訴你,如果你想你籃球運動員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你大可以再挑戰我試試!相信我,我有那個能力讓你從此翻不了身!”
周屹凱臉貼著地,雙臂撐著地拼命想要爬起來,可是葉荀踩在他背上的腳讓他根本抬不起身,葉荀瞥了眼左言,不想再和周屹凱多費口舌,松腳從他背上拿了下來,然后又一腳踹過去,“滾!”周屹凱悶哼一聲,捂著被踹中的腰側,狼狽地爬了起來,仇恨的瞪視了葉荀一會兒后,吐了一口血沫,離開了包廂,而酒吧里的兩個工作人員聽到打斗聲后就跑了過來,他們攔不住周屹凱,便又跑進包廂里,葉荀瞥了他們一眼,然后走向角落里的左言。
“這里所有的損失全都記我帳上,現在,你們去給我找一套干凈的衣服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后應了一聲“稍等”便又退出了包廂,還順手關上了門。
葉荀心疼的看著左言,看他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里溢出來,便伸手去為他擦眼淚,可左言卻瑟縮著躲開了,葉荀再往前伸,他便又往后縮,葉荀抿唇,隨即一狠心,將他拉進懷里,不顧他掙扎,將他緊緊的控制在懷里。
“如果不是茜茜打電話告訴我,你打算怎么辦?被那禽獸……”“**”兩個字他說不出口,頓了頓后,他又接著道,“為什么你不愿意把我當朋友?你這樣封閉自己遲早會害了你你知道嗎?”
左言不說話,伏在葉荀的肩頭,倔強的咬著唇,葉荀抱著他,安撫他發抖的身體,又緩了語氣,對他道,“你就敞開心扉,接納我做你的朋友,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左言仍是沉默,這時房門被敲響,葉荀聞聲回頭,聽到外面的人道,“衣服送來了,是我送進去,還是先生您出來拿?”葉荀想了下,然后松開左言,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那扇被他踹壞的門,從那工作人員的手上接過那套找來的衣服,那人離開后他又將門掩上,捧著衣服又往回走,卻走了兩步后又頓在了那兒……
左言已經不在角落里蹲著了,而是站了起來,背對著門的方向,葉荀站在他身后,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身上的衣物都脫了干凈,光**站在自己面前,然后又彎腰脫了腳上的襪子,于是那白皙挺翹的臀部就這樣突兀的落進了他的眼里,讓他的大腦一瞬間充血,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左言扔了脫下來的襪子,然后直起身體,回頭看向葉荀,他臉上的眼淚已經被擦干凈,唇角勾著笑,還帶著濕氣的眼睛里瀲滟著誘惑的波光……葉荀呆愣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然后在自己的面前停下,抬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側過頭親吻自己的耳鬢。
“你把他趕走了,那誰來滿足我呢?”左言在葉荀的耳邊低語道,然后輕笑一聲,又正過頭直視著葉荀,“你嗎?”說完,踮起腳尖,吻上葉荀的唇,葉荀如木頭人一樣僵在那兒,久久沒有反應,直到左言的手從他的后衣領里探了進去,那冰涼的手心冰得他一激靈,猛的回過神來,伸手去推左言,可是左言卻勾著他的脖子不放,剛才還很輕柔的吻也突然變得激烈起來,葉荀又慌又怒,開始用力推左言,左言便又用腿纏住他,糾纏間,葉荀壓著左言一起倒到了地上,左言被壓得悶哼一聲,牙齒咬住了葉荀的嘴唇。
葉荀扒掉左言纏在他身上的手腳,狼狽的爬起來,用手背拼命擦嘴,左言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然后坐起來,伸手拿過那套已經掉到地上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套上……
葉荀的嘴唇被咬破了,拼命擦拭的時候又將傷口扯大了,不斷有血從里面冒出來,葉荀見血止不住,便干脆不管了,怒看向左言,冷聲道,“你知道我不是gay!”
左言不緊不急的扣上衣服的扣子,而后站起來,看向葉荀,淡聲開口,“所以我說,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葉荀一下子愣住,怔怔的看著左言,此時的左言,眼里已經沒有了那瀲滟的波光,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冷淡的表情好像剛才強吻葉荀的人不是他一樣。
“葉先生剛才問我為什么不能把你當朋友,而這就是我給葉先生的答復,葉先生可還滿意?”
葉荀無言以對,無措的站在那兒,左言看著他,又道,“葉先生救了我兩次,我十分感謝,不敢再讓你破費了,所以這些損失還是我自己來賠償吧。以后葉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辭,只是……”他頓了頓,而后又接著道,“做朋友就不必了。”
葉荀舔舔干燥的唇,被他舔進去的血迅速在他的口腔里蔓延開,腥咸的味道讓他覺得嘴里更苦,咽了口唾沫后他想開口說些什么來反駁左言,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什么都很蒼白無力……
胸腔發堵,悶得他難受,心臟也鈍鈍的疼,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沉默半天后,他轉身離開了包廂,他走后,左言便頹然的癱坐到沙發上……
這個人,最終……還是走了。
葉茜坐在車里焦急的等待,終于,當她看到葉荀回來后,她激動的立即從車上跳下來,可是下車后卻沒有看見左言,于是又焦急的問葉荀左言在哪,葉荀沉著臉,沒有回答她,抓著她的手將她又帶回車邊,然后將她強行塞進了車里,自己回到駕駛座上,葉茜又湊上前來問他,見他不理自己便要下車自己去找左言,葉荀沒心思理她,便將車門都鎖了起來,不顧她的哭鬧,啟動車子駛離了停車的地方,卻并不是回去,而是在那家同志酒吧的門口不遠處又停了下來。
約過半個小時后,葉荀才終于看見左言從那家酒吧里出來,因為距離有點遠,他并不能看清左言臉上的表情,但覺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還算平靜,眼看著他坐上計程車離開后,他才吐了一口氣,而后疲憊的趴到方向盤上,葉茜看出他心情不好,確定左言平安無事后她不敢再哭鬧了,沉默的坐在后車座上,忽而想起左言是gay的這件事,然后又悲傷了……
一直以來,葉荀都認為自己對感情很理智,甚至都有點理智過頭了,以至于他單了這么多年,可是他現在發現,左言居然比他還理智,在他還沒找出頭緒的時候,左言就已經快刀斬亂麻了……這樣敏感而謹慎的人,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可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這樣的感情……不就是他一直等待的么?
但他能接受跟他同性別的左言嗎?
葉茜的情緒突然低落,沒有前幾天那個快要放暑假的興奮勁了,而且還接連低落了好幾天,葉媽不知道怎么回事,問她也不說,葉媽著急,便打電話叫葉荀回家了一躺,他一回家葉媽就注意到他的唇上有一道不小的瘡口,便問他怎么了。
“哦,我不小心磕的。”葉荀漫不經心的回道,然后放下公文包,走向沙發,葉媽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忽而展顏一笑,道,“可我怎么覺得……那像是被別人咬的呢?”
聞言,葉荀伸手拿水果的手一頓,而后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您老人家瞎說什么呢?”一邊說一邊拿起了一塊火龍果,還沒送進嘴里,又看到同坐在沙發上的葉茜用那種深思的眼神看自己,心跳又一滯,“怎……怎么了?”
葉茜沒回答,緊緊抿起了唇,而后忽然起身,上二樓去了,葉荀看著她上樓,沒注意到葉媽湊到了他旁邊。
“別看那丫頭了,那丫頭這樣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葉媽道,而后拉過葉荀的手,攥在手里,有些激動的問他,“你快告訴媽你是不是有情況了?對方是什么樣的姑娘啊?家哪的?哪天有空帶回家給媽看看?”
葉荀無語望天,將自己的手從葉媽的手里抽了出來,然后起身,“抱歉,我沒情況!又讓您老人家白歡喜一場了!”說完轉身上樓,葉媽在他后面叫他,他卻只是懶懶的抬手揮了揮,沒有理會,到了二樓后,他在葉茜的房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葉茜剛剛有沒有從葉媽那句無心的話里聽出什么,但他知道左言是gay這件事對她打擊挺大,而他身為哥哥,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好。
這天,葉荀正在工作,忽然收到左言發來的一條信息,他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密碼是*。
葉荀莫名其妙,便撥通左言的手機號碼,可是手機卻總是提示對方已經關機了,他不解,但也沒有深究,又繼續工作,下午,助理小陳敲門進來,給了他一份寄給他的快遞。
“誰寄給我的?”葉荀從助理手里接過快遞,助理回道,“看那快遞單,上面寫的是一個叫‘左言’的人寄來的。”他回答的時候葉荀也看到那快遞單上左言清秀好看的字了,推推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葉荀將快遞拆開,里面只有一封沒糊口的信封,他把信封拿出來,張開信封口從里面倒出了一張銀行卡,他蹙眉,再抖抖信封,又掉出一張疊了一折的紙,他沒看那銀行卡,而是拿起那張紙,展了開來:
謝謝葉先生那晚幫我墊付了那七萬九的賠償費,這卡里有七萬九,是還葉先生的,密碼已經用短信發給你了。
葉荀頓時怒從心起,拿著紙的手也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憤怒,只覺得左言這樣急于和他撇清關系的態度讓他很不爽,非常不爽,他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心口那兒會有那種針扎般的刺痛感,讓他那已經亂成一團的腦子更無法思考。
左言并不知道葉荀看到他寄的快遞后是什么反應,此時的他已經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看著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怔怔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