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開始有些野,呼呼的風聲在夜里聽起來分外覺得刺耳,甚至會讓人的心里差生一絲懼意。
但,那是對他們而言。
于我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好可怕的,我與怨靈打了這么多的交道,早已沒有了這些懼意。
但我面前的小女孩不同。
她一個人不知道在這破廟里生活了多久,夜晚是最容易讓人覺得孤獨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對于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女孩子來說算是一種什么樣的事情,但我想她的心里一定是恐懼的。
在這破廟的夜晚,她不知道哭過了多少回!
“小妹妹,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我沒有名字,他們都是叫我小乞丐……”
她的聲音很細,我想可能是自卑。
她是小乞丐,可卻是因為生活所迫,我想沒有誰愿意受盡世人的白眼乞討要飯,可生活有時候就是那般無趣。
“沒事的,哥哥不在意這些。”
“那哥哥叫什么?”
小姑娘與我倒是聊起了興趣,可能是因為我們今日的出手讓她對我們充滿了信賴。
“哥哥叫長安尋月。”
“長安尋月……好好聽的名字……”
小姑娘的話癡癡的,我想或許可以給她取一個名字,被人叫做小乞丐的確有些不好聽。
“小妹妹,哥哥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真的嗎?”
她的語氣難掩驚喜,我點點頭。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詩兒卻是突然開口:“先生,我來,我來給妹妹取名字。”
“這……你同意嗎?”
我自然不是不相信詩兒,可取名字是一件大事,我私自給這孩子取名字已是不該,可實在是因為不想她在被人稱呼為小乞丐才有了這想法,如今詩兒這么說,我想我還是應該問問她的意見。
“沒意見,我……我不想再被他們稱為小乞丐了。”
“好,那詩兒你給她取個名字吧!”
她的語氣滿含了太多的委屈,一個小姑娘在街頭乞討,受盡世人白眼與嘲笑,我知道她的心一定堅強的,可在堅強的人也有最脆弱的一部分。
她的夜晚,一定是最難熬的!
“嗯……妹妹,你姓什么啊?”
“不……不知道……”
“啊……這樣啊!”
我知道詩兒是犯難了,一個沒有連自己姓都不知道的孩子,取名就更難了。
什么姓合適她?我想這比名更讓人費腦。
不過既然詩兒主動承認下來,那我也不會多加考慮,緊緊等待著,等待詩兒給她取名。
“先生,你當時為什么給我取名故詩啊?”
我沒有想到詩兒會問向我,還是問我取名的原因。
“我當時不是與你說過嗎,怎么,忘了?”
“故夢如詩嗎?”
原來詩兒還記得,并沒有忘。
“是的,往事如夢亦如詩,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詩中自有,”
“往事如夢亦如詩,故詩,亦夢……先生我知道了。”
“亦夢?”
詩兒的話已經很明顯,我如何猜不出來。
“是啊,先生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亦夢,名字倒是不錯,可這名字不就是與那道長的徒弟重名了嘛!難道詩兒心里就不知道?
我想不會,詩兒這么問我,顯然是自己心里已經知道的,至于她為什么這么做,我又如何猜不到。
詩兒怎么說也就是一個有些調皮捎帶幾分任性的女子,那日道長的話自然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陰影,她如此取這名字多是有些報復的味道。
可這樣對一個丫頭來說好嗎?
我的疑惑剛起,那小姑娘便已經歡呼起來:
“姐姐,亦夢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嗎,真好聽。“
“這么說,你是接受了?”詩兒的語氣也充滿了驚喜。
“嗯……”
一切似乎就這么定下來了,而我什么也沒有做到。
這個世界這么大,重名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愿這二人以后不會遇見,不然總會尷尬好多。
“先生,睡了吧,都完了。”
與亦夢聊了很多,知道她孤苦的身世,我與詩兒都是感到痛心。
她是由一個年長的乞丐撿到的孩子,那老乞丐不識字,所以便一直都叫她小乞丐。
自小,夢兒便一直與老乞丐生活,也就是乞討為生。
年前,老乞丐因為疾病入體撒手而去,而夢兒也就成了一個人。
聽到這些,我與詩兒的心里都是一陣的難受,這些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發生,真的是一件讓人心疼的事情。
人有善,也有憐憫之心,而我們對夢兒的態度便是憐憫,可憐這么一個孩子。
她此時睡得很香,平穩的呼吸,像是好久沒有睡過一般。
也許,在那些個夜里嗎,夢兒的確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先生,該睡了。”
我知道時辰已經是不早了,是該歇息了。
剛剛躺在廢棄的土墻上,正準備睡去的時候,我卻新生警惕。
“詩兒……”
“我察覺了先生。”
屋外來人,而且不止一個,他們來的很小心,腳步聲細微,可在我與詩兒的耳里,他們還是沒得瞞過去。
“先生,有十幾個人,而且觀他們的氣息想來是有武藝伴身的。”
“看來這周家的確是有些勢力……”
我屈指一彈,已是彈熄了破廟內的火焰。
轉瞬間,來人已是徹底將這破廟給圍住,便是想布下這天羅地網將我與詩兒困在其中。
可是,他們也太高看自己了。
“先生,我去……”
“我也去。”
“可是……”
“沒可是,在黑夜里,他們所有人都比不過我。”
我是一個長久處在黑暗里的人,跟他們比,不適應的是他們。
何況,他們在厲害也就是些會武藝的普通人,與我體內的掩日訣相比,他們是萬萬不及的。
“好。”
我與詩兒已經飛躍了出去,雖是黑夜,可那十幾人的位置在我們的心里已經是不能再明白了。
黑夜對我們無效!
嘭嘭之聲響起,是眾人相繼倒下的身影,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呼出。
而此時,我整個人又是一下躍進了屋內。
“我不想出手,所以勸你停下。”
我知道屋外的十余人都是幌子,真正的威脅是在屋頂;他們的目標從來便就只有一個,亦夢!
此時,那屋頂的人早已在屋內,而且他距離夢兒的距離已經沒有多少。
他停步了,不是因為我的警告,而是詩兒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很聰明,可惜,不夠!”
是的,他們足夠聰明,可惜實力遠遠不夠,所以在我與詩兒的面前,他們的詭計無所遁形!
現在,是我與他談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