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楷這才徹底放心,其實讓三長老出口保證,也不過是要個丹學院會庇護云起的承諾,至于有人欺負云起……哼,一個武皇巔峰的高手若是能被人欺負,那天之大陸的武皇巔峰怕是早就多如牛毛了!
他更擔心的是云起一個忍不住,瞧見不順眼的就宰了,此時聽云起這么說,心里的石頭就落了地,此時他才能放心回陽池。
南城的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們來往交錯,云起獨自一人隨著人流而動,風姿絕世的他引得無數人頻頻打量,他卻半點也未曾察覺。
云起頓足仰頭看了看天,眉心蹙得又緊了幾分。
他的境界如今停在了武皇巔峰,卻并非吸收的靈氣不足以繼續突破,而是……被迫停的。
曾經在坤元大陸,林問歌與他們說過位面壓制的事,只是他沒想到天之大陸竟然也有。明明離至尊級就一步,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感受到了那種莫大的壓制力,他只能時時收斂,免得一不小心被位面壓制給踢出去。
不過……若天之大陸也有位面壓制,即是說這里也不是最高位面?
想到還在丹學院由清他們守著的林問歌,云起心中愈加郁結。林問歌沉睡不醒,兒女們被困在黑石空間出不來,這日子真心很難熬。
罷了,云起抬腳走向旁邊的一家成衣店,多想無益,他還是趕緊把需要的東西買齊了回去吧。
“這位公子,想買成衣還是定做?我家店可是老字號了,保管應有盡有、包您滿意!”一個嘴皮子利索的伙計上前來招呼,指著店里掛起來的衣服便介紹起來,“您看,這邊是男裝,那邊是女裝,您看是喜歡顏色清淡的還是濃艷的,至于款式,這些您要是都不滿意,我們還可以為您另行設計!”
“我要幾身女裝,款式簡單一些,顏色……就青色、白色、淺粉色、鵝黃色各來一身吧!”云起面無表情地說著要求,臨了略顯不自在地補了一句,“記住,是一身,包括褻衣那些。”
伙計毫無異色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要求,見他沒有意見了便招呼后堂的人去尋衣服。
見伙計沒有露出詫異之色,云起的那點不自在才散去,沒辦法,要不是林問歌的空間戒指打不開,他也不至于跑出來買成衣。
他的空間戒指里雖然也有林問歌的衣服,但到底不多,這段日子早就接連換過來了。外面買的成衣肯定不能和林問歌那些冰蠶絲織就的法衣相提并論,不過是將就著穿,等林問歌醒了,自然就不需如此了。
很快,云起所要的衣物就包好了,他大概看了一下,抬手拂過那幾個包袱上面便將東西收到空間戒指里,左手拿出片金葉子放到柜臺上道:“有勞。”
伙計眼中一亮,笑容更明顯了,當即收起金葉子道:“應該的應該的,公子,因是成衣,也不知尺寸是否合適,若您家人穿著有差,便命人送回來,我們自會按照您家人的尺寸修改。”
云起點了下頭表示了解,道了聲謝便準備離開。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擋路的是三四個青年人,為首一人年約二十七八,容貌上佳、身材一流,只是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落到云起身上時,泛起了冷血動物般的寒光。
“你是陰云起?”那人嗓音沉沉問。
店里的伙計臉色驟變,連忙讓其他伙計去后堂叫掌柜的出來。天之大陸七成人習武,剩下那三成也有各種各樣的自保之法,似這等場景算是司空見慣了,只是敢在地皇谷的南城找事,八成都是陰家人,不過是端看血緣親疏了!
云起挑眉,并未搭話。
昨
天他們剛住到丹學院,今天早上三長老還找他詢問過,是否要將他回來的事告訴地皇宮那邊,他雖未明確地說同意,但也沒有出聲拒絕。
再過一段日子他還要參加比武,到時肯定要報名,他當然不可能以假名去報,否則作為外姓人如何競爭家主之位?
只是沒想到,三長老的行動這么快,不,而是有些人的消息太靈通。
“五哥,還用問嗎,長得這么妖孽,和那個四瘋子如此相像,除了那個小廢物還有誰?”跟在旁邊的一個男子脫口嘲弄道,他年約二十六七,容貌雖不如為首之人出眾,卻也是難得的俊朗之人,只是此刻滿臉鄙視諷刺,大大破壞了這副好相貌。
四瘋子?
云起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父親陰楓在同輩子弟中行四,可打從瘋了后,從前嫉妒他第一天才名頭的那些人便轉了嘴臉,更是“四瘋子四瘋子”的叫。
至于他……則因為測試煉丹天賦時什么都沒測出來,惹得同輩兄弟們嘲笑輕視,“廢柴、廢物”叫個不停。
“嘴巴不干凈,就回去拿馬桶刷子好好洗洗,省的跑出來丟人現眼!”云起拂袖一揮,真元力突然向前一蕩,掃得這四個擋路之人向后趔趄幾步,讓開了門口。
掌柜的眉頭緊皺跑出來,就看到自家店門口這情形,云起向這邊看了一眼,一個閃身就出了店門,殘影一晃再出現時,就在一丈之外了。
“小廢物長大了還是個廢物,大廢物,誰給你的膽子這么和我說話的,別忘了,當初是誰賞你和你那個不知哪來的賤人娘一口飯吃,你才能活下來的!”被罵的那個男子頂著旁邊兩人嘲笑的目光,當即惱羞成怒,惡狠狠地怒罵道。
“陰云起,二十年不見,你這本事倒是長了不少,居然不當鋸嘴葫蘆了?還懂得反唇相譏了?”為首那人冷笑著踏前一步,瞬間便追出了大半丈,和云起保持在了一個安全而能看清對方的距離。
其他三人身形連閃,雖比不上這兩人高明,在這街市上也引來了不少贊嘆聲,可見他們的身手也算不賴了。
云起緩緩轉身,一身玄衣寬袖浮動,墨色青絲隨著他的動作搖曳,僅僅一個轉身的動作,由他做來竟是賞心悅目,漸漸圍觀而來的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地驚艷聲。
這惹得那為首男子神情越加陰沉難看,看著云起的目光比高山上終年不化的雪頂還森冷。
“你是哪位?”云起簡單的四個字,將對方的忍耐力徹底擊碎。
“呵,陰云起,別說你忘了三哥,不過忘了也沒關系,很快,三哥就能讓你想起來!”那人手往腕上一抹,當即抽出把一看就不凡的長劍來。
云起瞳孔一縮,冷到極致地吐出三個字來:“陰——風——起!”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打小就嫉恨的人念出來,陰風起像是對挑起云起的情緒波動很愉快地勾起唇角,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云起毫無先兆地抬起右手向前一揮,一道澎湃莫測的真元力化作金色光圈向前方沖去,在所有人剛剛看清的時候掃過陰風起的身體,又沖向那后面跟來的三個人。
眼睜睜看著那金光透胸而過,三個人驚恐地瞪大眼,卻仿佛怎么也無法移動逃離,被那沖擊力慣得向后倒飛衰落,胸口登時如碾碎般劇痛,個個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
人群中不乏武帝之境的高手,但卻沒一個察覺到云起突如其來的攻擊,而為了看熱鬧湊到最里面的那圈人,幾乎心臟跳停的看著那道金光沖到他們眼前,在他們身前半尺的地方消散殆盡,這種死亡降臨而又擦身而過的體驗,真
心夠驚悚!
“我沒跑去找你,你竟然還敢主動送上門來,找死!”云起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光,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陰風起面前,不顧他氣息不順、臉色蒼白,揪住他的衣領便拳腳齊上。
他也沒用真元力,單純就是拳腳相加,起初陰風起還掙扎幾下試圖拉開距離,可云起怎會任他逃脫,反而加大了拳腳上的力氣,不到十個呼吸,陰風起就被打得只能在地上縮成一團,雙手抱著頭任人捶打。
“這位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莫要如此……”先前那家成衣店的掌柜的見失態發展至此,又想到這人是從他家店里出來,便忍不住上前勸道。
“滾開,干你屁事!”云起抬頭便罵,一雙眸子冷得超乎人想象,登時就把那掌柜的凍在原地了。
“嘶,這也才狠了,你瞧見沒,這黑衣男人拳拳都往痛處打,腳腳都避開了致命處,這是明擺著讓這倒霉蛋疼啊!”
“噓,你沒聽到剛剛他們喊出來的名字,陰云起、陰風起……那可是陰家主家這一代‘起’字輩的,快別說了,當心以后被穿小鞋!”
“切,老子又不在他地皇谷混,怕什么?倒是今天這場熱鬧看得爽,嘿嘿,同輩兄弟當街大打出手,明天怕就是整個地皇谷茶余飯后的談資了,到時不用老子開口,也有大把的人議論呢!”
“陰……陰云起,你目無尊長,家主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那先前叫云起“廢物”的年輕人掙扎著順氣后撫胸開口,氣弱得連句話都說不連貫。
云起聞言收手,一腳將爛泥般的陰風起踹到一邊,轉而向那三個重傷的人走去。
看他過來,那一步又一步就像打響了死亡的銅鑼,三個人匍匐著往后挪,眼底染上越來越濃的恐懼,甚至還有絕望。
云起邊走,邊回想著小時候欺負他的人,這才將眼前三張蒼白驚恐地臉和那些可惡的小惡棍對上號,他一把提起剛威脅他的那個年輕人,冷笑道:“你是陰川起還是陰嶺起?怎么,廢物廢物不是叫得很高興?現在被我這個廢物一招打成重傷的滋味怎么樣?”
“你……你少得意,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個逐出家門之人,有什么資格……”
云起毫不在意地一甩手,便將他扔到了陰風起那邊,這重重一摔更是加重了他的傷勢,當即口吐鮮血,眼看著就要見閻王了。
看云起的目光轉向了剩下兩人,那兩人立刻瑟縮著求饒:“不關我的事,是三哥、五哥讓我們欺負你的,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云起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兩人,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視輕蔑:“打你們?我還不愿臟了自己的手!”
圍觀人群狂汗,不愿臟了手,那剛剛是在干啥?
聽到“三哥、五哥”,他就知道除了陰風起的另外一人是誰了,陰嶺起,也是他叔伯家的“好”兒子。
云起又走回陰風起那邊,瞧著剛被他丟過來的人即便重傷了也盡力想要護著地上那團人泥,他嗤笑一聲,向著他們彎下腰……撿起了落到地上沾了泥土的那把寶劍。
欣賞著陰嶺起膽戰心驚又松了口氣的模樣,云起右手抓著那寶劍,修長的手指翻飛如花,只聽金屬咔嚓咔嚓的聲音,等他再松手時,那寶劍便已被他徒手揉成了碎片,不過將真元力往掌心送了一點點,這一堆的碎片就化作粉末灑到了地上。
“陰風起,這些年以庶出的身份霸占著嫡子應享的一切,這樣的劍怎么能被你看在眼里呢?不若我為你排憂解難一下,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可要好好感謝感謝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