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云貂失蹤后又回來的消息,頓時傳遍整個皇宮。所有人都非常好奇小貂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只可惜鳯云貂只是貂兒,就算他們再怎么好奇,也不可能知道這個事實。
長方形的餐桌上,滿滿的全是美味佳肴,席惜之抬起自己的爪子瞧了瞧,緩緩伸出一只,成功扯住一個雞腿,然后往自己嘴里邊送。
吧唧一口,撕咬掉一塊肉,吃得津津有味。
安宏寒若有所思,每隔一會總是停住夾菜,看向小貂。
小貂滾圓的身體,又肥了一圈。捧在手心里,特別有感覺。無論看席惜之哪一個形態,安宏寒總覺得非常可愛,恨不得一直看著它。
等吃完飯,洗完澡后,安宏寒逮住小貂,讓它躺在自己懷中,提出自己的疑問,“怎么又會變回去了?”
照常理來說隔了這么多天,也沒有突然性的變身,席惜之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突然變了回去?
席惜之仰著小腦袋瞧他,支支吾吾沒吼叫。
席惜之的沉默,惹起了安宏寒的注意,“說,是因為什么?”
席惜之為獸形態的時候,不能開口說人言,吐出來的話語,全是唧唧的吼聲。看見安宏寒的臉色愈加冰寒,席惜之終究沒那個膽子,跳出他的手掌心,落到地上。
一層淡淡的光暈瞬間包裹住小貂的身體,隨著光芒的褪去,七八歲小女孩全身赤(和諧)裸的站在的安宏寒面前。
安宏寒好整以暇看著這一幕,來回掃了席惜之全身幾眼。
“說說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變回去?”安宏寒雙手環胸看著她。
席惜之伸手擋住重要部位,安宏寒的目光太過直接,嚇得席惜之不好意思。
“我……我就是想去藏銀子而已,誰知道剛想出來,你帶著林恩就突然進來了。”席惜之雙頰泛紅,一雙眼眸漣水,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安宏寒越看她這副模樣,眼光越來越深沉。
知道不能再這么下去,安宏寒手指敲了敲桌子,“雖說如今已到秋日,可是你這么光著身子,就不冷么?萬一著涼了,是不是又想朕為你請御醫?”
安宏寒一說完,席惜之就羞得沒頭沒腦的沖到柜子邊,翻找自己的衣服。
不顧安宏寒打量的目光,席惜之背對著他就開始穿衣,動作非常的迅速利落,就像有什么東西催促著她一樣。
套上單衣,席惜之再披了一件外套就走過去。
安宏寒的目光總算壓制正常了,淡淡的點頭,“睡覺去,明日還是變回人樣,瞧瞧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滿爪子全是油。”
安宏寒特別能夠找理由,幾乎腦子不用轉,立刻就能扔出一條。
單純可愛的席惜之哪兒是他的對手,稀里糊涂的就入了對方的圈套,而且還認為對方說得非常有道理。一雙眼珠子轉了又轉,閃亮得比任何東西都更加璀璨。
安宏寒站起身,拉著小孩的手,往龍床走去。
睡那張龍床習慣了,席惜之無亂走到哪兒,都顯得比較認床!同時也認人,假設現在喊她一個人單獨睡,那么她肯定睡不著,非得要和安宏寒靠著肩,才能入眠。
在幾個月的相處之中,這些舉動早就潛移默化的變成了習慣。
漆黑的天際,一閃一閃的星辰,照耀著大地。
金暖紗帳中一大一小緊緊靠在一起入睡,微風吹起窗簾的一角,恰好能夠看見兩人的睡顏。
第二日一早,鳯云貂失蹤的事情再次傳遍皇宮。而這次依舊和上次一樣,安宏寒沒有派出任何人去尋找,只淡淡說了一句:“等玩膩了,它自會回來。”
以前陛下天天抱著鳯云貂,一天到晚,幾乎沒有下地走過路。而如今,卻采用了放養的套路。對鳯云貂失蹤幾日,不動于心。
不過大多數人都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因為鳯云貂只不過是陛下養的一只寵物,沒了它,陛下又不會少斤肉,何必苦苦去找回來?
但是在這同時,鳯云貂的失蹤也成為許多有心人接近安宏寒的借口。朝廷中有不少官員每日派出大量的人,去尋找鳯云貂的蹤跡,希望找出來后送到陛下面前邀功。
能得安宏寒的賞識,乃是某些人一生的夢想。因為這將意味著榮華富貴,權勢地位。
席惜之對于自己所引起的騷亂,絲毫沒有自覺性,悠悠轉醒,第一件事乃是揉揉睡眼惺夢的眼睛,隨后極為不愿意的睜開一條縫隙,探了幾眼后,才緩緩坐起來。
安宏寒已經在穿戴金色龍袍,頭頂上的金絲玉冠早已經戴好。
安宏寒埋低身子,半彎著腰,揉了揉席惜之那隊毛茸茸的耳朵。
“好好呆在盤龍殿,別亂跑。”以前席惜之只不過是小貂兒,很多人都不會把它視為自己的絆腳石。而今時不同往日,席惜之一旦擁有‘人類’這個身份,那么很多事情將不可能避免。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總之席惜之搖晃著腦袋,似乎在點頭。
安宏寒對她無可奈何,又怕她這副半獸形態被人看見。拿起黑布巾為她套上,“時刻注意點,皇宮里人多眼雜,一旦露餡穿幫,朕不一定可以保住你。”
故意拿話嚇小屁孩,安宏寒看見她雙目睜大,瞌睡似乎完全醒了,才安心的收回手。剛想離去,突然又瞧見席惜之背后那條搖擺的尾巴,安宏寒臉色一寒:“難道要朕斬了你那條尾巴,才懂得藏起來嗎?”
席惜之很沒骨氣的聳著肩頭,背后那條銀白色的毛茸茸尾巴,緩緩鉆進了裙擺中。
安宏寒見好就收,繼而扔出甜頭,“等會朕吩咐太監去御膳房,讓他們為你準備一條鳳金鱗魚。”
知道這個孩子最喜歡什么東西,所以安宏寒非常容易的哄得席惜之眉開眼笑。
“一言為定。”席惜之扒著棉被,閃亮亮的眼眸盯著安宏寒。
安宏寒朝著她點頭,隨后抬起腳步走出了盤龍殿。
安宏寒的一言一行都霸道天成,他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無論哪一句話,哪一個動作,都能體現出他的威信,沒有人敢去挑釁他的底線。
宮女太監為席惜之準備了一大堆糕點,方便席惜之餓的時候,當做零食吃。
今日下朝之后,安宏寒并沒有回盤龍殿,而是去了御書房處理政務。由于昨日出宮游玩耗去不少時間,所以安宏寒有許多事情都得忙。
席惜之呆在盤龍殿,閑的無聊就想出去。可是一想到自己頭頂上,長著兩只異于常人的耳朵,又收回了腳步,繼續坐在藤椅上望天發呆。
林恩靜靜守在一旁,心說這孩子怎么就不熱嗎?頭頂上老是套著黑布巾。
嗒嗒嗒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席惜之靈敏的耳朵抖了抖,目光看向盤龍殿的大門。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周圍的人也聽見了。林恩很納悶這時候誰會來盤龍殿,所以探出頭去看。
“喲……林總管在呢?陛下是不是也在盤龍殿內?”華妃踏著腳步由遠而近,她提著裙擺,踏著蓮步朝這邊走來。
“沒呢,陛下正在御書房處理政務。”林恩面容強硬的說出這句話。
席惜之同樣轉頭看她,只見華妃臉上沒有一絲悲傷,她不是剛死了弟弟么?怎么這時候有空來盤龍殿閑逛?
華妃一眼就看見了林恩旁邊的小女孩,想起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頓時笑不出來。心中深思,這女孩到底是什么來路?
“這位就是席姑娘?”華妃熟絡的坐到旁邊的椅子,坐下就和席惜之攀談。
席惜之最害怕這群心腸如毒蝎的女人,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立刻就站起身,說道:“今天天氣很好,我出去曬曬太陽,華妃想要等安宏寒,就請自便。”
這一聲‘安宏寒’,立刻讓華妃變了臉色。
誰都知道安宏寒霸道的個性,誰敢直呼他的名諱,那么不是找死么?華妃看席惜之的目光不在輕視,反而露出一絲絲敵意。
席惜之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呆下去。還沒走出去,就被華妃擋住了身影。
“最近皇宮里討論得最多的人,就是席姑娘了。如今陛下也不在,不如我們就談談關于女人家的事情?”華妃嘴角帶笑,而笑意卻未到達心底。
席惜之聽著那串‘客客氣氣’的話,頓時也聽出其中的引申義。不就是想找她談談?而談談的內容,肯定乃是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席惜之怎么會傻到答應?
“我和你不熟,后宮里多的是佳麗三千,你可以找她們談。”席惜之往后退了幾步,和華妃拉開距離。
席惜之從來沒有和華妃打交道,但是卻聽說過不少關于華妃的事情。誰不知道后宮乃是華妃掌權?得罪她,那么呆在后宮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華妃沒想到席惜之會這般果斷的拒絕她,臉面有點拉不下來,“席姑娘如今也生在皇宮,和本宮談談,總歸沒有壞處,是不是?”
席惜之可不這么認為,她又不是安宏寒后宮里的那群妃子,干嘛非要進去攙和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