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尤煜等的就不是這句話,當(dāng)即順著安宏寒的意思,說道:“既然陛下如此說了,本殿當(dāng)然也想去見識一下。”
搖了搖手中折扇,東方尤煜嘴角掛著淺笑,不過笑意卻未達心底。目光落到安宏寒懷中的小貂,東方尤煜不禁失笑,無論怎么比較,這只鳯云貂,和自己所養(yǎng)的那一只,都有著天壤之別。
那雙靈動眼睛,并不是所有動物都能夠模仿出來。
見東方尤煜盯著自己看,席惜之禮貌性的唧唧兩聲,算是打招呼。再怎么說,這個人也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反倒幫過她不少忙。做人做事,都得留有三分余地。既然對方?jīng)]有視她為仇敵,席惜之當(dāng)然也不會自找麻煩,與他作對。
東方尤煜和小貂之間的互動,沒有逃過安宏寒的眼睛。
他的霸占欲向來極強,伸手就拍了拍小貂的屁股,以示警告。
席惜之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齜牙咧嘴的沖著安宏寒叫喚,心說,她又沒有招惹你,怎么就打她屁股呢?況且那么多大臣看著,就不能給她留一點臉面嗎?
沒有理會某只死要面子的小貂,安宏寒提起腿,就踏進武場的大門。
武場內(nèi)當(dāng)差的奴才早就收到消息,聽說陛下要過來,全都嚴(yán)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文臣武官皆站在一起,非常整齊的走在安宏寒身后。
“恭迎陛下。”武場的教頭以及正在訓(xùn)練的侍衛(wèi),全都下跪行禮。
安宏寒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平身。”
隨著這道聲音,幾百號人都從地上站起。
席惜之努力朝四周張望,武場的面積很大,在圓形的空地邊,還擺放著整齊的刀劍戟等武器。有很多侍衛(wèi)正在揮舞著臂膀,正在操練。
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席惜之多少有點好奇。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來回觀看。
而不同于席惜之簡單的心思,其他的大臣全都努力猜測著陛下來這里的目的。
安宏寒可不是一個空穴來風(fēng)的人,他到這里來,肯定是因為什么事情。
吳建鋒因為兄長的事情,受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上午都無精打采,處處擔(dān)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辦。
“林恩。”安宏寒再次冷聲道。
林恩精神一震,立刻半彎腰,湊到安宏寒的面前。
“奴才在。”
“吩咐侍衛(wèi),去將吳凌寅從地牢押過來。”冰冷的聲音,有著刺骨的寒冷。
所有人聽了,皆是從心里發(fā)出膽怯。他們就說陛下怎么會有閑情逸致來武場,原來還是為了鎮(zhèn)國將軍的事情。只是……就算要罰,跟武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席惜之抬起小爪子,捂住嘴巴,打了兩個哈欠。
毛茸茸的小耳朵抖了抖,終于要懲治那個壞人了嗎?席惜之端坐在安宏寒懷中,正兒八經(jīng)的盯著遠(yuǎn)方。
吳建鋒握緊了拳頭,手心全是汗水。額頭邊一串串的汗珠,不斷落下。
吳凌寅很快就被押到了這里,因為一夜沒有梳洗,所以他的發(fā)絲顯得比較凌亂。下巴周圍長出了一點點的胡子,看著有幾分狼狽。
其他大臣也是第一次瞧見這幅樣子的吳凌寅,有人幸災(zāi)樂禍,也有人為此擔(dān)憂。
吳凌寅在牢中等了一日,堅信陛下頂多就是輕微的懲罰他一下。因為他好歹也是鎮(zhèn)國將軍,他有的是能力和才學(xué),陛下豈會因為一點小錯誤,就要了他的性命?
被侍衛(wèi)押著下跪,吳凌寅兩條手臂被反按在身后,這個動作能夠限制他的自由,使得他不能亂動。
“昨日之事,朕該和你好好算賬了。”撫摸著小貂的毛發(fā),安宏寒冷冷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絲絲的涼意,凍得人心里發(fā)冷。
“臣只是一時失手,并不是有意射鳯云貂。陛下,微臣衷心于您數(shù)年,難道您還信不過微臣?”吳凌寅低著頭,裝出一副非常有氣節(jié)的模樣。
可是這幅模樣,在安宏寒看來,除了做作,只剩下虛偽。
這個朝廷真心忠于他的人,僅僅只有少數(shù)。如果不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又有誰愿意為他賣命?若說毫無理由接近他,恐怕到如今,只有席惜之一人。1
“朕的東西豈是別人說碰就碰?吳凌寅,你以為你玩的小花樣,能夠逃過朕的眼睛?如果僅僅只是為了你射傷鳯云貂一事,朕確實不能辦了你。因為這樣做,朕將會失去民心,鬧得群臣人人自危。”
安宏寒登基多年,怎么會連這點常識性的東西也不知道?吳凌寅就是看中這點,才會認(rèn)為自己拿他沒辦法。可是安宏寒想要做的事情,怎么會順著別人的意思?
安宏寒這么直白的說出這句話,吳凌寅嚇得渾身一抖。陛下向來不會說沒有根據(jù)的話,他既然敢這么說,那么肯定有了十足的證據(jù)。別人不知道他暗地做些什么事情,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本以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想到這么隱蔽的秘密,竟然傳進了陛下耳朵之中。
吳凌寅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平靜,額頭邊冒出一陣陣的冷汗。
“心虛了?”緩緩?fù)鲁鲞@三個字,安宏寒雙眼冷冷斜瞇著。
其他大臣都是一愣,全完不知道陛下所說的乃是什么。
席惜之也是疑惑的看向吳凌寅,難道這個人除了朝自己射冷箭,還背地里做過其他的壞事?
“微臣不懂陛下所說乃是何事。”吳凌寅死鴨子嘴硬。
吳建鋒緊張的看著,心里也是極為疑惑。他們吳家在皇都里,也算一個大家族,特別是他們這輩出了吳凌寅這個鎮(zhèn)國將軍,更是名氣大增。
突然之間這棵大樹要倒,任誰都會心慌。
“聽不懂?依朕看,你是不看見證據(jù),不肯老實交代。”
席惜之趴在安宏寒懷中,豎長了耳朵,想聽個究竟。
“敢問陛下,您說的乃是什么事情?”有幾名大臣聽得云里霧里,忍不住開口詢問。
吳凌寅緊張得冷汗不斷冒出,一雙拳頭擰得非常之緊。
“不敢說嗎?非要朕揭開真相?”安宏寒已經(jīng)不想廢話,見吳凌寅閉嘴不言,臉色陰沉得駭人,“來人,把證據(jù)拿上來,還你還怎么狡辯。”
吳凌寅雙眼瞪大,陛下該不會真的知道那件事情了吧……
到如今,他的心里仍是沒有底。
本著看好戲的心理,席惜之的好奇心全被安宏寒提起來了,聽見他說證據(jù),兩只毛茸茸的耳朵抖了又抖。
東方尤煜雖然也是來湊熱鬧,不過每隔一會,總會把目光轉(zhuǎn)移到鳯云貂身上。看見那只小貂可愛的模樣,總是忍不住勾勒出一絲笑容。越看越可愛,越看越想將它養(yǎng)在身邊。只可惜,這個想法在他心中晃悠了一圈,立刻就被他拋之腦后了。以安宏寒寵愛小貂的性子,怎么可能讓出這只貂兒?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估計這個人也會想盡辦法針對自己。擁有強烈霸占欲的男人,可不好招惹。
一名太監(jiān)手里端著托盤進來,托盤里盛放著幾封書信,以及兩把兵器。
所有人都猜不透安宏寒這是什么意思,可是吳凌寅看見那兩樣?xùn)|西,卻瞬間變了臉色。
安宏寒單手托著小貂,另一只手拿起托盤之中的劍,“眾位愛卿倒是說說,朕手中之物是什么?”
這不是很明顯嗎?
群臣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一看那劍標(biāo)著的印記,這不就是風(fēng)澤**隊專用的兵器嗎?
“回陛下,朕乃是將士們上陣殺敵所用的兵器。”很多人都說出的答案。
安宏寒滿意的點頭,隨后又拿起另外一把劍,“那么這一把劍呢?”
這次大家更加疑惑了,心說,兩把劍不都一樣的嗎?莫非這里面還有什么玄機不成?
“你們就看不出任何異樣?”安宏寒手指瞧了瞧劍柄,似乎對他們的回答,極為不滿意。
安宏寒臉色一沉,所有人都害怕得縮緊了脖子。
席惜之從安宏寒的手臂處探出小腦袋,見安宏寒沒有反對,就伸出小爪子,用尖尖的手指甲敲了敲劍刃。席惜之對兵器沒有研究,所以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蹦到托盤之上,又去敲了敲之前那把劍。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不同,聽兩把劍發(fā)出的響聲,有那么一點異處。別人聽不出區(qū)別,可是聽力敏銳的小貂,卻非常清楚兩者之間的不同。
音色有一點區(qū)別,這兩把劍肯定用了不同的材料。
席惜之想到了這個可能,立刻就唧唧歪歪一陣叫喚。
安宏寒瞧了小貂幾眼,手指撫摸小貂的毛發(fā),示意它安靜。連一只貂兒都明白了,這群大臣怎么就一點都不清楚?
安宏寒舉起手掌用力劈向那把劍……
所有人的心都嚇得猛地跳了一下,險些負(fù)荷不了。人的血肉之軀,怎么能夠和鋒利的刀劍撞擊?這不就等于以卵擊石嗎?這一掌下去,只怕手掌非廢了不成。
席惜之也被安宏寒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渾身一顫,似乎有股奇怪的力量,催促著她阻止。飛速的跳躍,緊緊抱住安宏寒的手臂,那副心急的模樣,誰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