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玉將水桶往肩上一扛,邁步之時,頓然感覺真如融哥哥所言,高興的太早了。
好似又回到了第一天,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在這剎那時,她猛然有些后悔曾經(jīng)沒能好好學(xué)習(xí)仙術(shù),法術(shù),該學(xué)的什么都沒有學(xué),若得學(xué)了,她何須這么辛苦。
但回心一想,如此磨練自己當(dāng)也不錯,絕不能讓困難打到,畢竟想要將心頭的愿全完成,是非常坎坷。
于是,她一鼓作氣,穩(wěn)住自己腳步,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堅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當(dāng)真舍得那小子虐待她?”雨神靜坐于云層之上,手中端著一盞酒,視線落在綠色山水間的一個小小的身影上。
迦離并不去看她,神色頗為平靜的看著手中的酒盞,輕抿了一口,微蹙了下眉頭。
酒的滋味似乎在不經(jīng)意變了,沒有曾經(jīng)那么烈,也沒有曾經(jīng)那么甜。
他將置于唇邊的酒盞放下,好久才掀唇而語:“不舍得也得舍得,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她選擇的,他沒法改變。
淡然的口吻落在雨神耳里,卻是聽出了心酸的味道,他搖了搖頭,暗嘆一聲,這世間之情究竟是為何物啊,竟是惹得清心寡欲的酒神動心。
“其實當(dāng)初你可以留住她,你該是可以告訴她真相。”
迦離背脊微僵,終是搖了搖頭:“真相,什么是真相,夢神做的也不過是拿了酒而已。”
雨神又是一聲輕嘆,何必啊何必。
視線又一次落回到那抹小小的身影上,速度較之先前已有很大的進步,而且走得也頗穩(wěn)了。
原來世間時光過得真快,他們才不過靜默對話一會兒功夫,世間卻是過了好些天。
“其實你可以去幫她的,與其天天坐在這兒,倒不如去她的身邊。”雨神又一次建議道。
迦離唇角微勾起,流露出一抹淡若清風(fēng)般的笑容,他抬眸看著雨神,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莫不是我坐在這兒,打擾到你了?”
何止打擾!
雨神心下抱怨著,這
迦離面上雖有疤痕,但那渾身散發(fā)的溫柔一不小心就勾引到路過的仙女。
若是尋常,以他的姿色還是會有仙女過來搭訕,但至從迦離坐在這兒后,她們就成了遠遠的觀望迦離,她們都知酒神素來寡言少語,為落得不好印象,只遠觀不近看。
迦離瞧著他生悶氣的模樣,涼薄唇中溢出溫潤的笑聲,淡淡的,像似風(fēng)一般,又像是細雨,滋潤著人的心田。
正歇下的青玉聞得天際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由仰頭張望,她好像聽到迦大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愉悅。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兒了?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她聽錯了。
青玉仰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白云浮在天邊,頗為悠閑的模樣。
她不禁呢喃出聲:“迦大人,你還好嗎?”
雨神一直盯著她,也聽得了她帶著思念的聲音,他也跟著笑出聲來:“離,原來你也不算單相思,那丫頭念叨著你。”
迦離淡笑,明眸中含著濃濃的柔情,聲色更為溫暖:“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青玉念著他,許是曾經(jīng)瀛洲太過寵溺她,方才使得她一遇到困難就喜歡念叨他。
讓她這般成長也好,至少這一會兒夢神所為,他還是挺贊同。
‘你……’雨神嘴角微抽,他原以為迦離是個為情所困的人,哪想著這擺明就是自找,他何須吃飽撐著陪著,“你自個兒慢慢坐著,本大神要去溜溜。”
迦離點頭含笑:“納,你坐著也許仙子還會當(dāng)你是個英俊瀟灑之人,但你一旦站起來……”
聞言,雨神當(dāng)即坐下身子,狠狠的瞪了眼迦離,明明為兄弟,可偏生所有的好處都讓迦離給占了,而他就成了個矮冬瓜,還頂著一張嫩嫩的容顏,怎得看就像是個十多歲的孩子,不過這也算是慶幸,總好過月老那矮冬瓜,還有一張蒼老的容顏。
迦離望著他憤慨的模樣,嘴角露出更濃的笑容。
雨神迦納頗為不爽的冷哼了聲:“哼。就只會嘲笑你弟弟,小心你那心肝讓夢神給搶走了。”
迦離搖
搖頭,唇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不會,他搶不走阿玉,這輩子他只能是阿玉的融哥哥。”
迦納眸生困惑,頗為不解的望著他,反問道:“莫不是你動了什么手腳?”
“何須我動手腳?不該有的情,總是止;況乎他下凡并非是阿玉,要不然百花仙子置于何地?”迦離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話雖這么說,但他還是生過惶恐,故而匆匆下凡取回了木偶。
夢神這一世只能是和百花仙子。
要不然,生生世世,他們皆只能在輪回中,若是出了差錯,那便是灰飛煙滅。
迦納不解,他果然是對這些情情愛愛不懂,但他也還是明白情愛傷身,若非有情,他的哥哥又何會落得這容顏,而那傻丫頭卻還知道,只曉得追隨著她的師傅而去,卻不想真正疼她的人一直都在暗處看著。
“離,夢神變得和曾經(jīng)有所不一樣,至少對那傻丫頭親和多了。”
迦離輕頷首,順著迦納的視線望去,瞧得夢神正為阿玉束發(fā),如此溫柔的神情若是放在曾經(jīng)的夢神身上怕是不可能。
“他不過是夢神的其中一魂二魄,性溫。至于其它的魂魄于何地,我也不得而知,或許跟那個姑娘有關(guān)系。”
迦納嘆了聲,道:“離,你該是聽我一句,如此下去你在那傻丫頭的心里,終是會沒了位置。”
會嗎?迦離默默的問了一句,阿玉若會,那定然是他做得不夠多。
“算了,和你也說不通了。以后你自個看著辦,我該是要休息下。”迦納在云層上躺了下來,和著云層悠悠的飄蕩在天空。
青玉習(xí)慣性的立于院子里仰望天空,她似乎看到云層上有人,一躺一臥,頗為有趣。
“融哥哥,你可是見著上頭有人?”
融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才發(fā)現(xiàn)她說的是云,云上怎會有人?
但他還是笑著開口:“也許是哪個神仙躺在上頭偷懶。”
“阿嚏!”迦納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瞪了眼迦離,“可是你在罵我?”
迦離笑而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