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措溪出了大門,就趕忙打電話給韓楓。
韓楓的車馬上就來了。
她坐上去,喘著粗氣。
“車哪來的?”劉措溪淡淡地問。
“跟一個老總借的,”韓楓透過後視鏡,注視著劉措溪的臉,笑出了聲,“怎麼了?跟安唯?”
劉措溪愣住了,隨後笑了起來:“還能如何。”
韓楓黑眸幽深,他慢斯條理的說:“那阮惜常是何等人物,你真要爲他‘守寡’?”
劉措溪笑意微凝:“不會的,我說過了,三年之期……”
聽得出她話語間的顫抖,韓楓索性不再問,知得她對此事執著,分明知道再過一天便是春節,還那麼執怮守著,已經分不清是她傻了還是太過執著了。
第二天,劉措溪喚上衆人便去了光宇集團。
她一開始覺得等幾天也沒什麼,可是等了這麼多天也不得不說董事長的架子擺得有點兒大了。
像他們這類人,基本上春節過年都不批假的,所以自然有空閒。
坐上了電梯,她們慢慢看著滾動著的樓梯數,一點點上升。
。
高大的落地窗,一個身著深黑色的筆挺西裝的男人直直站著,他漆烏的黑髮,鬆垮散著。清冷的側臉,如同一件完美的雕塑,刀削的薄脣微微抿著,緊皺著的眉頭顯露出他的不耐。
“上來了?”他聲音低沉清冷,不帶有一絲感情。
碩大的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在自言自語著。
一陣急促的腳步突然從辦公室外傳來。
男人深黑的眉頭一挑,便迅速走到門口。
。
劉措溪和衆人站在門口,她慢慢握起了門把手。
冰冷如昔。
門不負衆望,吱呀一聲打開。
。
男人的脣一抿,不多不少,微微勾起。
弧度格外清淺。
他靜靜看著眼前的女人。
出落的愈發沉穩清淡。眉宇間已經找不到當年多麼溫暖如水的氣質。
只剩下格外的鎮靜與淡定。
他皺了皺眉,卻瞧見了她黑眸之中,一絲做夠毀滅天地的痛楚。
他有些怕了。
怕眼前這個女人,慢慢轉身,又慢慢離開。
他在她還沒有轉身的時候,便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
她的手還是那樣冰冷。
他還看見,女子身後,一個男人的臉,突然不可發掘的蒼白。
。
劉措溪在門開的那一霎那,脣邊的笑容終於如同往日,慢慢凝住。
她想象過無數再次見面的場景,卻沒有想到過回是這樣。
三年。
暈黃的路燈,投影下他慢慢遠走的身影,她全身埋在雪地。
三年。
她與他站在同一個辦公室內,他脣瓣弧度冰冷而陌生。
她的笑容凝滯而痛苦。
措溪差點兒踉蹌,只是覺得看到他,腿已經開始發軟。
一如,那冰冷的雪,埋沒著她的靈魂。一點點滲進去,無可比擬的寒冷。
他首先伸出手,慢慢握住她的手。
她不敢退縮。
手一重力,她笑著,展顏笑著,笑容,如同冰冷的陽光。
“阮董……”
“劉總……”
戛然的,兩人同時出聲,都依稀可見對方臉面上脈脈的笑意。
“請進。”他在她回握的那一瞬,慢慢鬆開,然後側過身子,讓他們先進。
她的手掌心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她脣瓣的笑容仍舊不變,含笑,暖暖的。
曾經,有多麼多的話,問題想要跟他說,詢問他。
可是,現在卻發現,多麼空泛而蒼白。
當真正共處一室的時候,他們之間,竟是如此詭異而沉默的疏離。
沒有機會了……也不會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