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顧留生見天色太晚,因怕蕭南星和云兒久等,便飛身離開了。
蕭南星和云兒見顧留生久久未回,正準備去找他,卻見他正好跑過來了。顧留生話不多說,忙叫了蕭南星和云兒一起離開。回到客棧,他將自己所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二人。
云兒說道:“我在這里長大,益都的地形最為熟悉不過。它北面乃是大海,若說那什么‘碧水莊’在北面,是極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找碧水莊做什么......”
顧留生道:“不是為人,便是為財。他們多半下半夜便會行動,你們休整一下,下半夜我們混進去看看。”
果不其然,至夜半,那幫人便開始 行動了。顧留生等人提早躲在附近,待那群人走來,便悄悄跟在人群后面,混進了隊伍。
因城門口有守衛,怕是會有惡斗,顧留生正想要如何才能不傷及無辜,卻見蘇漸拿出一塊銅制令牌,給守衛看了看,他們便大開城門,將一眾人等,放了出去。
蕭南星小聲問道:“這萬劍山莊到底是什么來頭?僅憑一塊牌子,竟然能帶著這么多人大搖大擺地出城......”
云兒道:“蕭姐姐這你就不懂了吧,萬劍山莊的周莊主曾經是青州的鎮遠將軍,打敗過無數海寇,在任期間,青州北邊風平浪靜,無人敢侵。這些守城的大多都是周莊主的舊部,自然會給萬劍山莊幾分面子。”
“聽你這樣說,這周明也算是個好漢,怎么也是這種貪財之人?”
云兒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曾經也聽我爹對他表示過贊賞,說周明是個一等一的英雄。”
走著走著,已過了午時,眾人見還未看到地圖上所指之地,紛紛開始抱怨,懷疑是否是有人放了假消息,或者萬劍山莊拿到的是家地圖。
蘇漸見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便道:“我們再走一段,若一個時辰之內找不到,便打道回府。”
大家一想也行,便又跟著走了。走了沒多久,便開始出現濃重的霧氣,越往前越厚,幾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
顧留生因怕和蕭南星走失,便不由自主地拉住了蕭南星的手。蕭南星臉一紅,忙縮了回去,想了想,又主動拉起了顧留生的手。二人心照不宣,繼續往前走。走了兩步,蕭南星忽然道:“云兒呢?”
顧留生一怔,忙問:“你倆不是在一起么?”
“剛剛還在我身邊呢......”
“顧大哥、蕭姐姐,你們快點跟上啊!”云兒從前面倒回來喊他們。
蕭南星驚道:“云兒?你怎么走到前面去了?這么大霧,你不怕走丟么?”
云兒笑道:“這條路我熟悉得很呢,哪里又會走失!”
云兒舉止越來越怪異,顧留生和蕭南星心中不禁開始生疑,但又來不及想太多,只好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眾人眼前便出現了一處荒涼的海灘。海邊除了一艘小船,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船頭坐著一個老者,瘦骨嶙峋,老態龍鐘,身穿粗布衫,神色十分淡然。
蔣沖見這老人邋遢不堪的樣子,便大聲道:“老頭兒?你是這里打魚的嗎?知不知道碧水莊?”
老人一動不動,并不理會蔣沖。
蔣 沖見這老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正想上前教訓他,卻被蘇漸攔住。
蘇漸上前躬身行了一個禮,問道:“老人家有禮了,您是這海上常客,請問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島嶼或者莊子什么的?”
老人見蘇漸這般有禮,便回頭看了看他,眼神一下便瞄到跟在人群后面的云兒。
只見他慢慢起身,緩緩說道:“莊子倒是有?可老朽每每打漁從那里路過,但從來也沒上去過,你們確定要去?”
蘇漸看了看身后眾人,道:“還請老人家帶路。”
那老者道:“那你們便自己找船只,老朽帶路便是。”
眾人一聽,皆歡喜不已,忙砍樹砍竹,扎了許多筏子。
蕭南星猶豫道:“這老人古怪得很,會不會有詐?”
顧留生道:“我倒沒什么,在青煙谷生活了兩年,倒也熟識水性。只是你......”蕭南星從小在山里長大,她是一點水性不懂的。
云兒也道:“我水性也很好,蕭姐姐不用擔心,若真有什么意外,憑我和顧大哥兩個人,難道還護不住你么!”
蕭南星看著顧留生,心中也沒那么害怕了,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顧留生道:“要不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我......”
“不!”還未等顧留生說完,蕭南星便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青煙谷臨水,顧留生自然也會扎竹筏的手藝,于是也扎了一個筏子,同蕭南星、云兒一同跳了上去。
就這樣,幾十只木筏,跟著老者那艘烏蓬小船,浩浩蕩蕩地向大海駛去。
海上的霧很大,完全辨別不了方向。每艘船都點有火把,以便隊伍不散。大家都緊緊跟著最亮的那艘船。也不知繞了多久,眼前漸漸明亮,映入眼簾的乃是一座草木茂盛的小島。大家十分激動,向那座島嶼駛去。
雖正值冬季,島上的樹木卻十分茂盛,遠遠望去,但見那屋檐藏于茂林之間,曲道蜿于草木之中。眾人下船上岸,映入眼簾的乃是一處十分寬闊,修整得十分整齊的碼頭,雖四處有花草樹木,但幾乎沒有什么落葉,像是經常有人打掃。
顧留生一行隨其他人沿著一條蜿蜒的青石小路向里走,繞過幾處林子,便見一座前面一扇高大壯觀的石門赫然出現在眼前,頂上雕刻著三個斗大的字:碧水莊。門口一對大石獅子也是說不出的威武。再往里看,房屋雅舍,亭臺樓閣,重重疊疊,十分宏偉壯觀。
顧留生嘆道:“想不到這茫茫海上,還有這么一處洞天福地!只是不知為何,我們一路走來,竟一個人影也沒有。”
蘇漸探了探里面情景,對眾人道:“這里十分古怪,大家提高警惕!”說罷拔出劍,走在前面,其余眾人也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剛至前廳大門,忽然從側方飛過來一個人影,速度奇快。蘇漸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那人突然出掌,朝蘇漸擊了過來。此掌迅如風,頗有雷霆萬鈞之勢。
顧留生眼看蘇漸無法招架,忙一個健步沖上前,雙手交叉擋在蘇漸前面,那人立馬回身落地,原來是一名鶴發老婦。但見她剛落地,又一連環掌出來,顧留生順勢防守,二人速度都很快,眾人已然分不清哪只手掌是誰的了。
突然,老婦一翻身,雙足朝顧留生踢了過來,顧留生一側身,老婦落了個空直接劃過顧留生面前,顧留生立刻將其拉住,老婦便又順利落在地面,轉身剛要發掌,卻看見遠處的蕭南星和云兒,神情一怔,收掌喝道:“你們是什么人?敢闖我碧水莊!”這聲音中氣十足,若不是看見此人模樣,完全想象不出她是一個看上去年越古稀的老人。
蘇漸上前,向顧留生抱拳道:“多謝相救!”又對老婦道,“敢問老人家您是......”
那老婦瞧也不瞧一眼蘇漸,厲聲道:“少廢話,趕緊給我滾出去!”
這時,馬不仁突然跳出來,冷笑道:“哼!蘇大俠你就是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這老東西明顯就是碧水莊的人,即便不是主人,那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仆人。”
那老婦人臉色一沉,忽然閃道馬不仁面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又回到原地:“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馬不仁完全沒有看清這老婦人是怎么跳到自己面前又跳回去的。但自己當著眾人的面被扇了這么大一個嘴巴,十分不服氣。只見他不由分說,舉刀朝那老婦砍去。那老婦此刻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只好硬搏,他二人只打得是昏天黑地。
蕭南星道:“我們這么多人趕上門欺負她一個老人家,恐怕不妥吧!”
云兒也緊緊抓住蕭南星的袖子,緊張道:“是啊,明明是我們闖了別人的家......”
顧留生看看眾人,除了萬劍山莊的人,其余人似乎對這一幕很是受用。他小聲道:“若到萬不得已,我會出手相幫的。”
蔣沖趁馬不仁和那老婦打斗之際,突然站出來,對眾人道:“大家聽我說,此番我們來這里的目的無非都是那些寶藏。若無功而返,豈不白白冒這么大的險!”又指著那老婦道,“此人應該一定知道碧水莊的秘密,不如我們合力將她擒住,待會兒也好辦事!”
這些人大多都是江湖中的三教九流,平日里也不以名門正派自居 ,下三濫的勾當自然干過不少。被蔣沖這么一說,大家都齊聲應和,紛紛躍躍欲試,想要拿住那老婦人。
蘇漸和萬劍山莊其余眾弟子雖不應和,但也默不作聲,不知是什么想法。
顧留生忙道:“蘇大俠,這么做恐怕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