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木棍的說道:“這是我大哥度貪佛,我是度嗔佛......”
那矮個子也道:“我是度癡佛,這是我四弟五弟度慢佛和度疑佛!”
楚珞珞探出腦袋,打量著這五個怪異之人,道:“呸!什么太山五佛,太山五鬼還差不多!”
那度慢佛站出來,睜著一只獨眼,喝道:“太山五佛縱橫江湖,多少武林人士都怕我們,你這丫頭不知好歹!”說著忽然掌下生風,朝楚珞珞頭上劈來。
顧留生正要抵擋,那度癡佛忽然一禪杖揮過來,將度慢佛的掌力推開。度癡佛急道:“四弟,不許傷了我的徒兒!”
楚珞珞道:“你這丑八怪,矮冬瓜!誰是你徒兒!”
度癡佛聽她罵這話,也不惱,拖著禪杖圍著楚珞珞打量了一圈,笑道:“好徒弟!好徒弟!”
度嗔佛一見,十分不悅,忽然將手中的棍子朝度癡佛扔了出去。度癡佛早有預料,千鈞一發之際,撐起禪杖,躲過了木棍。那木棍撞到墻壁,又被彈回了度嗔佛手中。度嗔佛道:“三弟,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這丫頭可是我先開口要的。”說罷又一棍朝度癡佛劈過去,度貪佛一見,忙跳過去,一腳踢開了木棍。
“二弟、三弟,都是兄弟,打什么!”度貪佛喝道。
一直沒有做聲的度疑佛道:“兩個人爭一個徒弟,總得爭出個結果來吧。怎么?大哥難道不想和我爭爭?”
楚珞珞實在聽不下去了,指著他們道:“喂喂喂!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徒弟不徒弟的!我們有答應過要做你們徒弟么?”
度慢佛道:“太山五佛收徒沒那么多規矩,說了你們是我們的徒弟,那便是我們的徒弟!”
蕭南星卻道:“想做我們的師父,那還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罷一劍揮過去,度疑佛一見,也一劍迎上去。蕭南星只覺得此人劍氣剛勁有力,與她星云劍法的問完灑脫全然不同,反應不及,被震得連退好幾步。
顧留生見蕭南星被逼退,于是使出飛云掌中的一招“吟風弄月”,以極快的輕功閃到度疑佛的身后,一掌向他的背部擊過去,霎時間一股強勁的掌風升起,正要擊中他的背心,卻從側面忽然冒出一只火紅的手掌,顧留生慌忙下腰,躲開那掌力。
原來出掌的人正是度慢佛。顧留生從未見過這樣的掌法,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手掌,卻不知出掌時竟是這等厲害。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顧留生見這五人的底細完全捉摸不透,便不在輕舉妄動。
“多謝四哥!”度疑佛道,“好徒弟,劍法不錯!”
蕭南星斥道:“誰是你徒弟!”
度疑佛道:“星云劍法,你是南山大師門下?不用說了,肯定是了。”
“什么南山大師北山大師,我聽不懂。”
“南山大師早已經作古,你當了我的徒弟,那也不算欺負了他!”
度嗔佛笑道:“太行五佛今日收了你們三個,就正好湊齊一萬個徒弟,極好!極好!”
楚珞珞聽得目瞪口呆,一萬個徒弟,那會是個什么陣仗!想那度慢佛所說,他們收徒弟,沒有那么多規矩,不行拜師禮,說了便作數,有一萬個徒弟也不為怪。
楚珞珞想了一陣,道:“自古都是師父教徒弟本事,可你們功夫這么稀松平常,哪里配作我們師父。”
五佛一聽,頓時怒目眼睜道:“小丫頭怎么說話呢?你佛爺爺有沒有本事,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說罷一起拔刀拔劍,出掌橫仗,就要打來。
這時,只聽見門外一陣鈴鐺聲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盈淵哥哥,這里好熱鬧啊!”
眾人目光齊齊看過去 ,只見微弱的月光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現。
原來是盈淵和公孫鳶。
顧留生收掌驚道:“公孫姑娘?”
公孫鳶一看是他們,喜道:“顧大哥、蕭姐姐、楚姐姐,是你們呀!”
蕭南星正喜,一看盈淵也站在公孫鳶旁邊,臉色一沉,忙道:“你是誰?是不是你帶走了她!”正要出劍,公孫鳶忙跑過去拉住她:“蕭姐姐,他是盈淵哥哥,不是壞人。”
蕭南星一愣,稍微放松了警惕,把公孫鳶拉到了身邊。
楚珞珞瞄了一眼公孫鳶,道:“也不知你是傻還是單純,怎么什么人都信!”
公孫鳶本就沒有太多心思,也不會分辨人的話語和情緒的好壞,她笑著掙脫蕭南星的手,跑過去把盈淵拉過來介紹道:“他是盈淵哥哥,這些天我和他一起走了好多好多地方。聽人說他是昆侖山的道士......”說到這里,她好像生怕顧留生等人聽不懂,忙解釋道,“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道士!這一路他打跑了好多壞人。”
五佛一聽“昆侖山”,似乎很是忌憚,都不由地后退了兩步。
盈淵背著一柄長劍,臉色平靜,一直未說話。聽公孫鳶說完,他才道:“在下盈淵,請問你們這是......”
楚珞珞本就是個伶俐敏銳之人,她覺察道五佛明顯有些忌憚盈淵,便道:“既然是公孫姑娘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們的朋友。這不,我們正打架呢!”
度疑佛低聲向度貪佛問道:“大哥,怎么辦?是昆侖山的人。”
度貪佛眉頭一皺,正思量計策時,忽聽見一個高亢綿長的狼嚎聲傳來。
度嗔佛慌道:“不好,師伯在叫我們!”顧留生等人正奇怪五佛為何會有此說,他五人卻趁機跳了出去,丟下一句“三位好徒兒,改天師父們再來考驗你們的功夫!”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這樣讓他們跑了,太便宜他們了!”楚珞珞追到門口道。
顧留生道:“跑就跑吧,真打下去,我們也未必會占到多少便宜。”
他說這話也在理,放眼這三人,只有顧留生的功夫在五佛之上,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又要顧及楚珞珞和蕭南星,恐怕更不是對手。這個盈淵也不知是敵是友,更不知他是否會出手相幫,如今五佛跑了,倒是好事。
蕭南星問道:“公孫姑娘,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金姑娘和丁大哥到處找你。”
公孫鳶道:“中原好玩嘛,他們又不許我到處跑,我便跟著盈淵哥哥看看這邊的風光。”
楚珞珞道:“從金陵到太原,你可走得真遠,也不知那兩個人得急成什么樣子。”
公孫鳶道:“沒事,等我玩夠了,我便給他們送信。歸遺教弟子到處都有,找他們不是難事。”
蕭南星道:“公孫姑娘,你怎么還不明白,現在的問題不是你找到他們,而是他們在找你。聽說你爹挺厲害的,你也不怕害了他們?”
公孫鳶恍然大悟,忙道:“對啊......爹爹雖然不會殺他們,但也會讓他們因此受一番苦。”說著忙對盈淵道,“盈淵哥哥,我們去給鳳姐姐他們放信好不好?”
顧留生忙道:“也不急在這一時,這里人煙稀少,未必會有你們的人。今日你既然遇到了我們,今后便跟著我們,等找到金姑娘,我們再把你交給她。”
“也行......”公孫鳶忽然想起盈淵說找到她的朋友便離開,扭頭不舍地看著盈淵:“那盈淵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盈淵一怔,片刻之后沉沉地說道:“不,我和你們一起,等找到他們再說。”
公孫鳶一聽,撲過去拽著盈淵的胳膊,大喜道:“真的嗎?太好了!”
盈淵臉色有些驚恐,隨即恢復平靜,眼神卻十分寵溺地看著公孫鳶,輕輕得點了點頭。
楚珞珞附在顧留生耳邊輕聲笑道:“這小道士,動了凡心了。”
“別亂說.....”顧留生看了一眼楚珞珞,隨即上前抱拳道:“在下顧留生,這是楚珞珞和蕭南星。”
盈淵道:“盈淵。”
楚珞珞走出來,背著手看了看他,道:“小道士,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盈淵性子本就安靜,言語不多,不好和人接觸,被人這么看著,顯得有些不自然。
蕭南星忙上前解圍:“修道之人,最忌嘈雜言多,性子本應如此。”
公孫鳶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么,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顧留生想了想,道:“我們打算去代州。”
公孫鳶道:“代州?盈淵哥哥,我們原定要去的雁門關好像就在代州是么?果然如你所說,是個好地方,你看,這么多人都想去。”
顧留生驚道:“你們也要去哪里?”
盈淵頷首道:“一直聽家師講雁門關的風光,可惜這些年從未去過,正好趁此機會去看看。”
“可是聽說那里要打仗了,也許你此去看不到你想象雁門關的風光。”
盈淵想了一陣,道:“雁門關在我心中,從來都是這樣的。”
顧留生心中一陣激動,盈淵正好說中了他的心思。雁門關在他心中,從來都是一位穿著鎧甲,挽著弓箭的武士。那些戰爭的風沙,正是這位武士寬厚的肩膀上扛起的大宋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