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夜道:“比較?那就是還有不盡人意之處?那么是不是在這些女貢中會有更出色的人呢?”
這話剛落下,明顯下面的女貢們出現了一定的騷動,我斜眼掃了下方一眼,看到她們的神情不再是懨懨的,眼神也多少有了點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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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她們都想做這個職位啊。如果這時候我說是,那么一定又會引起一場爭位糾紛,如果我說不是,那么她們一定會憤憤不平,并且會找綠蔻的岔子。
我心領會神的笑笑,微轉過身,雖然是對著嵐夜說話,其實是在對下面的女貢們說。
“當然會有更出色的人。”我微笑道:“沒有誰是絕對優秀的,但是伯樂要識得神駒也得神駒有相對的表現,才會被發現。我想這里的房禮監一職也不是終身制,所以大家都是可以競爭的。不過——”我完全的轉正了身子,面對女貢,強調道:“我說的競爭不是挑人毛病,或者給人穿小鞋子,而是通過申請的程序進行。”
在貴邸里呆過的這些日子,我也沒有白費,那些時間為了處理綠蔻和紅菱的這件事,我查詢了相關的事項,了解到原來給女貢們任職都是天楚或者嵐夜憑借著喜好而給她們當上的,不是說貴邸里對于職位的勝任沒有申請程序,而是因為女多男少,而主管理人又是男的,所以這種程序都不會怎么真正的去運作,倒是任職儀式每一次都弄得有模有樣,也許是他們太閑了,任職儀式人多熱鬧,所以才那么感興趣去做吧。
我此話一出,女貢們的眼神就更亮了。
天楚輕笑起來,“好玩!沒想到女貢任職程序又要開始運作了,這申請流程荒廢了有多久了?”他轉頭看向嵐夜。
嵐夜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些玩味的笑意,“大概有十多年了。”
聞言,我驚,為什么?難道這申請的程序不夠完善,容易出問題嗎?十多年?那么我那時才幾歲吧,在那個時候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嗎?以至于讓這個申請的方式停止了?
我把疑惑的視線投向天楚,他卻不給我任何答案的暗示,而是往椅背上一靠,感興趣地說:“也好呀,我也想看看申請的流程再次重次運作時會是怎么一翻景況。”
嵐夜點頭,“這房禮監的事是解決了,目前就由綠蔻繼續任職,以后有想競爭這個職位的女貢,就去天楚哪兒申請,至于程序我想你們在律閨時都有學習過,這里就不再多強凋了。”
我汗顏,偏偏就我一個是最沒有完全學過的人。
嵐夜手指敲了敲長藤椅扶手,漫不經心地說:“繼續,下一件事情。就是關于衣服失蹤事件。”
天楚道:“這事發生時,莊歆你因有傷所以沒在邸里,你就坐下聽我們審審,到時如果有什么意見就說。”
我應了聲重新坐回到高凳上。
嵐夜對綠蔻和紅菱道:“據女貢們說,新的一批衣服進來時,是綠蔻驗的貨,而入庫保管是紅菱,看登記,驗貨與入庫的數量都一樣,可是與原始發貨的單子就少了幾件,你們虛報了是吧!是覺得我最近驗單的情況比較少,所以才這么膽大嗎?——嗯!”
綠蔻低著頭,手指在裙帶上糾纏個不停,紅菱的表情有點視死如歸,她道:“嵐爺,衣服是我拿的,和綠蔻無關,主意是我出的。因為當時我們收到一個小紙條,讓我們火速去某個陷阱里救人。那地方正好的祭殿附近,一般女貢也進不去,而您和楚爺及各位爺都不在,所以我和綠蔻就私自決定去救人了。”
天楚上下打量了她們一下,“你們?救人?又說謊了不是?我看你們是想借機逃走才對!”
紅菱道:“楚爺說這話真是容易引導錯誤思維,我們當時的確是去救人,不信可以問莊格子,我們當時救出的就是她。”
我忽然有些想笑,救與被救的角色就這么輕易的被顛倒了。如果給艷若知道具體情況準會輕笑一番。
嵐夜道:“先不提救的是誰,就是從進祭殿這段說詞,就說明你在撒謊!祭殿是什么地方?你也說一般的女貢無法進去,那么你們憑什么有那么大的把握進去,而且還——救了人?!”
聽到這樣的推測,紅菱神色卻出奇的鎮定,她說:“嵐爺,因為我和綠蔻身上都有傷。”
“傷?哪來的傷?”天楚問。
“我們打架時留下來的,那時沒有經過治療就去了戎室,不僅傷痊愈得慢,而且還反反復復的裂開。”
“哦,原來是這樣。”天楚說。
我暗中對紅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樣的說詞很好,本來嘛,受傷的人就可以進祭殿,這個謊沒有空子可鉆。
嵐夜道:“救人是一樁事情,但與衣服有沒有什么關系,而且都是男式的。”
紅菱道:“嵐爺也許不能理解我們的行為。我拿這些衣服是有原因的,當時因為怕陷阱里有水,掉進去的人若救出來了,也得換一身衣服,否則豈不感冒?另外女子出門不方便,會被誤認是逃奴,如此兩點,已足矣讓我拿出幾套男子衣,作為備用。”
嵐夜轉道問我:“莊歆,這是不是是真的?你真的掉進陷阱,是她們救出了你?”
我點頭說是。心里輕哼一聲,裝傻吧,才不信他對整件事不清楚。
“如果是這樣。”嵐夜道:“你為什么不是和她們一塊回的貴邸?”
我道:“嵐夜,你今天去祭殿接我回來了,我想你見到祭巫時,她已經告訴了你問我的這個答案。為了保護狐戎隱私,我想我不必朗聲回答這個問題了。”
天楚笑起來,“莊歆可真是——沒想到這么牙尖嘴利。”
嵐夜瞥了我一眼,對女貢們道:“情況大家也明白了吧,具體的事件結果,我和天楚會商量后再告訴公布。有不同意見,或者有相關發現的,就找天楚說去。”
天楚哀鳴,“怎么又推給我!”
嵐夜也不搭理他,站起來就走,把我們全都撂在了外邸。
天楚也站起來對女貢們道:“好了,散了散了,各自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愛干嗎干嗎去。”
女貢們彎腰鞠躬,陸續退出。
天楚為了處理衣服事件,和我打了個招呼也匆匆離開。
一會兒的功夫,外邸園中空蕩蕩一片,我坐著靜了許久,才起身往內邸走,剛走到內邸的階梯的倒數第二階,就聽到媽媽又在說道:“艷主兒,你怎么又這樣神出鬼沒的。”
我奇怪,艷若回來了?不會吧?
提起裙子,輕手輕腳的下了一階梯,微探個頭向外看,只見老媽媽同樣在井邊的石桌前自言自語,而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更是奇怪了。忽然老媽媽回過頭了,沖我詭異一笑。我毛骨悚然,很有看午夜兇靈的感覺,而且老媽媽這么巧就站在井邊。所以當她向我緩步走來時,我被嚇得不輕。好在是天色未晚,夕陽還見光輝,才沒讓我逃開。
只見老媽媽一步一步走過來,快近我身前時,我不禁恐懼,往后退了一步階梯,后死死的抓住通道邊的凸凹的石壁。
老媽媽咧嘴微微一笑,我頭皮直發麻。
她專注的看著我,慢慢吞吞地說:“你呀——就是那個被換掉的女嬰了。”
我睜大眼看著她,腦子里不斷翻來覆去。
什么狀況?現在是?換掉的女嬰是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