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子哈哈一笑,看看季景涯又看看紅兒:“都是年輕人,紅兒姑娘不必拘禮。莫非是嫌我這個老人家在這,影響了你們小情侶說話么?”……丹楓子這是在勸雨容寧徹底了斷塵緣,出家為女冠嗎?云羅殿從來沒有過師父勸弟子出家的先例,如今為何卻這樣對雨容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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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音一落,便見巨大的沉水香雕花六扇屏風后面走出來一位素衣佳人,腳下邁著小碎步走到眾人近前。只見她模樣清秀,溫婉可人,向著丹楓子深深一拜,然后又轉(zhuǎn)身斂衽向季景涯幾人盈盈一福,眼神微露羞怯驚喜,偷偷瞧著季景涯。然后回身向屏風后輕聲喚道:“紅兒姐姐,還不出來么。”
在場諸人當中,出了雨容寧初來乍到,其他的人都認識這素衣少女。她名叫素女,是丹楓子的掌上明珠,生得溫柔可人,平素就與季景涯十分要好。
她出現(xiàn),所有人都沒有詫異,只是她口中喚的那聲“紅兒”,則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持禮和持英臉上都出現(xiàn)了疑惑的表情。
屏風后面探出了一顆頭顱,頭發(fā)在腦后梳成一個低髻,烏溜溜的格外齊整,微微抬起了頭,眼神試探而猶疑,但在看到季景涯時,卻又驚又喜地笑了。
這時,丹楓子哈哈一笑:“都是年輕人,紅兒姑娘不必拘禮。莫非是嫌我這個老人家在這,影響了你們小情侶說話么?”
他這句話一出口,持禮持英已經(jīng)俱都明白這位紅兒姑娘的身份。持禮還不覺得怎樣,持英卻心下?lián)鷳n地瞅了一眼雨容寧。她雖聽說過有紅兒這個人的存在,但卻從來沒見過。相比之下,與雨容寧相處了這些日子,已經(jīng)成了好朋友,雖然她隱瞞了身世,持英也并不怪她,反而更敬重憐惜她。此時再看到紅兒,兩相斟酌比較,她自然是更向著雨容寧的,面上不覺就浮現(xiàn)了一絲擔憂。
季景涯雖然臉上平靜,但他跪在那里,自從聽到素女說出紅兒這個名字,心中就“咯噔”一聲。如今見紅兒真的出來了,更是覺得困窘,偷偷打量了一眼雨容寧,見她正微微偏著頭研究紅兒的樣貌,感覺到他的目光,便轉(zhuǎn)過頭
來,對著他露出一個興味頗濃的看好戲的冷笑。
季景涯不由得心中叫苦。雨容寧雖然平時看起來不拘小節(jié),但她真實的情感卻很少在人前外露,此時她心中只怕早就慪著氣,只是還沒聽到確定的說法,還在等著他給一個反應。
偏偏丹楓子卻不知道季景涯和雨容寧之間的感情,看見紅兒在那里驚恐地搖著頭,慌忙擺著手說“不敢不敢,紅兒怎么敢嫌棄景涯哥的師父……”,便點頭笑道:“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景涯從小就跟著我修煉,我早就將他看成是親生一般。雖說頭一次見你,但你既是他的未婚妻,那便也算是我的兒媳了。”說著轉(zhuǎn)向依然跪著的季景涯,“還不快起來?倒叫你媳婦覺得是為師太嚴厲了。”
他這幾句話一出口,季景涯更是緊張,這下自己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師父卻都招了,雨容寧那里只怕是不好過關(guān)了。他站起身,微微抬頭瞧一眼紅兒,見她正好也有些慌張無措地向自己望來。心中嘆息,卻仍是給了她一個微帶苦澀的安撫的笑容。
“好了,你們小兩口見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攪了。”丹楓子說完這句,竟然真的就要帶著女兒和其他徒弟離開,雨容寧卻突然道:“掌殿請留步!”
“嗯?”丹楓子停住,想起還有一個外人雨容寧,不由得皺起了眉。
“掌殿,我想拜入云羅殿門下!”
此言一出,丹楓子卻愣住了。季景涯巴不得趕快有些別的事情來轉(zhuǎn)移話題,此時也急忙說道:“是的,雨姑娘現(xiàn)在無處托身,此番隨徒兒上山,就是為了拜師之事。”
“唔……”丹楓子捻須打量著雨容寧,“入我云羅殿,歷來都是要先通過試煉方可上山,你可知道?”
“晚輩明白。晚輩愿接受試煉。”雨容寧恭敬地行禮,卻完全不看身旁的季景涯。
“照例說,入殿試煉是要通過我天霧山上大大小小各處機關(guān)暗陣和猛禽神獸等等考驗……”丹楓子慢條斯理地說著,持英在一旁卻暗暗腹誹這老道真是會嚇唬人,明明是要連續(xù)闖過任意七關(guān)即可。雖然這也是很難的,任意一關(guān)失敗了,就要重頭再來。但再
怎么說也不是“各處大大小小”全部的關(guān)卡吧……當然,她是外殿弟子,考核并不那么嚴格,只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清苦就基本可以通過,但丹楓子這樣明顯就是刁難吧?
就在這時,丹楓子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現(xiàn)在正值多事之秋,你又身份特殊,所以,這次的試煉,不如換一種方式。若你有心入我云羅殿,便前往中州傲雪堂游說,若使傲雪堂成功與我們結(jié)盟,我便向大師兄力保你拜入他的門下,成為禁殿弟子!”
他這一番話說完,持英才明白原來丹楓子打的是這樣的主意。的確,傲雪堂是北方一個勢力頗為強大的門派,如果有他們援手,無疑可以牽制住落日神宮不少實力。但是傲雪堂素來奉行不結(jié)盟原則,從來都是中立門派,不管是門派紛爭,恃強凌弱,爭奪勢力范圍,他們都絕不插手。只是隨著他們實力的一年年增強,不管是那個門派多少都要忌憚他幾分。如今已經(jīng)隱約有些中原霸主的氣象。
而禁殿弟子向來是對云羅殿有大功的弟子方可申請,所以若是雨容寧真能結(jié)盟成功,那入云羅禁殿也是很自然的。可是這件任務(wù)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容易,持英和季景涯這一路都處處碰壁,江湖中隱藏的紛爭和糾葛深到他們不能想象。也許這和表面平靜的江湖背后,已經(jīng)處處充滿了落日神宮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持英正在替雨容寧擔憂,只怕這任務(wù)無法完成,她也不可能拜入云羅殿。但雨容寧卻很快點頭答應道:“晚輩明日就下山,一定盡全力完成試煉!”
丹楓子點點頭,又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忽然開口道:“情深不壽,緣淺福薄。你小小年紀,原不該深陷其中,只怕今后遺害無窮。既決定入我云羅殿,不若徹底丟下前塵過往,潛心修道,或許還能化解一二情劫。”
此話一出口,季景涯與持英都吃了一驚。丹楓子這是在勸雨容寧徹底了斷塵緣,出家為女冠嗎?云羅殿雖然是道家門派,可是三位掌殿中只有外殿掌殿是真正的道士,就連丹楓子都有如花妻女,門下弟子也都是帶發(fā)修行的,若無本人要求,從來沒有過師父勸弟子出家的先例,如今為何卻這樣對雨容寧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