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權(quán)勢的交織,匯成一條最骯髒的河,有此發(fā)出,流向人間。
實在是太邪惡,她甚是不喜。
“大膽,竟敢在聖上面前胡言亂語,來……”
那太監(jiān)還未說完,就被金鳳一掌拍飛,末了還討好的對安然眨眨眼:“主人,好了,礙事的人被我打走了”
“你有這閒心還不如幫我去找?guī)熜帧卑踩粵]好氣的扯扯它的頭髮,呃,就是它的毛。
“主人莫要爲難我”金鳳垂下頭,楚楚可憐的望著她。
她都找不到,它又哪來的辦法?
“他是?”看著她身旁眉目精緻的少年,伊森震驚。
他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仙童吧?
“閃閃,一隻金鳳凰”安然幫它梳理被自己弄得有點亂的頭髮。
金鳳驕傲的擡了擡胸脯。
作爲天地唯一一隻金鳳凰,化爲人形的神獸,它有驕傲的資本。
正說話間,冥君措不及防的從地下竄出來。
“什麼人?”
旁邊的侍衛(wèi)提搶過去。
“放肆”冥君臉色冷寂,正要發(fā)威,安然適時攔住:“阿冥哥哥,你怎的來了?”
“你們?nèi)枷氯ァ币辽镣伺匀恕?
在她身旁就不能有生人在,不然遲早會被嚇死。
“自是找人來了,殿下找到了嗎?”冥君頭恭敬的底下,眼角卻偷偷的打量著四周。
殿下怎麼到這裡來了,陰氣森重,她應(yīng)該很討厭纔對。
“沒有,打算休息下,晚上再找,你既然來了,就隨我一起吧”
安然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東月和南稠,有點擔心:“我二師兄和三師兄呢?”
“他們?nèi)マk別的事了,殿下是讓他們來嗎?”
“不用,沒事”不是出事就好,北塵和西墨出了事,她再經(jīng)歷不起他們也出事的打擊。
“殿下,屬下來順帶也想告知你一件事”
安然做好最壞的打算:“直說”
“由於爾等的參與,北星君的歷劫命格發(fā)生了變數(shù)”
變數(shù),安然著急:“何變數(shù)?”
“可能變好,可能變壞,屬下無法預(yù)測”
毛線的無法預(yù)測,安然打算等抓到北塵之後再找老天問一問。
“那我大師兄的事情呢?作何解釋?”
“是屬下的疏忽,任由殿下處置”冥君單膝跪下,頭上的冕跟著消失。
西墨出事,的確是他的過失,看守不當,是要罰的。
安然沒打算對他怎樣,在這關(guān)鍵時刻,還得他幫忙呢。
“罷了,先記著,你起來吧”
“謝殿下”冥君撩袍站起。
看到一旁的伊森,挑了挑眉道:“殿下,爲何會有凡人在此?”
他不認爲讓凡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是件好事。
“他是我朋友”安然淡淡的解釋。
“凡人朋友,殿下還是不要了罷”冥君暗含警告的看了伊森一眼。
他的存在對於她來說沒半點的好處。
“阿冥哥哥,我夫君都沒你介意”安然好笑。
錦淵都沒說啥,他怎麼反應(yīng)那麼激烈?
“提醒殿下,莫要吃虧而已”冥君袖袍過灰光泛過,周圍的陰氣便少了許多。
他在鎮(zhèn)壓陰煞之氣,安然對伊森說道:“這位是冥君,你以後還會再見到他的”
這話,不是咒他快點死嗎?
她是無意還是故意?
“以後他見到的是閻王”成鬼了,最先見到的是鬼差,最後是閻王,絕非是他。
他是冥君,見的不是鬼魂,是鬼使。
安然的介紹讓伊森不由得多瞧了冥君幾眼,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不像人的神色之外,跟人並無區(qū)別。
不似戲劇裡描寫的那般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師兄”錦淵心底傳來一個聲音。
無色冷眸泛起漣漪,錦淵放開安然,順著說話聲找去。
一團黑氣中,馨然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在陽光的照射下,又緩緩變得透明,只剩一個大約的輪廓。
其實她現(xiàn)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好好休息,避開錦淵和安然的追捕,尋求更強大的對手,跟他一起聯(lián)合對付他們。
可是她沉不住氣。
被困的千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
希望他能想起她還被困在地獄深處,盼他來解救他,可是日復(fù)一日,她望眼欲穿,他都沒來。
她從最開始的希望到失望,最後變成心死,心死又慢慢的釀成恨意。
她落得今日的地位,全是因爲愛他引起的,他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內(nèi)疚嗎?
他心裡想著別人時,就不會想起被他辜負的她?
今日得以出來,感覺到他的氣息,她就是忍不住來找他,心裡竟然還有一點小期盼,期盼他會對她心生憐惜。
她就是犯賤,但是有什麼辦法?她恨他,同時還愛著他。
“師妹”冷凝清寒的聲線,彰顯著錦淵一貫冷情的性子,白衣有色,清眸無暖。
他還是跟千年前一樣,馨然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錦淵,心裡升起異樣的情緒。
初見他時,他明明還沒成仙,氣質(zhì)已然絕塵,她生生被驚豔到,心不由的沉淪。
沒想到就此萬劫不復(fù)。
如果她當初不對他好奇,沒有去找他,今天她是不是就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無憂無慮的小師妹?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她現(xiàn)在沒法回頭了,只能拼死往前走。
付出了那麼多,不撈點回報,怎麼對得起自己?
就算死,她也要拉著他一起,到地府去做一對鬼鴛鴦。
“你現(xiàn)在撒手,我可以既往不咎”錦淵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愧疚的。
當初答應(yīng)過掌門要好好照顧她,護她安好,到頭來他都沒做到,害她落得今日地步。
很大一部分的過錯在於他。
“既往不咎?”馨然大笑:“走到今日,師兄以爲我還能回頭嗎?”
“可以的,只要你放了北星君和西星君,我們放你自由”
如今這是他能爲她做的唯一一點事了吧。
“難道我現(xiàn)在不自由嗎?別忘了,我能有今天,是拜誰所賜”馨然目光裡帶了恨意,一雙眼眸變得幽暗和深沉。
“那你想怎樣?”迤邐的眼尾拖出冷厲的弧線,眼眸泛著淺淺的夜霧和透碧的水光。
“我想怎樣?”馨然笑得更大聲。
只見她笑彎了腰,笑得眼淚流了下來還是沒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