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停了,烏雲(yún)卻沒有散開,天空灰濛濛的,不見金烏。
一絲微不可見的波瀾在安然的眸中輕輕一旋,猶如春水方生,容色無雙的容顏,帶了一抹愁緒:“師兄,沒金烏”
那要怎麼驅(qū)散怨靈?
“邊走邊說”南稠牽起她的手,漫步往前走。
齊潯跟在兩人身後,剛走了一步,面前已無兩人的身影,努力的擦擦眼,還是沒有。
原來,兩人用了幻影術(shù),一步千里。
“沒有金烏,師妹可以召喚它”南稠帶著她站在了昨日村莊處,緩緩不斷的黑氣從裡面散發(fā)出來,還帶著若有似無的腐臭味。
安然若有所悟:“師兄是讓我用天地神令?”
神令一出,驚天動地,無物不遵,這招法術(shù),擁有無上的力量,卻僅僅有神能修煉,天仙都不能。
“天地神令太過招搖,師妹可以換一招”南稠諄諄善誘,很有耐心的誘導(dǎo)。
別的招數(shù)?安然手一劃,仙劍幻化,成五人大,頂天立地,金光灑下,安然懸空而立。
“穿雲(yún)破日”素雅而有力的話,帶起一股颶風(fēng),巨劍劃開雲(yún)層,金烏重現(xiàn)。
安然目光凝視被黑氣籠罩的無人村莊,眸色清而深,平靜透徹得無一絲半毫雜質(zhì),不含任何情緒。
日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變淡,南稠需要瞇眼才能看清她的神色。
手一揮,巨劍從天而降,狠狠的插在村莊中央,一股黑煙從底下冒出。
安然凌空而飛,衣裙起舞間站在了劍柄上,金光從她身上溢出,猶如水柱落下,直至把村莊的每個角落都填滿。
在安然不注意的時候,南稠偷偷給她護(hù)法,她的法力不夠深厚,施以如此高深的術(shù)法,會很吃力。
在金光中,黑氣無所遁形,如困獸掙扎,最後妥協(xié),消散。
金光,隨著黑煙的減少而變淡,安然的身子緩慢的往後傾。
齊潯來到時,看到的就是安然眼眸緊閉,翩然如蝴蝶緩緩落到了南稠懷裡。
“師兄,好累”安然蜷縮在南稠懷裡,喃喃自語。
南稠把她抱緊,雙眉緊緊籠著,黑眸裡浮起一層痛苦的霧色,因消耗法術(shù)過多,臉色有點(diǎn)發(fā)白。
齊潯卻被那立在村莊裡的巨劍吸引,源源不斷的金光從劍上發(fā)出,仙氣如水蔓延。
安然落下之後,金光愈發(fā)的淡,巨劍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沉入地底,伴隨的還有越來越低的哀嚎聲。
金光消弭之後,一切恢復(fù)平靜,陽光照射著村莊,寧靜而祥和,好像剛纔的一幕不曾有過。
“好了,師妹,睡吧”南稠輕拍她的後背。
聞著特屬於南稠的味道,安然安心的睡過去。
石妖未除,還不能回九重天宮啊,南稠煙眉微蹙。
“我知道附近有城鎮(zhèn),可以到那裡的客棧歇息”感覺到南稠那帶著徹骨冷意的星眸,齊潯駭?shù)没剡^神來,忙提議道。
“走吧”南稠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會御劍?”
“會”齊潯抽出自己的佩劍,兩指輕捏,劍變大,足可站三人。
齊潯率先站了上去,回過頭想招呼南稠站上來時,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在他身後站定。
動作夠快的,齊潯呆呆的收回目光。
御劍而飛,不一會就到了城鎮(zhèn),還沒落下,濃厚的血腥味就順著風(fēng)飄到鼻端。
南稠懷裡的安然瞬息睜開眼眸:“有妖氣”
“你,你,你不是暈過去了嗎?”齊潯被她嚇住。
安然露齒一笑,剎那傾城:“你都說暈過去了,難道我不會醒過來嗎?”
問的都是白癡問題,齊潯很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走,這裡不能停留”南稠表情凝重,催促齊潯。
安然揚(yáng)起她漂亮高貴的頭顱,直視前方,聲色淡淡:“來不及了”
漫天的石頭,如下雨般,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從天降下,三人忙結(jié)起護(hù)身結(jié)界。
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消耗了不少法術(shù)的安然和南稠,很快支撐不住。
石頭砸破結(jié)界,擊中安然和南稠,兩人一前一後的倒下,南稠剛好做了安然的肉墊。
安然剛躺在南稠懷裡,無數(shù)的石頭緊隨而下,南稠下意識的抱緊安然,身子一翻,把安然牢牢的護(hù)在兩臂之間。
“師兄”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吶喊響徹天際,水眸裡炙火滔天,素來清冷的眸色變得凌厲異常,一大片金光以弧形之態(tài)向四周擴(kuò)散。
“天地神令,無物不遵”聖鍾悠悠敲起,肅穆的聲音緩緩響遍大地。
安然從南稠的懷中飛出,小手輕點(diǎn),石妖現(xiàn)身,重重金光中,安然端坐如佛,鳳眸如霧如冰,鎖住那雙膝彎曲下跪的石妖。
“不好好修行,反而霍亂人間,罪不可赦,罰你,永不超生,不入六界”
衣袍獵獵,安然盤坐在空中,白衣古袍,長髮如墨,眉目靜好,身姿欲飛,恍似飄渺卻又亙古絕世。
石妖似乎是不甘心,掙扎著站起來,金光如繩,勒進(jìn)石頭裡,安然眉梢淺擡,輕輕道出一個字:“破”
石妖便變成了一堆碎石,堆在了地上。
禍害解決,安然頭暈?zāi)垦5膹奶焐下湎拢瑥?qiáng)行匯聚體內(nèi)僅剩的神力,使出天地神令,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齊潯御劍上前,接住那小小的身子。
金色的鳳凰,從天際飛來,背上站著兩個畫一般的男子,儼然是東月和西墨。
鳳凰展翅,瞬息停在了齊潯跟前。
安然還沒暈過去,看到他們,伸出小手,聲音細(xì)如蚊子:“大師兄,二師兄”
東月從齊潯懷裡把她接過來,輕拍她後背:“乖,累了就睡一覺”
手指對著安然眉心一點(diǎn),暗光沒入,安然徹底暈過去。
西墨已經(jīng)把不省人事的南稠放在了閃閃背上,對東月稍微點(diǎn)頭,鳳凰看了東月懷裡的安然一眼,凌空而去。
齊潯被這一切呆住,直到東月打算帶著安然離開。
“仙,仙者,你們是不是打算去療傷?這裡離岷山派不遠(yuǎn)了,我們岷山派仙藥良多,要不你們跟我回去吧?”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是天仙,不然就是散仙,法力高深,能結(jié)交的話對於岷山派來說不是壞事。
(好了,加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