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冷哼:“信你纔怪”
想她出醜就明說,還扯出那般冠冕堂皇的理由,鄙視他。
錦淵也不辯解,三兩步間走到轎子前,把安然塞了進去。
轎子很快搖搖晃晃的被人擡起,安然端坐在轎子裡,雙手無意識的攪著手中的帕子。
不知爲什麼,她的心總有點不安。
是會發生什麼事嗎?安然頭疼。
腳好像纏上了什麼東西,安然心裡一驚,下意識的低頭,剎那之間,嘴被人捂住。
“嗚嗚嗚”安然試圖轉頭,無奈對方緊緊的箍住她,以至於她動彈不得。
“是我,不要出聲”秦健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安然睜大了眼眸,點點頭,無聲的告訴他,她不會驚動其他人。
秦健放開她,把她推到旁邊一點,坐在了她身旁,過分緊密的姿勢讓安然很是不適應,想往旁邊挪,但是位置就這麼大。
哪裡還有地方?
“你想幹什麼?”安然低聲問,躲到花橋裡,他是找死嗎?
秦健答得輕鬆:“自然是來搶親的”
安然無語:“你是在找死”
錦淵要是知道了,定會殺了他的,把他千刀萬剮不爲過。
秦健笑得淡定,靠近她,在她耳畔吐氣如蘭:“既然來了,自然不怕死”
安然一陣戰慄,想都不想往邊靠,一下子撞到了花橋,疼得她想悶哼,秦健一下捂住她的嘴。
“放開”安然用眼神無聲的控訴。
他是悶死她嗎?
秦健果然放手,安然順了順胸膛裡的氣:“你走吧,趁現在沒人發現”
“安然忘記了,我沒有輕功,怎麼走?而且現在在大街上”就算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也不行吧?
除非他是真的鬼,可惜他現在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一會躲起來,等人都走了以後自己偷偷的溜出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她就不爲難他了。
秦健靠近她,近得安然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汗毛:“我可以理解,安然是爲我擔心嗎?”
邪魅的語氣,襯得他那張原本清秀的臉多了幾分魅惑,安然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爲何我覺得你不像秦健?”
他要做什麼?是要殺她嗎?安然皺眉。
“不像就不像,安然只要知道,我是就是了”秦健突然抱住她,暈眩一下襲上安然,然後人就暈過去了。
醒過來時,人已經在一條船上,她的身上還穿著喜服,秦健坐在她身旁。
安然頭還有點暈,加上船還晃悠悠的,弄得她腸胃翻滾,很是想吐。
“這裡是哪裡?”安然晃晃有點不清醒的腦袋,有點困難問。
“泳江”秦健說出兩個字,同時倒了一杯水,遞給安然。
安然搖搖晃晃的坐起來,還未坐定,船稍微一晃,人就歪倒在一邊。
秦健嘆了口氣,坐過去扶起她,讓她靠在他的懷裡,並且把水放到她的脣邊。
安然就著秦健的手喝了點水,想掙脫他的懷抱,奈何沒力氣。
秦健沒鬆手的打算,安然只能被逼的躺著。
“都被你抓到這裡來了,你想幹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吧?”安然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心不是不悲涼的,她好歹把他當半個朋友,他卻在她大婚當天劫持了她。
這讓她以後如何自處,又讓錦淵如何自處?
就算他不介意,她的名聲始終損了,要是錦淵繼續和她在一起的話,免不了受人指指點點,要是不和她在一起了,那她怎麼辦呢?
一時間,安然的思緒開始變得紛亂,後又覺得自己想太多,現在她距離京城千里之遠,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想那麼多作甚?
“如果我說我喜歡安然,不想你嫁給他呢?”秦健語氣淡淡的說道。
安然冷笑:“要是你做出個深情款款的樣子給我看看,或許我會信”但是他現在連假裝都懶得假裝,她又怎會信?
何況她又不是天仙,讓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欲罷不能。
他抓她來,想必是因爲她有點用處吧。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用我來威脅錦淵?”安然平靜的問,問出口之後又覺得不對。
他要是想用她來威脅錦淵的話,又何必帶她到千里之外?直接把她殺了不就好了?
“安然不要那麼聰明,有時候傻一點好”秦健似是而非的說道。
於是,安然知道,自己的出事和錦淵有關。
“是有人指使你這樣做的吧”安然又問,聲音很小,仿若微風:“作爲一個將死之人,我有知情權不是嗎?”
秦健把玩著她的頭髮:“安然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他怎麼捨得讓她死呢?不然就不會吧她帶走了。
船艙裡恢復安靜,兩人很久都沒說話,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到。
“這是第幾天了?”良久以後,安然又問了這句。
“第三天,你說他會不會急瘋呢?”秦健反問。
安然不說話,她知道,他會。同時他會很自責和內疚,因爲她是在他眼皮底下不見的。
“你是怎麼把我帶出來的?”安然眉頭微皺,似是很不舒服。
秦健把她的眉頭撫平,冰涼的手指一遍遍的拂過她的臉:“趁亂”
那天,一隊乞丐突然從一旁衝過來,接著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見人就砍,遇人就殺,當場鮮血飛濺,哀嚎遍野。
迎親的隊伍開始恐慌,人人慌不擇路的逃跑,那時他就抱著暈了的她,混到人羣中,趁著錦淵趕到花橋之前,逃到一旁,再找馬車,馬上出了城,然後馬不停蹄的來到這裡。
聽著他雲淡風輕的語氣,安然心中百般滋味,把她偷出來,定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錦淵是何人?要瞞過他,豈是那麼容易的?
“的確是不容易,但是我找了個和你差不多的人,塞到了花橋裡,你說,他還能看到真正的你嗎?”秦健細細描繪著她的眉目,語氣更淡了。
安然猛然睜開眼眸,眸裡第一次帶了殺氣,秦健愣了一秒,隨即笑了:“怎麼,小然想殺了我嗎?”
“是”她如今才發現,他的心思這般深沉,她突然覺得,她落入了一個精心設置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