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玨玉來說,那叫做交易談妥,她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回到其爍身邊,繼續做她的侍女;而她提供的條件就是,質子殿下雙雨在城東郊區。
她沒有跟任何人說爲什麼會知道,至於他們相不相信她說的話,只有等行動過後才能知道。
敘舊的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玨玉看了一下天色,估計也到了中午,該是回去的時候,要不是他們醒來還得解釋一番。
剛剛走出江府大門,玨玉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繼續走,南宸早已經在牆角的一邊,把她拉過來。
“你在做什麼!”
玨玉看清眼前的人,厭惡的甩來被拉著的手,冷冷的說道:“我在這裡做什麼,還要經過你南少爺的同意嗎?”
“你……”南宸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起的那麼暴躁,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眼前的人打包捆綁起來,然後直接扔進馬車裡,讓她越走越遠。
玨玉不想再聽他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退後兩步,打算轉身離開。
“蘇玨玉,你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人,你不過是不小心插了一隻腳進來;請不要攪和了我們的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十二部下已經……”
“死了兩個,我知道,別問我爲什麼知道!如果今天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會在幾天後永永遠遠離開這個地方,但是上天讓我發現了,我必須做點什麼!”玨玉也跟著南宸那樣,有點失控的大叫起來,在牆角邊大聲嚷嚷,讓來往的行人注意的看了一眼。
南宸注意到這點,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把她往裡面拉一點,讓她更靠近自己,貼近黑暗。
“不一定要你,在羌北你和我說了什麼,我以爲那些都是真話,你說你不在參與這件事,你會回去。”南宸說道最後,幾乎是啞著嗓子,聽得出他這幾天的疲倦。
但是,玨玉比他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擡起頭,同明豔亮麗的眸子看著南宸,好一會後,才輕輕的說:“南宸,你是有婚約的人。”
一句輕輕的話,把南宸震的幾乎站不住,他捏緊拳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在說什麼?”
玨玉應該是江和璞那種人,一樣的殘忍;那時候江和璞在信陽府給了南宸婚約的打擊,現在玨玉她明明知道,卻也毫不留情的給了他同樣的打擊。
聽到南宸這樣無力的反問,玨玉的臉色變得悲哀起來,她不是個傻瓜,也許是到了這了年齡,對於感情的變化是相當的敏感;對於江雪憶的抱歉,玨玉倒覺得還好,他是個溫柔的人,對別人對自己都溫柔;南宸卻不是個溫柔的人。
玨玉看著他,輕輕的搖頭,打算離開。南宸卻像醒悟了什麼似的,緊緊拉著她的手臂不放,也不說什麼。
但是,玨玉比江和璞更絕情,用另外一隻手一根一根指頭的掰開南宸的手指,沒有說話,甚至一個音符都沒有發出來;在確定南宸不會在阻止她,轉身離開。
南宸就這樣一直站著,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消失,直到在街角的盡頭看不見;今天的天氣很好,難得沒有下雪,而是升出了刺眼的陽光。
在天龍客棧裡。
玨玉整整用了兩天的時間,都沒能說服蘇淳,留下來做個侍女,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
“你瘋了!”蘇淳在和她說了兩天之後,發現彼此間無法說服對方,他狠狠的罵了一句,粗暴的把玨玉鎖在房間裡。
做完這一切後,蘇淳喘著氣,氣呼呼的跑到樓下去喝酒;他不明白,前天晚上好端端的妹妹,回來後卻很鎮定的對他說,不會去了,要留下來,給信陽王妃做侍女。
而玨玉一直沒和他說,這大半年來,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經歷了什麼;對於這一切,,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是一頭霧水。
“蘇淳。”
五穀子舀著藥瓶子,滿身的藥味站在蘇淳後面,他說道:“我想和你談談。”
“我現在沒心情。”對於長輩,蘇淳一直都沒表現出那種特別的尊敬,對於任何人,蘇淳一直都是用平等的身份去交談,“爺爺,你還是忙自己的去吧。”
“我想和你談談小九的事。”五穀子坐下來,放下手中的藥瓶說道。
蘇淳把臉從手掌裡擡起來,疑惑的看著五穀子,而後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事。”蘇淳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在山裡摘的是什麼藥,小九的病情惡化了是不是,那些藥我懂事開始就會分了。”
“也說不上惡化,她已經十八歲了,雖然我當年說活不過二十,可是不代表一定能活到二十。”五穀子說道後面,聲音變小了,像是害怕蘇淳聽見,又像是懊惱自己救不了人。
“她知道嗎?”
五穀子點頭說:“怕且比我們誰都清楚,只是她總是不說。”
蘇淳皺著眉頭,從他們在深林裡就感覺出來了,五穀子知道玨玉的身體,要不是要緊的事,兩個沒有任何武功的人怎麼會在林子裡穿梭。
“那爺爺,你要和我說什麼?”蘇淳不是笨蛋。
五穀子看著蘇淳思量了好一會兒,好像在思量著該不該說,而後才說道:“老夫在想,丫頭已經不小了,要是她真的堅持去做,還有什麼理由攔著她呢?”
“難道你也覺得要她去做人家的侍女,這樣子才叫滿足她嗎?”蘇淳不管怎麼說,還是關心妹妹的。
被蘇淳這麼不客氣的吼到,五穀子也不客氣起來:“你這個榆木腦袋,按照九丫頭這樣機靈的丫頭,真的貼貼服服去做丫鬟嗎,我告訴你……”
五穀子把從一開始接到玨玉的信,告知需要解藥開始講起,講的很慢;也許是他老了,很多地方講了一遍再想想好像不對,又重新講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把前因後果給講完了。
“不,我不會讓她去做這樣的事的,絕對不會!”
聽完五穀子的講述,蘇淳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去參加叛亂比做侍女更加可怕。
“或者她是對的呢,你就和你老子一樣,凡事都認爲自由自己是對的。”五穀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一開始自己也想讓玨玉回去的想法,應承她留下來。
“她是我妹妹!”一個人沒那麼容易被說服。
“她更是她自己。”五穀子聳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