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悠然自然不信慕容謹會不知道她的到來,只是刻意用這種態度讓她有機會借題發揮而已。
是如同潑婦一般蠻不講理呢?還是先跟薛晴雨二人周旋一二后,拂袖離去呢?
思來想去,當個潑婦雖然也是在鬧騰,可那樣做丟的不僅僅只是慕容謹的臉面,也是在丟她自己的臉面,顯得那般小家子氣。
太小家子氣,根本不足以震得住薛晴雨與木蕓萱,這只會與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
想法雖多,也不過是片刻間的念頭,當舞悠然站在橋上時,臉上已然掛著清淺的笑容,慢慢朝著閣樓所在走了過去。
“夫人!”樓下丫鬟齊齊整整的福了福身子向舞悠然行禮。
好家伙!
剛才沒注意到,這藍之院的丫鬟真是多得有點離譜,至少是她院里翻個兩三倍的人數。
樓上大陽臺那里,至少都是十幾個丫鬟杵著當擺設,這樓底下一排溜的至少也有個十四五個的數吧。
按著衣服顏色的差異,樓上最差的都是二等丫鬟,一等丫鬟肯定也有,至少也該是所有的一等丫鬟候著才對,可沒想到這樓下也有兩個一等丫鬟、六個二等丫鬟候著,再看到舞悠然之后,齊齊整整的就給她行禮,估摸著這響動,樓上就算再熱鬧也能夠聽得到。
舞悠然沒說什么,反倒是身后兩個紫之院里唯獨留下的二等丫鬟立馬跟上舞悠然的腳步,入了廳上了樓,跟在后頭寸步不離。
舞悠然方才走到二樓廊道口,就在前往大陽臺的小間里看到了薛晴雨的那幾個丫鬟與仆人,都是熟面孔,好認得很。
這幾個上次吃過虧的下人,這會倒是學乖了,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習武,讓路給舞悠然順利的入內,拉開了此處改推為拉,類似日式那種風格的門。
門一開,入眼的便是薛晴雨落座慕容謹的懷中,單手勾著他的頸項,捏著一粒葡萄,眼角含笑的伸出纖纖玉指,輕巧的喂入慕容謹的口中。
舞悠然一現身,面對著此處的木蕓萱自然看見了她,手中的琴弦微微一動間,結束了琴曲起了身。
“悠然姐姐。”木蕓萱福了福身子,喚了句,今日里卻是換了一身嫩綠色的裙裝,恍若新生的嫩芽,是那般清新可人。
薛晴雨故作后知后覺的望了過來,露出些許的驚慌之色,一副立刻要從慕容謹的懷中起身,卻又被慕容謹伸手一把攬住了腰肢,重新坐回他的懷中,直接摘了一粒葡萄塞入了薛晴雨的小嘴里,好不風流。
舞悠然慢慢走了過去,不忙落座,而是走到了慕容謹的桌前,望著隔著一張桌子,擁著薛晴雨嬌嫩身子的慕容謹,笑問道:“謹,美人在懷,一定很愜意吧。若是無酒作伴,豈是很無趣?”
舞悠然說著,提起酒壺斟酒。
酒水順著小嘴的酒壺流出細細的長流,緩緩斟滿了慕容謹的酒杯。
舞悠然放下酒壺,挽袖捻著酒杯的遞到了慕容謹的面前,“爺,請了。”
按著計劃先行回來的慕容燁眉頭再度忍不住緊蹙,越來越后悔頂著慕容謹的身份辦事,一把搶過舞悠然手中的酒杯一飲而下,啪的一聲,放在了身前桌案上。
“你若無事就回去好好帶孩子。”
煩煩煩,慕容燁只覺得說不出的煩悶,看來有必要找個理由,改了這個稱呼的問題。
可是,什么理由比較適合呢?
對了,乳名,只給最親的人稱呼的名字。
幼時,慕容謹叫阿慎,他則是叫阿暉。
謹,慎也!
燁,光也,暉,亦是光也!
“你這是要趕我走嗎?”舞悠然站起身來,臉上雖然還是掛著淺淺的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了。
慕容燁回過神來,方才發現自己先錯一步,都還不給舞悠然一個小小的發揮機會,直奔了主題,儼然有在薛晴雨與木蕓萱二女面前吵架的架勢,稍稍露出那么一絲慌亂,心里有些擔心舞悠然真的生了氣,卻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卻沒想到這番反應,竟是誤打誤撞落在木蕓萱的眼中,明顯感覺到此時此刻她們在此取悅慕容燁,就好似被他利用來氣氣舞悠然的工具,原本的好心情,早已因為慕容燁神色間的那一絲慌亂而消失殆盡。
慕容燁不語,舞悠然稍候片刻后,卻是也慢慢的露出一絲笑意,目光落在了此刻還賴在慕容燁懷中,并無起身打算的薛晴雨身上,同樣不語,卻用無聲的譴責讓她無可奈何的起了身,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薛晴雨畢竟還沒厚臉皮到被舞悠然那般盯著看還無動于衷的程度,待她這般一走,舞悠然卻是落座在慕容燁的身旁。
“謹……”
“唉……”不等舞悠然把話說完,慕容燁直接將她到口的話音打斷,轉過身望著舞悠然,道:“悠然,你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你為何就不能相信我一回,相信我答應你的事情,若無你的允許就不會再讓別個女人入了門。”
“對不起。我,我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方才說了那般過分的話。你看我這會不是來跟你道歉了嗎?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舞悠然懇求道。
慕容謹望著舞悠然看了片刻,伸手撫上她眉梢的發絲,笑得那般無可奈何。
“下不為例。不過,要我原諒你可以,喚一聲阿暉聽聽,這可是除了爹娘之外,就只有你這個妮子可以這般喚我了。”
舞悠然燦笑著點了點頭,喚道:“阿暉,阿暉,阿暉,不要生氣了可好?”
“嗯,不氣了。”慕容燁臉上掛著舒心的笑意,為了自己的小算盤得逞而高興著,也為了擺脫慕容謹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各種郁悶感,此刻的慕容燁說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
“謹哥哥,我能不能也喚你阿暉?”薛晴雨輕聲問道,多少有些忐忑著。
“雨兒,你還小,不可以這般亂稱呼人的。我的年歲可比你大了不少,知道嗎?”慕容燁正色道。
“可是,為何悠然姐姐可以?她也不比你大呀。”薛晴雨不服氣的道。
“傻瓜,她是我的夫人,這般稱呼我無可厚非的。”
“那我也要當謹哥哥的夫人,也要喚謹哥哥阿暉這個名字。”薛晴雨豁出去的任性道。
慕容燁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比較好,不由朝舞悠然投去求救的眼神。
“雨兒,你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怎能這般亂說話。你是郡王之女,圣上賜下的縣主姑娘,豈可如此隨便。就算你要嫁人那也需要給圣上過目,讓你家中父母點頭才行,怎能這般依著性子亂來。往后這類的話,切莫再說,會被說閑話的。”舞悠然開口道,直接替慕容燁拒絕了薛晴雨的提問。
薛晴雨抿了抿唇,斂了眉,一言不發的坐在位置上。
“悠然姐姐誤會了,其實雨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們彼此的父母其實都對謹哥哥甚是滿意,早在我們過來這邊時,就有過提醒。只要我們喜歡,父母都是同意的。哪怕不是正妻的位置,至少也要平妻的身份。如今姐姐已經占了平妻的一個位置,不知道剩下的兩個位置可否讓我們坐坐。我們是真心喜歡著謹哥哥,絕對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還請姐姐能夠應允。”木蕓萱說著起了身,卻是直接走到了舞悠然的跟前,坐在她膝蓋前的空地上,雙手合十的望著望著她,低頭懇求著。
“只要我們可以嫁給謹哥哥,我們愿意在平妻的身份上,屈居在姐姐的下面,還請姐姐成全。”
“請姐姐成全!”薛晴雨心領意會的跑過來,同樣坐在了舞悠然的腿邊,與木蕓萱依偎而坐,同樣的將雙手合十搭在了舞悠然的膝蓋上懇求著。
看著蛻變的二女那我見猶憐的面容,若是換作平常男子,那定是要心軟的,可是聽完二人說出的話后,身為女子的立場,舞悠卻是絕對不能夠輕易妥協的。
舞悠然把臉孔一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二位妹妹這是在說笑的吧。”
“姐姐,還請成全!”二人齊聲應道,放低了姿態,甚至于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只想要舞悠然能夠同意二人嫁給慕容燁。
“看來是真的了。”舞悠然霍地站起身來,冷了眸,俯瞰著二人,道:“你們就這般想要嫁進來?我看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們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今是我的,在他未曾對我喜新厭舊之前,你們就毋須想要進這個門了。”
舞悠然話音一落,薛晴雨立馬站起身來,一臉怒色道:“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這般輕易的否決我們兩人?問你一句只是客氣話,你真的以為憑借我們的身份,非要你點頭答應才可以嗎?”
“哦。你的意思是我沒資格這般對你嗎?”舞悠然勾唇一笑道。
“是的。”
“呵呵!”舞悠然先是掩嘴輕笑,忽而越笑越大聲,最后變成大笑。
“想知道我憑什么嗎?”舞悠然一手捏著薛晴雨的下巴,輕笑著問。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