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為這事呀,那我知道了,你們完全不用把這事放在心里,身為大夫救死扶傷,乃是本分,用不著刻意道謝。幾位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就請吧。車子堵在門口影響了鋪子的生意總歸是不好的。小本經營,實在虧不起。”
“你這人怎么這般說話,虧你還是女子,哪有將客人往外頭趕的道理。”一張嘴說話,舞悠然不用猜就知道是白風天那小子,能指望他說句順耳的話可不容易。
舞悠然眼刀子一甩,掃向白風天,把臉一沉道:“公子這話說得實在沒道理。我這般說話有何不妥,你們又非有病在身,一不看病,二不買藥的,只是過來說聲謝謝,我代人受了你們這份心意,請你們離開有何不對?怎就成了趕客人了呢?”
“哥哥,你少說句話行不行?”白月靈把腳一跺,對自家哥哥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只要是遇上不如意的事情,他說出口的話都能夠把人得罪慘了。
白風天咕噥一聲,把臉撇開,算是給自家妹子一個面子,不與舞悠然計較。
“這位姐姐,真是對不住,我哥就是這樣不會說話,一張嘴就容易得罪人,還請你不要見怪。”
“是呀,姑娘,風天本性不壞,就是有時會腦子發熱說錯話,你就原諒他的無心之舉。其實我們除了道謝之外,還從別處偶然得知,這百濟堂里有位舞大夫醫術了得,想請這位大夫去一趟郡城出診,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備上一份禮物作為答謝。”
“你們這是來請人出診的呀,若真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直說,何必繞來繞去說什么施公子,你們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呵呵,姑娘別見怪。這不是不知如何開口才適合,就拿了那位施公子的事情作為幌子開個頭。我記得那位施公子也應該是鋪子里的大夫吧,怎么不見人?莫非出診了?”江景說著張望了下,確定只有舞悠然一人在鋪子里,方才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露出費解之色。
“他是否出診有那么重要嗎?”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你們還是請回吧。”
“姑娘,就算你不告訴我們施公子的行蹤,那至少告訴我們那位舞大夫如今在何處,我們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請他出診看病的。”
“真是抱歉,你們要請的那位舞大夫不巧正是小女子,而我沒興趣去什么郡城給人看病,也看不來,還請你們離開吧。”舞悠然淡淡一笑,卻是皮笑肉不笑,把話一說,手一擺,明擺著是送客。
看著眼前三人那目瞪口呆的意外之色,舞悠然心中冷冷一笑,還真是會沒搞清楚狀況就跑過來請人的小屁孩,居然連要請的大夫是男是女都沒搞明白,只是聽聞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甚至于一位大小姐還親自隨著過來。
他們這像是請人的架勢嗎?
游玩的成分占據更多吧,說不定,還存了別的心思。
例如這白月靈也可能是想通過再來一次百濟堂的機會,看看能不能遇上司徒塵那個讓她一見鐘情的男人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舞悠然就不爽了。
更別提與白風天的不對路,這趟郡城之行,舞悠然還真的沒什么興趣。
江景也感覺到自己三人似乎不太受歡迎,卻還是想多說些什么,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那般望著舞悠然。
可也正是這般盯著看了片刻后,江景只覺得舞悠然這張臉似曾相識,總覺得在何處見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但是又可以肯定絕非近期所見,莫名的有種熟悉感。
“之前不知姑娘就是舞大夫多有冒犯,還請見諒。我代風天之前的唐突向你道歉。只是,有個問題頗是冒昧,不知舞大夫與我是否在哪里見過?”
舞悠然很意外的望著江景。
莫非他終于發現她就是他們口中的施公子了?
舞悠然這念頭方才冒出來,卻聽得白月靈一聲驚呼。
“你,你,你就是那個施公子。”
一句話戳破了舞悠然偽裝的身份,可再看江景的反應卻明顯與此無關,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覺得她的模樣熟悉?
對于被認出來的事情,舞悠然淡淡一笑,卻是默認了白月靈的質問。
“你怎么可以這般耍弄人,明明就是你,卻……”
當知道舞悠然是女子時,白月靈的腦海中就想起司徒塵當初對舞悠然的態度,忍不住便是一句無厘頭的質問話語,待得話一出口,卻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止了話音,臉上神色變幻,那是又羞又惱又無奈,頗是復雜。
一看到白月靈這態度,舞悠然怎么會不知道她所謂何故。
故人說紅顏禍水,說女人如何禍禍男人,其實有時候,男人不一樣也是禍水,害了多少單純女子,比禍害程度來說,也只能用各有千秋來形容,其實也不過是半斤八兩。
“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把話說清楚了,你們所謂的聽聞都是言過其實的,雖不知是誰傳出的話,但是我可以負責的說一句,我的本事有多大自己清楚,沒你們想得那般厲害。普通的病癥沒問題,不過若是普通也用不著你們大老遠跑來這里找人。疑難雜癥之類,術有專攻,興許你們只是沒找對人才會一無所獲。我如今還是剛入行的大夫,積累不足,實在當不得外出就診的事情,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相信以你們的身份錢財找個大夫還是容易的很,就別糾纏在這虛無縹緲的傳聞里,被人當猴耍。”
“舞大夫這般三番四次的拒絕,身子都不愿聽讓舞大夫去做什么,就這般肯定自己做不來,我是否能夠認為,舞大夫并非不能治,而是因為白兄之前的冒犯而不愿意救治呢?”
江景倒是好算計,以為他這般一說,自己就會否認,然后再拿話套她。
只可惜他算錯了舞悠然的性子。
“你說的這個也算是理由之一,我倒是不否認。最重要的還是,我不想出診,也沒空。”
“你實話說,到底想要怎樣才肯答應,你若是覺得我之前對你不太禮貌,我可以跟你道歉,甚至給你下跪都可以,只要你答應跟我們去一趟郡城。”白風天這會倒是光棍的站出來,坦誠自己當初的錯誤,愿意為此付出代價,求的只是舞悠然出診。
舞悠然望著白風天,從他眼中看出了認真。
能夠讓他這般驕傲的人給出這種有損面子的承諾,還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只是,她確實不想去郡城,并不只是因為白風天的緣故,還因著一個多月前來請人的王宣慶總捕頭的那件事,此時什么狀況還不清楚,她只是不希望摻和進去。
尤其從對方的態度以及司徒塵不明所以的推薦,讓舞悠然心里頭不太踏實。
這才是促使她不想去郡城的根本原因所在。
“你……”舞悠然剛張口想要拒絕,后院里小安安的啼哭聲隨之響起,卻是睡醒后的哭鬧,這已經是自從服下小脫胎丹之后,就很少這般哭鬧了,沒想到這會居然意外的以這種方式告訴舞悠然,他睡醒了。
“抱歉,我兒子睡醒了。前往郡城的事情我只能說抱歉。我還需要照顧孩子,諸位還請自便。”舞悠然說完這話,轉送你入了后院,很快就將小安安哄好,抱著到了前堂。
抬眼間才發現門口的馬車已經離開,未曾擋道,但是白月靈、白風天以及江景三人卻是坐在一側的凳子上并未離去。
舞悠然從后院抱著孩子出來,白月靈笑著迎了上來。
“舞姐姐,你若是因為孩子的緣故不想出診,我們可以為你準備最好的奶娘,在你出診的期間幫你看孩子,哪怕你舍不得孩子,奶娘也可以一路隨著,直到郡城看過病人后,若是真的無能為力,我們也不會怪你,還會將你們安全的送回來,直至那時,奶娘才會跟著送你回來的車子回郡城,你看這樣的安排可好?”
舞悠然眉梢微微一挑,對于白月靈的自來熟的稱呼不以為然,只是玩味的笑道:“這世上高明的大夫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何必纏著我一人不放呢?你可知道你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這次郡城之行另有目的。你若是坦言相告,說不得我還有可能考慮一二。”
白月靈被舞悠然那般盯著看,在聽了她那一番話之后,竟是露出片刻的慌亂之色。
有古怪!
“絕對沒有目的,真的是請你過去給人看病的。”白月靈忙不迭的應道,卻是被江景與白風天一把按住肩膀,朝她搖了搖頭。
看著兩個倒也不傻,知道白月靈的反應已經泄露了什么,不想她說多錯多。
白月靈臉色隨之一黯,也知道自己失了往日的分寸,被舞悠然看出了什么,干脆把牙一咬,直視舞悠然。
“舞姐姐,我承認自己此次前來卻有私心,想借你與司徒公子的交情,結識遲些時候會到郡城的司徒公子,治病只是幌子而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