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養(yǎng)老? 04 顏笑,是我,安洋
以前顏笑也堅(jiān)持過,無論多么艱難,生命總有一盞燈在前方,那一天,會到來。
但是那是以前。
顏笑感覺昏黑的地獄里找不到屬于自己的那一盞燈,以前,顏笑覺得,周海生也許是,至少他幫了自己,幫助自己給爺爺看病,顏笑覺得,那時候的周海生就像天神一樣,如果可以,顏笑覺得就算一輩子活在地下也好,至少還有一盞燈亮著。
但是……
顏笑看不到哪里是個頭了,昏黃的燈光下,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下身被狠烈的刺痛,被束縛的雙手吊了起來,晃動的身體,讓顏笑覺得四周都再晃動著,仿佛都塌了一樣,本能的去迎合著。
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包括身體,包括意志。
其實(shí),顏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啥,還有什么是可以值得自己去依靠的,假如,就這樣了呢?
墮落,自己已經(jīng)談不上再繼續(xù)了,僅存的一點(diǎn)點(diǎn)理智也逐漸的封閉,淡淡的,直到什么也意識不到了。
顏笑呵呵的笑著,讓做著的男人越來越怒了,換來的是狠狠的懲罰。
顏笑痛得高昂頭來,高昂的下巴,尖銳的刺骨,兩個月的禁錮,讓顏笑徹底消瘦下來,眼見著就像皮包骨頭了一樣。
顏笑突然覺得胸前一痛,鮮血吐了出來,順著嘴角滑落下來,竟然驚心動魄的美。
男人看到這樣的顏笑,一把把顏笑扔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顏笑只是癡癡的笑著,嘴角的鮮血依然不止,那邊男人正要上前后面的門被踹開了。
安洋一臉兇神惡煞的進(jìn)來,男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安洋來了個連環(huán)踢,拿出手槍來便對著男人射了起來。
其他人也反應(yīng)過來,還沒站起來,被后面的葉少奇一邊一槍給廢了。解決了所有人后,安洋依然在不停的朝著那個男人射擊。直到手槍的子彈都發(fā)完了,安洋依然狠狠按著槍,死勁的打出空殼。
安洋全身在發(fā)抖,不敢轉(zhuǎn)身去看地上的顏笑。
那個人,是顏笑么?是么?
安洋的手在顫抖,在昏黃的光影下,有些陰霾。
葉少奇也愣在那,不敢過去,看到這樣的顏笑,仿佛覺得心臟都停止了。
看視頻的時候,顏笑什么樣,葉少奇見過,但是真實(shí)的見了,又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安洋似乎聽到嗤笑聲,是顏笑的聲音,這種聲音安洋聽過。
那是安洋把顏笑帶回來的那時候。
那是顏笑第一次放棄自己的時候。
呵呵,顏笑只是笑著,看著逐漸放大的安洋癡癡的笑著。
“顏笑,是我,安洋!”安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安定下來,把顏笑扶了起來。
顏笑的眼神迷茫的看了一下,誰,這是誰?是來要自己的么?
身體炙熱的感覺又上來了,緊接著一陣陣熱潮,讓顏笑輕聲悶哼著,隨即又癡癡的笑了。
顏笑主動的攀了上去,嘴角的血跡還在留著,卻依然不懈的湊了上去。只是,被長時間禁錮的顏笑動作很是緩慢,看起來就像蒼老了一樣,手也顫抖的摸索著。
呵呵,想要,想要更多,恩啊!
安洋的眼色緊了,一把將亂動的顏笑抱了起來,輕輕的吻了一下顏笑帶著血的紅唇。
顏笑怔忪了,這是誰的吻,這么溫暖?
抱起顏笑的時候,安洋踉蹌了一下,不是因?yàn)轭佇χ兀穷佇μp了,若是自己還沒找到顏笑的話,那顏笑……
安洋不敢往下想,把顏笑交給了葉少奇。
“帶他去醫(yī)院,剩下的我來處理。”安洋說道,把常深叫來,讓常深帶著葉少奇趕緊去。
葉少奇接過顏笑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但是顏笑比較要緊,當(dāng)即也跟著常深去了。
葉少奇和常深出去了,安洋立馬癱坐在地上。
方才顏笑的眼神,他看到了死亡的征兆,安洋不敢去。
安洋回過神后才打量了這間地下室,帶著血的器物,皮帶,繩子,鞭子,蠟燭……
安洋咬了咬牙,交代了一下,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里森白森白,安洋才想起,顏笑是害怕醫(yī)院的。
安洋知道顏笑和周海生在一塊的時候,顏笑的爺爺生病住院,那次安洋把顏笑的照片寄給了報社,第二天便發(fā)出了新聞,周海生的老婆便找上了顏笑,聽說是在醫(yī)院里。
那天,顏笑的爺爺死了。
安洋從來沒有后悔過什么,唯獨(dú)這件事。
所以,當(dāng)安洋看到照片中的顏笑的時候,顏笑心里肯定是絕望的,即使顏笑表面上依然裝作什么都不在乎,那是一個人尊嚴(yán)的泯滅,那些東西見證著什么,顏笑心里怎么想,安洋不敢再往下想了!
當(dāng)他把顏笑交給葉少奇的時候,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是的,他壓根就沒資格去愛顏笑。
長長的走廊一片寂靜,手術(shù)室外,葉少奇,夏姚,夜宵,常深都在,安洋沒有過去,只是在拐角的過道上等著,默默的看著外面。
安洋怕自己失控了,若是顏笑真怎么樣了呢?
安洋想起了什么,離開了醫(yī)院,去了墓地,顏笑爺爺?shù)哪骨啊?
安洋鄭重的跪了下來。什么也沒說,只是跪著,手攥得很緊,骨節(jié)分明。
顏笑在夢中是笑著的,顏笑覺得自己看到了天堂,因?yàn)轭佇吹搅藸敔敗?
當(dāng)顏笑奔向天堂的時候,天堂的大門關(guān)了,爺爺?shù)男θ荩卜忾]在了天堂的大門內(nèi)。
顏笑自嘲的笑著自己,然后是大笑,瘋狂的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
顏笑也想罵一句格老子的,可是怎么也罵不出來了,罵誰?死老天?還是自己?
如果可以,顏笑想復(fù)制一個自己,來代替原來的自己,一輩子單純下去。
但是污穢一旦占身了,也就只能越陷越深了。
顏笑漫無目的的走著,四處是漆黑的漩渦,然后漩渦成了一段段影像,影像中得自己下賤的求歡,**,邪肆,妖媚,蠱惑……
這是自己?
這不是自己?
顏笑晃著分裂一樣的腦袋,狠狠的搖著。
但是永遠(yuǎn)還是會有骯臟的人,把更骯臟的自己展示給所有人,顏笑覺得,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