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林身子忽地飛到小師妹身邊,一掌抵住了她的後心。無極宮的衆弟子大驚失色,急忙罷手圍籠過來,李志林拉著小師妹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無極宮的院牆邊,一提氣,帶著小師妹上了高牆。
小師妹並未害怕,她面帶笑意,說:“李志林,你好樣殺了我!”
四真人也飛身上牆,他們相互埋怨著,向李志林追來,李志林大喊:“都給我站住,再動的話,我一指頭戳死她?!闭f著左手食指指向小師妹的太陽穴。四真人立時站住不動。
左春暉也躍上了牆頭,衝李志林低聲說:“大哥,真有你的。”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陣陣呼喊聲:“殺上無極宮,救出周若雲!活捉吳家國,生擒施忠仁……”聲音越來越大,遠遠的一羣人向這邊奔來。
左春暉大喊:“大哥,我們的救兵到了。”
李志林心下納悶:“這些是什麼人?他們不僅要救出我師姐,還要捉施忠仁,難道萊陽城的施旅長施小帥也在這無極宮內?!睉溃骸安诲e!正是我們的救兵?!弊屑毧磥砣?,見當先一人正是師姐的那個師兄許小虎,他手中不停地舉著長劍,在他身側,站著一個英俊魁梧的漢子。
李志林一眼認出是王培成王大哥。分別五年,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了。再看還有長拳門的掌門孫成亮和他的一幫弟子。另有五、六個人手持步槍站在王培成身後,一時間,拿刀的、握劍的、持槍的、扛矛的、掄棍的、舞棒的,氣勢雄雄往這邊衝來。李志林粗略估計了一下大約來了有二百人左右。
無極宮衆弟子看到此情,紛紛向大門內撤,還沒等全部撤完,又從大門內涌了出來,在他們身後齊整整的跑出二十多個持槍荷彈的軍人,他們威風凜凜地迎了上去。雙方在無極宮前遭遇。
王培成和孫成亮分別揮動著手臂,使他們身後呼喊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王培成衝對面二十幾個全幅武裝的軍人一點手,說:“當兵的弟兄,哪位辛苦一下請你們施旅長出來,就說他做夢都想殺了的,眼下活著好好的王培成來拜訪他了?!?
此言一出,二十幾個軍人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到:“好大膽的王培成??!我們旅長抓了他大半年,連他的皮毛也沒得到,想不到這傢伙會自己送上門來?!彼麄兘活^接耳,私下裡低語著。過了一陣兒,真有一人進了無極宮送信。
李志林與左春暉低語:“二弟,我認識王培成王大哥,我們快過去和他們會合吧!”左春暉應了一聲,跳下了牆,四真人依然在牆頭與李志林相對,並不理會左春暉。
李志林看著對面虎視眈眈四真人,知道他們輕易不會放過自己,他挾持著無極宮小師妹,剛要躍下牆頭,卻見從大門處走出四個人,一個先前進去報信的軍人,在頭前走著,另三人一字兒排開,橫著走了出來,居中一人中等身材,眼上架一幅金絲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正是施忠仁施小帥。左右二人是他的勤務兵。
施忠仁滿臉堆笑臉地走向王培成:“王老弟,你今日突然現身,這可不是你的一向作風??!我記得你總是藏頭縮尾的,趁我打盹的時候出來打點野食吃的嘛!”
王培成微微一笑,說:“施旅長,我知道你一天到頭總是迷迷糊糊的,不是酒不醒,就是睡不醒,難得有清楚明白的時候,你千不該,萬不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犯險啊!你可能忘了,我小小的王培成常常在這一週圍活動活動手腳,今天一不小心你沒圍著我,讓我把你圈住了,你真是太不走運了。”
施忠仁習慣性地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冷冷一笑。其實他一向以精明著稱,而且從不飲酒,在當時軍界可是少有的人才,昨日他接到無極宮的秘報,稱捉到了周若雲,他知道周若雲關係到裴將軍之謎,又與劉永年有些瓜葛。他微一思忖,還是親自趕來了。
施忠仁和吳家國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從未對吳家國起過疑。但還是做了多手準備,這一次他是秘密行動,不宜多帶人,只領了五十名士兵,其中二十幾人被他提前安排在無極宮後的羣山中,以防不測。他自我感覺良好,於是說:“王老弟,爲了一個周若雲,冒這麼大的險,想不到你對她背後的裴將軍也如此感興趣?!?
王培成不卑不亢地說:“周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幾年來,我一直記掛著她。爲了她,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沒什麼。不過我今天也沒忘記給施旅長送上一項大禮?!闭f著他向後一招手,二十幾項軍帽從人羣中飛來。
施忠仁一眼認出,這些軍帽都印有自己部隊的番號,他的汗登時流了下來。這麼說他暗中埋伏的人,已被王培成拾掇了。他不動聲色地說:“王老弟,爲了一個女人興師動衆,讓這麼多人替她陪葬,你不覺得有點得不償失嗎?”他白晰的手沖人羣一劃,那鄙夷的神情傲慢地寫在他的臉上。
王培成往前邁了兩步,人們也隨著他邁了兩步,象涌動的潮水一樣,王培成說:“施旅長今天還想回家嗎?恐怕不太容易吧!”
施忠仁一擺手,他身後二十幾個士兵挺槍往前紛紛衝王培成瞄準,施忠仁一咬牙,說:那麼今天我們就拼個你死我活。”
李志林站在高牆之上聽到王培成說起師姐周若雲,忽然隱隱意識到原來師姐心中的那個“他”是王培成王大哥,他心內一陣兒喜,一陣兒痛,心道:“她對他恩深意重,他爲她甘冒奇險,真個是郎心殷殷,妾心寬寬。他們倆真的好般配??!”
正思想間,忽然背後一陣風動,他趕緊往前一矮身,可是隻覺得脖頸間一緊,背心一麻,被人點中穴道,緊接著那人提小雞般提起了他,同時他手裡掌控的小師妹,也被那人提起。李志林忽然記起師父於十六曾這樣提著自己和師姐奔跑如飛。難道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