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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煒浩走後,我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狼藉,便捋起袖子收拾起來。等把所有的鍋碗都洗刷乾淨之後,才發現給蘇墨熬的那鍋湯還剩下不少。我心想今天剛被李萌給教育過,別再浪費了糧食,而且,怎麼著,這也是我大清早用盡心思熬出來的。
於是,便捧著我的小鍋,換上鞋子,就朝著蘇墨那棟樓走去了。站在樓底下的時候,擡頭看了看發現蘇墨家的燈是亮著的,便擡腳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緊張,就跟幹了什麼壞事似的。心想我頂著人妻的身份跟蘇墨滾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這麼緊張過啊!
這麼胡思亂想著,已經走到了蘇墨家的門口,對著門身後的電梯擺好了一個微笑的弧度,然後,才按響門鈴。響了有一會兒,才聽到漸漸走近了的腳步聲,接著便是門鎖轉動的聲響。蘇墨看到我的時候,尤其是看到我手裡捧著的那個小奶鍋的時候,眉毛不由地一挑。
“林依依,此刻天空中掛著的應該是月亮吧?這大晚上的,你要是穿個性感睡衣來按門鈴,我還能接受。你這幅樣子……”
後面的話蘇墨沒再說了,但是,聽到他還能開玩笑的口氣,我心裡頓時便舒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他這人也就處於正常的狀態了,要是像昨天晚上那樣,陰瑟瑟的,做什麼都一聲不吭的,還真是怪嚇人的!
雖然沒有得到主人的邀請,我還是自顧自地擠了進來,環視了一圈,發現蘇墨正窩在沙發上看書,便問道,“你晚飯吃了嗎?”
蘇墨看了我一眼,便把門關上了,把手中的書別到身後,就走到我的身邊,指著我手裡的奶鍋問道,“豬蹄湯?”
“棒骨湯!”說著,我便想朝著廚房走去,想要加熱一下。
蘇墨卻一擡手,整個人像螃蟹一樣橫在廚房門口,“這不會是凌煒浩喝剩下的吧?”
我心裡明明想要說的是“是他搶先喝了的”,但是,一張嘴,卻變成了,“你怎麼知道的?”
話音剛落,就見對面那位臉色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伸手就要把我手裡的東西當垃圾倒掉。我一邊奮力解救著我的勞動成果,一邊情急地解釋道,“這本來是我專門爲你這個胃病患者熬的,是凌煒浩自作多情地以爲是給他熬的。但是,我發誓,他其實沒有喝多少,還是用勺子舀的,你連沾染他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聽到這話,蘇墨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示意我趕緊熱去。我走進廚房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整個竈臺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粥,從甜的到鹹的,從八寶到海鮮。我轉過頭衝著蘇墨真心實意地豎起了大拇指,“蘇總監,改明兒你不想再賣房子了,我強烈建議你開一粥鋪,反正賣不掉,你還可以自己喝的!”
蘇墨沒有搭理我,直接拿著書到了客廳,繼續窩在那裡看著。我熱好了湯之後,便盛放在碗裡給他端了過去。蘇墨像是位慵懶的大爺一樣,看了一眼,似乎還是有些擔心裡面會有凌煒浩的口水。我只好捧起來,自己先示範著喝了幾口,才遞給了蘇墨。他微皺著眉頭,先是象徵性地喝了幾口,後來似乎是覺得還行,就挺賞臉的喝光了一碗。
我頗有些欣慰地感慨道,“又找到了一種養兒子的感覺!”
蘇墨白了我一眼,沒有迴應,我卻盤腿坐在他的地毯上,託著腮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是凌煒浩喝剩下的呢!”
蘇墨放下碗之後,想要彎身抽一張紙巾,我感覺自己今晚有些奴性大發,伸手便給他遞了過去。蘇墨接過來之後,便淡淡地說了句,“剛纔接到林總的電話,說是工地上帶頭煽動鬧事的人已經交代了,的確是有人拿錢慫恿他們這麼做的。而他供出來的那個出面給錢的人正是凌煒浩一手提拔上來的,我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見他的車就停在你們樓下,估計這會兒應該是接到電話匆匆出門了!”
聽到這裡,我才點了點頭,有些明白凌煒浩剛纔爲什麼出門的時候,那麼焦急了。只是,這事明明是他自己競爭不過別人,走旁門左道,跟我們林家人是不是好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蘇墨跟我聊天的時候,一直都是單手支撐著側躺在沙發上的,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就是這習慣,總覺得這姿勢太過曖昧,有點撩撥人的意思在裡面。奈何,擺出這姿勢的主人愣是一臉認真的表情,要是你真有什麼想法,蘇墨那表情就好像在說: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乾咳了幾聲,努力把視線從蘇墨那撩人的身姿上移開,跟他提及今天陪著李萌一起去騎馬的事情。蘇墨點了點頭,說是李萌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說是今天玩的很開心。我表示自己還挺喜歡她的個性的,蘇墨接著又說李萌也在電話裡誇讚我來著。
“你能不能坐起來,好好地陪聊一會兒,別那麼應付,成不成?”看著蘇墨一直懶洋洋的那個樣子,我突然就有些暴躁起來,擡起腳衝著他的腿部踹了過去。
蘇墨一個閃身,我就整個人載了過去,本來還想找個支撐點穩住自己的身體的。後來一想反正下面有免費的人肉墊子,不摔白不摔,豆腐不吃白不吃。
蘇墨悶哼了一聲,才擡起頭來看著我,“林依依,你醉翁之意不在湯吧?”
我掙扎著從蘇墨身上爬了起來,把他往旁邊擠了擠,也順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好好陪聊,我就不逼著你陪睡了!”
蘇墨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拉過我的兩條腿架在他的腿上,大有一副敞開了聊的架勢。我看了看他的臉色,試探性地問道,“你……這兩天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我剛說完,就見蘇墨的臉部表情先是僵了一下,隨即便有些戲謔地問道,“怎麼,現在除了關心我的肉體健康以外,也開始關注我的精神狀態了嗎?不得不說,你可真是位體貼的上帝!”
我擺出了一個“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聊天”的表情,蘇墨便很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迴應道,“最近我養父母那邊開始給我施壓,想讓我接手部分蘇家的生意,我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蘇墨很少在我面前提及自己的私事,除了上一次帶我去過那個別墅之後,這應該是我記憶中的第二次他主動提及。不知道爲什麼,他一提到蘇家,我就本能地想起蘇錦餘來,就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你這想法我倒是贊同,就像我不願意摻和寧宇的事情一樣。抱著我的依塵,反正也不愁吃不愁穿的,多好!我們林家都尚且如此了,更別提你那個盤根錯節的蘇家了!”
我這麼一說,蘇墨便挑了挑眉,反問道,“聽你這口氣,似乎對蘇家的事情很瞭解?”
我覺得蘇墨真正想要問的話,其實是:林依依,聽你這口氣,你還在背後調查過我?
我衝著蘇墨笑了笑,“聽人提起過,不是說老早就搬離安城了嗎?我怎麼會了解?對了,蘇錦餘那兒子怎麼樣了?我看安怡然最近好像都沒有什麼動靜似的!”
“不是很清楚,本來蘇錦餘那人做事就神神秘秘的,也從不容別人插手,我更是無心過問!怎麼,你還想著抓安怡然把柄的事情呢?我不是跟你說過,蘇錦餘這邊走不通!”蘇墨說著話,就突然伸手有些調皮地撥弄了幾下我的睫毛。
我有些不自然地把屁股往後面挪了挪,蘇墨要是再這樣一邊聊天,一邊動手動腳的,我可就真要醉翁之意不在湯,要求陪聊完了再陪睡了!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總覺得那小孩子也挺可憐的。而且……我今天已經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了,打算在來年的春天,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活!”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突然就擡起頭來看著蘇墨,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爲什麼會突然在他面前提及離婚的事情,我又期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樣的迴應。
蘇墨也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半響,才問了句,“那你要是真離了,不會立刻就把我給辭了吧?老實說,姦夫這職業我還沒有過過癮呢!”
我瞪了蘇墨一眼,但同時,我心裡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和凌煒浩真的結束了,那麼,我和蘇墨又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模式繼續糾纏下去呢?
蘇墨後來沒有再說話,我看了看時間就說要回家了。他拿了鑰匙和外套就說要送我回去,我怎麼覺得這舉動特矯情呢,就頭也沒回地甩了句,“不用,我認識路!”
蘇墨壓根就跟沒有聽見我說話一樣,自顧自地換鞋子,連帶上門之前,還問了我一句,“怎麼,你是擔心我這會
兒打不過凌煒浩嗎?”
我覺得這問題問的還挺好笑的,我倒真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等兩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便轉身讓蘇墨趕緊回去吧,他卻指了指電梯的方向說道,“你先走,我看著!”
六個字說的我一陣哆嗦,不由地想起來那會兒上大學的時候,每天晚上女生宿舍的門口都會上演這麼一出。我看著蘇墨,也煽情地來了句,“還是你先走吧,我目送你!”
蘇墨看了我一眼,突然不合時宜地來了句,“好!”
說完,就真的轉身離開了,我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句,“蘇墨,你念錯臺詞了吧?你不是應該說‘不,我要看著你先走!’的嗎?”
蘇墨頭也沒回地衝著我擺了擺手,不遠不近的距離,我似乎聽到他挺開心的笑聲傳了過來。
晚上回去之後,我又有些失眠了,但是,不同於以往的感覺是,這次似乎是帶著些興奮的失眠。所以,我沒有給自己塞安眠藥,而是數了好幾百只山羊才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沒有見凌煒浩回來。到了辦公室不久,就接到了律師的電話,說是離婚協議書的初版已經草擬出來,讓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先過去商談一下細節問題。我讓他先給我傳真一份過來看看,有不妥的地方也好當面指出來。
掛了電話之後,李佳便來敲我的門,說是要開會了。截止到今天下午,年前最大的那兩筆訂單的最後一批貨都要發出了,大家都顯得有些興奮。隨著放假的日子越來越近,公司裡過年的氣氛也很是濃厚。
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發現裡面還被佈置了一番,看起來挺喜慶的。先是聽了各部門的總結報告,正要談及開春後的工作部署的時候,李佳捂著手機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湊到我的耳旁說了句,“林總,門衛說門口有人在撒酒瘋!”
我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是讓我下去哄人的意思嗎?”
李佳聽我這麼一說,便有些焦急地補了句,“那人……是凌先生!”
“凌先生”這三個字成功地把我給說愣了,起身離開會議室的時候,便讓葉文倩幫我把會議繼續主持下去。還順便把夏言明也一起給拽了出來,主要是擔心凌煒浩要是像攤爛泥一樣,我自己也搞不動他。
還沒有等我們走下樓去,我就聽到了凌煒浩的狼嚎聲,“林依依,你給我出來,出來,我們好好談談!你不是要談離婚嗎?好啊,那我們就談,談……”
我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凌煒浩一直推搡著兩旁試圖拉著他的門衛。我迅速地拽下來李佳脖子上的圍巾,三兩步走到凌煒浩的跟前,對著他喋喋不休的嘴就是一通繞,在心裡罵了句:談你妹!
隨後,便示意夏言明幫著我一起把凌煒浩給連拖帶拽地拽到了我的辦公室裡。一路上,他還死抱著他的酒瓶不放,倒在沙發上的時候,自己胡亂地扯著嘴上的圍巾,嘀嘀咕咕地說道,“林依依,你們林家人都喜歡玩過河拆橋的把戲。你說說,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來,我到底爲林增年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到頭來呢?到頭來,他倒是把罪名全部都扣……扣在我的頭上了!”
凌煒浩說著話,還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頭,我看著他那副樣子,便示意李佳和夏言明先出去,順便給我弄盆冰水過來。等他們兩個人都走了之後,我便走到凌煒浩的身邊,踢了踢他的腿,“喂,你瘋夠了沒有?你是嫌你在依塵的名聲太好了,是不是?”
凌煒浩擡頭看了看我,笑著從懷裡抽出來一張紙,我定睛一看,上面竟然是關於他的暫停所有職務的書面通知,便聯想到昨天晚上蘇墨跟我說的事情來了。老實說,站在凌煒浩的立場,我也覺得林增年這事做的有些不近人情。畢竟,這些年以來,凌煒浩對他的赤膽忠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把那張紙疊疊好,重新塞回到凌煒浩的口袋裡,“這是你和林增年之間的恩恩怨怨,跟我沒什麼關係。你要是想找人算賬,煩請你去寧宇,這裡是依塵,你要是走不動路的話,我找人送你過去!”
說著,我就要拽著凌煒浩起來,他卻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問道,“林依依,你說……你是不是天天在外面毀我的名聲?爲什麼……我剛纔一進依塵的時候,這裡的員工都對我指指點點的,還有人提起林薇……什麼什麼的?你說,你們姓林的是不是就要對我趕盡殺絕?想讓我凌煒浩在安城待不下去,是不是?”
我用力拍掉凌煒浩拽著我的手,站到離他遠遠的位置,也不管他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就認真地回覆道,“凌煒浩,其實這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今天你竟然問到了,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關於你名聲的問題,真要是臭了的話,你也別老是責怪我們姓林的,你自己和你的最愛也都有參與的份兒!”
“你還不知道呢吧?你那位親愛的本來想在酒吧裡設計林薇和蘇墨滾到一起的,卻不想被別人黃雀在後了一回,想要直接把你和林薇推到了一起。幸虧被蘇墨發現的早,但是,你和林薇有些不雅的視頻卻被人給拍了下來,還直接黑到我們依塵的電腦上了。所以說,你現在在我的公司裡的確是臭名昭著的,你以後還是少來吧!”
我說完之後,凌煒浩倒是安靜了好一會兒,不過,他再開口的時候,抓住的重點倒是讓我很不能理解。他突然又笑又怒地吼道,“蘇墨……蘇墨……他媽的又是蘇墨!爲什麼我到哪裡都能聽到這個名字?他到底哪一點好了?啊,林依依,你說他到底哪裡比我強了?你是不是也不愛我了,你愛上了蘇墨,是不是?”
我沒有迴應凌煒浩的話,只是在心裡想著:即使沒有蘇墨,我也早就不愛你了啊!但是,有時候,男人就是這麼自以爲是,總覺得你死撐著婚姻不放手,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你放不下他,你對他還有愛。如果哪一天,他恍然醒悟再回來找你的時候,你還會站在原地微笑地迎接他!這都是什麼鬼邏輯?雖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誰又會掏心掏肺無怨無悔地在原地等待你的一回眸呢?
凌煒浩說著話,就開始踹我的茶幾,這時候,正好李佳敲門進來。把她手裡那盆冰水遞給我的時候,還有些不確信地問道,“林總,這大冬天的,正要澆啊?”
我白了她一眼,“我老公,我不心疼,你心疼什麼?”
說著話,我就把那盆冰水澆到了凌煒浩的臉上,“清醒了嗎?清醒了的話,就趕緊回家洗澡睡上一覺,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
凌煒浩站在原地抹了抹自己的臉,我丟了一個乾毛巾過去。他一邊擦拭著,一邊朝著我的辦公桌這邊走了過來。一個轉身,正好就看見了之前傳真過來的離婚協議書。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拿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就跟我上次在家裡對他做的動作一樣,一下下地把那張紙撕的粉碎地朝著我砸了過來,冷笑道,“林依依,套用你的話,這婚不是你想離就能離的了的!”
我看了凌煒浩呢半醒不醒的樣子,便把電話打給了安怡然,“凌煒浩現在就在我公司撒酒瘋,你要是不想我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告訴他的話,就趕緊地給我滾過來!”
說完,不等那邊的反應,我就直接掛斷電話了,再回過頭看的時候,凌煒浩又重新爬回到沙發那裡了。一會兒嚷嚷幾句,一會兒又咒罵幾句的。我看了他一眼,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重新朝著會議室走去。
見到李佳的時候,說了句,“回頭賠你一條圍巾啊!”
我剛說完,就聽到她在身後嘀咕了一句,“上次蘇先生還說要再送我一副手套的呢!”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我倒是聽了進去,轉過頭去看著李佳的時候,她迅速地把頭轉到了別處,像一陣風一樣從我的身邊飄了過去。我撇了撇嘴角,心想這事我還真的提醒蘇墨一聲,人小丫頭片子可一直惦記著呢!
後來,等我們散會了,安怡然也跟著來了,氣喘吁吁的樣子,像是趕的挺著急的。她也算是依塵的名人了,一路上也不免遭受到一些指指點點的。安怡然看了我一眼,便徑自推開我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撈起像一灘泥一樣的凌煒浩就往外面走。
凌煒浩像是有些置氣,數落了安怡然幾句,可每一句都以“林依依說”這幾個字開頭,惹得安怡然頻頻地對我瞪視著。我微笑著回瞪著她,正好她的眼神落在了被凌煒浩撕碎了扔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上,臉色就更加地不好了。
臨出門前,安怡
然突然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林依依,過幾天,我會代表凌煒浩來好好跟你談一談離婚條件的!”
我突然覺得這女人特別的好笑,便反問道,“安怡然,你有什麼立場和資格來跟我談離婚條件!”
安怡然也衝著我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林依依,我一定會帶好了資格來跟你談的!”
說著,就架著凌煒浩往樓下走,兩個人都走多遠的距離了,依稀還是能聽到爭吵聲。像是凌煒浩在質問安怡然什麼,而她卻對於他今天跑來依塵,以及直接撕碎了離婚協議書的行爲也很是不滿似的!
第二天是我媽出院的日子,等我開車過去的時候,竟然難得地聽到了裡面傳來點笑聲。我探頭一看,發現鄭霖正在那裡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給我媽上演著單口相聲呢。我媽嘴角那微笑的弧度雖然不大,但好歹也算是笑了!
不過,剛一個轉身看到我的時候,那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收了回去了。林薇要伸手攙扶著她的時候,她也躲避了,直接拉著鄭霖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鄭霖一邊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媽身後,一邊轉過頭來朝著我和林薇做了個鬼臉。
林薇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鄭霖這會兒出現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難不成真要把自己變成備胎,隨時供林薇享用,正好還提前把丈母孃給哄好了嗎?
我看了林薇一眼,有些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姐,你知道鄭霖對你的心思嗎?”
林薇白了我一眼,很理直氣壯地迴應道,“我不知道他對我的心思,但是,我卻很清楚你和羅女士的心思。放心,我不是說了嗎,等來年的時候,你把存貨都往我這裡扔。今年這個年頭,也沒剩下多少日子了,總得給我點緬懷過去的時間吧?”
林薇說到最後的時候,又難免傷感了起來,但是,聽她這話音,似乎又不知道鄭霖對她的感覺似的。也是,鄭霖哪次見到她,不是一通鄙視啊?這又不是高中生那會兒,越是對哪個女生有點意思,卻越是喜歡逗弄她!大家都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只能說我親愛的男閨蜜心智貌似還不夠成熟。我爲他這“路漫漫其修遠兮”的戀愛之路,表示極大的擔心,尤其要攻克的對象還是林薇這座大山!
鄭霖沒有開車過來,我和林薇都開了自己的車,於是,他直接拿了我的鑰匙,帶著我媽一起開著我的路虎走了。目送他們先離開之後,我便上了林薇的車子,她突然嘆了口氣問道,“林依依,你說能不能把鄭霖接給媽做乾兒子啊?”
林薇這話差點沒讓我被口水給嗆死了,心想那他要是再有點不軌的想法,那你們兩這關係可就真的不好捋了。但是,林薇話裡的意思我倒是聽出來了,羅女士真的老了,連受氣都沒有以往能受得住了。我也跟著嘆了口氣,“姐,咱兩以後有時間多回去看看她吧,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看到媽住院,我總有種心慌的感覺!”
林薇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像是責備我烏鴉嘴。我趕緊“呸呸呸”了幾聲,因爲我這烏鴉嘴是有來歷的。記得小時候有次下大雪,化雪之後,屋檐上結了好長一個冰凍錐子,那形狀也特別的好看,像水晶一樣。我和林薇都特別的興奮,想找個東西把它給打下來。
林薇正四處尋找工具的時候,我卻來了句,“別我們還沒有找到,它就自己掉下來了,‘啪’的一聲砸你頭上去了。”
我話沒有說完,林薇的頭就真的遭殃了,還縫了好幾針。後來陸續還有幾次不好的事情,都被我給說著了。我趕緊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嘴,林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提到了蘇墨的事情,“對了,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林增年提出讓蘇墨參股的事情嗎?”
我點了點頭,其實,主要是我記住了那天林薇對我說她對蘇墨有感覺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林薇突然又笑了出來,“前幾天我沒有去公司,昨天下午的時候,抽空去了一趟。聽公司裡的人說,蘇墨竟然拒絕了,我倒是挺納悶的,這年頭還有人嫌錢多了燙手的啊!”
林薇的話讓我想起來昨天晚上蘇墨跟我說的關於蘇家的話,我感覺他似乎總是喜歡把自己扮作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始終保持著置身事外的抽離感。淡然地看著其他人被困在那個圈子裡,或爭,或搶,或假意逢迎,或頭破血流……
而蘇墨只是在一旁看著,保持著隨時可以起身離開的自由!
林薇見我長時間沉默著,便擡手戳了戳我的手臂,“林依依,想什麼呢?怎麼我一提到蘇墨,你就渾身從頭到腳都不對勁了呢?”
我瞪了林薇一眼,稍稍搖下了一點車窗玻璃,把頭探出去吸了一口帶點汽車尾氣的空氣,纔回應道,“我覺得蘇墨這點挺好啊,錢多了不是什麼好事!都說男人有錢了就學壞,女人學壞了纔有錢,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所以說,毛老頭這個男人啊,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啊!”
林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著,聽你這意思是,你和蘇墨就是那世界觀和人生觀都相互吻合的一對唄!不過,我昨天可是也收到了林增年關於年前先對凌煒浩暫時停職的郵件通知了。這個時候,你再提離婚的話,估計難吧?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怎麼捨得在關鍵時刻棄利益而只抱的美人歸呢?”
林薇說著話,就一個轉彎,把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門前。我只是在臨下車之前,提醒她待會兒在我媽面前,不要再提及這件事情了。說著,我們就擡腳進了家門,鄭霖的車子也是剛剛纔到,大概是因爲我媽在裡面,他開的比較慢。
我姐是那種基本都不會進廚房的人,我便示意她去客廳陪著我媽。然後,用眼神把一直在那裡顛著笑臉的鄭霖給拽過來了,一進廚房,我就用還溼噠噠的手掐著他的臉蛋問道,“來,我看看,這臉快要笑的僵了吧?”
“死開,林依依,就沒有見過你這種整天對男人動手動腳的女流氓!”鄭霖一臉嫌棄的表情把我推開了,把頭探進冰箱裡,摸索了一根黃瓜讓我洗洗給他吃了。
我瞟了一眼客廳裡我媽和我姐的方向,發現我媽的眼神也正往這裡面瞟,我琢磨著這老太太是不是真想把鄭霖這貨給收回來當女婿用,不論是給她大女兒或者是二女兒都成!
鄭霖也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不過,我兩的落腳點不同。我是看向我媽的,他是狀似無意地瞥向林薇的。我戳了他一下,繼續警告道,“你別抱什麼幻想了,林薇那種死腦筋不是你這種心智不夠健全的青少年能夠輕易拿下的。趕緊地,你重新選個新目標,我保準把我作爲女人的所有戀愛感受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你!”
鄭霖狠狠地咬了一口黃瓜,才說道,“林依依,我終於理解了凌煒浩出去找三兒的根本原因了。就你這張罵人不帶髒字的嘴,怎麼著也能把人憋出內傷來的。再說了,我就算是要討經驗和秘籍的話,我也不能找你啊,你除了失敗的教訓,還有什麼?”
鄭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朝著他的腿部踹了過去。他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行行行……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聽林薇說你這回是真要離了?這根神經到底是怎麼扭通了的啊?你都不知道,我巴巴地盼著你離婚,都盼好幾年了!要說還是人蘇墨厲害,三下五除二就把你給弄離了,你要是早遇見他,你是不是早離啦?”
我有些沒好氣地看著鄭霖那誇張的表情,一邊摘著菜,一邊漫不經心地迴應道,“我離我的,跟蘇墨有毛線關係?我兩可是正當肉體交易關係,明碼標價的!”
“是嗎?這話騙你自己,你信嗎,林依依?”鄭霖從鼻孔裡“哼哼”出來幾聲,就又把頭瞥向了客廳的方向。收回視線之後,便又跟我提及那天在馬場上說的那起命案。
“對了,我回頭又打電話去蘇黎市那邊問了一下情況,23日晚上的那起命案的死者是一名女性。案件的定性是自殺,好像是因爲跟男朋友之間的情感糾葛問題。所以,我想跟凌煒浩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既然決定離了,就不要把問題想的那麼複雜化。畢竟也做了好幾年的夫妻,好合好散嘛!”鄭霖倒是難得地就婚姻上的問題勸解我起來。
我有些無奈地說了句,“就怕我現在想要好合好散,人凌煒浩也不肯了!”
說著,我還想起來安怡然今天臨離開我的辦公室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句話。我知道她雖然喜歡裝神弄鬼的,但卻從來都不是一個虛張聲勢的人,就是不知道她所謂的“資格”到底是指什麼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