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學會開車的?”楚夜將剝了皮的兔子查到木棍上,放在火上慢慢的烤制。
“上輩子學會的,因為太長時間不開,所以技術有些生疏。”要不然刑昭云的腦袋也不會撞出一個大包,葉未央好笑的想到。
挺帥氣的一個小伙子,腦門上卻很可笑的長著一個紫青色的大包,要不是幾人正在逃難中,葉未央真想好好嘲笑他一番。
當然在逃難中,為了緩解心中的壓力,葉未央也曾拿著他的大包開玩笑,換來的卻是刑昭云欲哭無淚的悲慘哀嚎:“葉小姐,我這頭上的包到底怪誰啊,你說啊!”
他這樣子不但沒換來眾人的同情,就連職位最低的那位士兵也忍不住扭頭偷笑起來。
“嘿嘿”楚夜明顯也想到了那件事,他雙肩不停的聳動,喉中發(fā)出低沉的悶笑聲。
“技術還不錯,最起碼咱們全逃出來了。”
“不用你言不由衷的安慰,自己有幾兩重我還不清楚嗎!”葉未央撇撇嘴,停下手上的工作。
“來,趁著這會兒空閑,我再給你換次藥。”說著她毫不留情的撕開繃帶,露出已漸漸愈合的傷口。
“嘶,輕點。”楚夜齜牙叫道。其實并不是很疼,再重的傷他都受過,這樣做不過是想多換些未央的憐憫而已。
果然,在他不遺余力的哀嚎中,葉未央放輕了動作,低頭小心翼翼的將原先的草藥用小刀刮去,然后爬在他的腿上吹了幾下,楚夜心中癢癢的,條件反射的彈了下腿,這一動不要緊,反而提醒未央,眼前的傷患是個成人并不是個孩子。葉未央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動作麻利卻不失細致的將新配好的草藥糊到傷口上,用干凈的繃帶重新包扎后,才洗干凈雙手坐到火堆旁邊。
不止葉未央懊惱,就連楚夜都恨恨的看了自己雙腿一眼,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什么時候不動偏偏這時候亂動,這下好了,白讓自己丟人現眼的叫了那么久,才享受一小會兒的溫柔就這樣被破壞了!
再這么恨鐵不成鋼,那也是自己的腿,楚夜生了半天的悶氣,還是不情愿的繼續(xù)轉動手中的兔子。
這幾天楚夜因腿上有傷無法動彈,葉未央只能偷偷出去尋找食物。可身邊有一個病人,再怎么著也不能讓他總啃野果子吧!沒辦法,葉未央只能從空間農場里抓出一些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動物,還要謊稱這些動物是自己設陷阱捕捉的。不管楚夜是否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不信也得信了,否則連他自己都解釋不出一個弱女子(好吧,在某種程度上她并不弱)是如何在密林中找到食物的。
她應該慶幸自己的空間已經升到了一百級,不然她就是有心想拿出食物也沒那個能力。看著直往下滴油的烤兔子,葉未央暗暗想到。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從明天開始,我出去找食物。”趁熱將兔子撕開,楚夜專門將最鮮嫩的地方撕了下來遞給葉未央。
后者本來正高興的啃著食物,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了:“楚大哥,你有沒有將我當朋友看待?”
“當然。”楚夜詫異的看著想要發(fā)火的未央,不解的說道:“我一直將你視為朋友,倒是你對我卻一直有誤解。”
“好好好,以前是我偏見了,咱們不說以前的,就說現在。”她擺擺手,放佛想用動作來表示將以前不快樂的事兒全部拋去的決心:“你受傷了,還是為了救我而受傷,那么我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還是你以為我是那種不會干活,只等著被人照顧的嬌小姐呢,哪怕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要擺著清高的架子,等著你這個傷殘患者來伺候我?”
雖說被未央責怪,可她的語言也太搞笑了,楚夜忍不住笑了起來:“傷殘人士,原來在你的心里我已經沒用到與傷殘人士相提并論了。”
“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看出楚夜是在故意逗自己,葉未央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解釋道:“在我看來,真正的朋友不只是看中對方的優(yōu)點,連對方的缺點也要一并接受,那才是能交心的朋友,所以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如果你想讓我像朵莬絲花一樣,依靠著你,時刻滿足你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那么很抱歉,我們的價值觀不同,看來這朋友是做不成了。”
楚夜失笑,自己只說了幾句,她就能嘮叨這么多,看來她確實把自己當做朋友看待,想到這,他心里既高興又可惜。
“那好吧,看來這幾天我能充分的享受一下地主老爺的生活了。”他打趣道,同時也結束了方才的話題。
經過幾天的休養(yǎng),楚夜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兩人商量著盡快走出密林,自家少帥失蹤,估計他的隊伍已經收到消息。當初,暗殺的那伙人打的是出其不備的目的,幾天沒找到正主,再加上綏軍人馬也趕過來支援,所以兩人估計那些暗殺者已經退去。
楚夜的腿腳還不太靈便,密林里的道路又不太好走,所以葉未央攙著他慢慢的在路上行進。
“你知道出去后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嗎?”葉未央氣喘吁吁的問到,從早上起她已經攙著楚夜走了四個小時,雖說中途休息了幾次,但她還是累的頭腦有些發(fā)昏,只能找些話題,分散下注意力。
“什么?”楚夜咬著牙問道。他感覺自己的傷口有開裂的傾向,不過為了能盡早出去,他還是隱瞞了下來。
“洗澡,我已經幾天沒洗澡了,全身都要發(fā)霉了。”同是咬牙,葉未央卻是為了強調自己想要洗澡的決心。
“嗯,放心吧,等出去后,我給你建一座最豪華的浴缸,你天天泡在里面都行。”楚夜半是安慰半是試探的說到。
“行,到時你可別反悔啊!”沒聽懂深層次的意思,葉未央滿口答應到。
來不及高興,楚夜突然壓低聲音:“停一下,好像有動靜。”
葉未央急忙將他攙扶到一顆大樹后面,兩人緊靠在樹干上,偷偷觀察發(fā)出響動的那一片地方。
“是自己人。”看到領頭的趙克新,楚夜松了口氣,緊接著,一股熱風帶著一股沉重的重量朝他倒了過來。
“未央!”頭暈目眩間,葉未央只聽到一聲大喊。
喊什么呢,頭都快被吵爆了,葉未央不滿的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也不知是做夢還是錯覺,她總感覺有人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叫喚她的名字,想好好的睡一覺都不讓人睡安生,煩死了!
她揮了揮手臂,終于將討人厭的聲音趕走,接著她又陷入沉睡中。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睜開眼睛,雙手無意識的在床上摸了兩把。
摸摸,再摸摸,不對啊,什么東西這么硬,還冒著熱氣。葉未央心中一驚,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扭頭一看,一個人正趴在她的床頭。
“喂,你是誰?為什么睡到這里?”葉未央慌忙去推那人的腦袋,一時間沒顧的上自己怎么從密林跑到了床上這個問題。
這段時間楚夜一直沒休息好,好不容易回到軍營,未央卻生了重病,整個人都燒糊涂了,他不顧自己的傷勢,請來醫(yī)生先給未央診斷,診斷的結果卻讓他既感動又失落。感動的是她的重病是為了照顧自己,太過擔憂而致;失落的是本應該他照顧她,卻偏偏連累她重病。
接下來的時間,楚夜一邊打理軍務,一邊下令追查暗殺的事兒,回到住處后又一直守在未央的床前,就連睡覺都是趴著小憩一會兒,終于等到葉未央的高燒退下來了,他才松氣的沉睡過去。
“未央,你終于醒了!”楚夜驚喜的抓住她的手。
“原來是你啊!”楚夜抬頭后,葉未央才看清那人的相貌,以前見到楚夜時,他不是穿著軍裝,就是穿著正裝,很少見他穿簡裝,葉未央驚嚇之際,一時沒認出來。
她拍拍胸口:“正睡著突然摸到一個人頭,嚇了我一跳,話說,你怎么趴在這里睡覺啊?”這不是他的地盤嗎,怎么條件簡陋到連少帥都沒有自己的房間了。
楚夜仔細的觀察一番她的面容,才放心的反問道:“不用說,這幾天你昏迷不醒的事情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昏迷?”葉未央指著自己不可思議的叫道:“沒搞錯了。”她自小生在醫(yī)學世家,從剛會說話起,老爺子就教她怎么養(yǎng)生,再加上后來修煉家傳的《養(yǎng)生功》,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的棒棒的,特別是開啟虛擬空間后,她研制了不少調養(yǎng)滋補的藥劑服用,這樣還能生病,不得不懷疑楚夜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沒有弄錯,醫(yī)生說你這病是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憂慮過甚而致。”不可否認,葉未央竟然從楚夜的眼中看到了感動的神色。
事情大條了,他不會以為自己是因他而病的吧!要說憂慮確實有他的原因,但沒休息好可不止因為這幾天的逃亡,本來她在視察各個地方的加工廠時,就為了趕進度而耽誤了休息的時間。后來遭遇暗殺時,她一直提心吊膽,還要為自己拿出的東西費盡心思的編造謊言,種種原因加在一起能不累嗎!
“我想,這個,我是可以解釋的。”被楚夜火熱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澀,葉未央結結巴巴的說到。
“我想現在的你不需要解釋,而需要這個……!”楚夜壞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聞著那撲鼻而來的香氣,葉未央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開始抗議起來,原來不知什么時候,楚夜竟然喚來了丫環(huán),給久睡未起的人兒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大餐。
“哦,差點忘了,我這么久沒有音訊,爺爺他們不知要急成什么樣了?”葉未央從床上走下來,正準備穿衣服,忽然拍頭驚叫道。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所以我隱瞞了你的生病,只說等幾天你會和我一起返回翼城。”楚夜勾起嘴角笑道。
“那謝謝了。”
“不用客氣。”
…………
半晌,葉未央拎著衣服臉色尷尬的說到:“楚大哥,我要換衣服。”
“所以……”他英俊的面容上驀然一紅,忙轉身朝外走去:“你快點,我在餐廳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