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硯懸微怔,隨即點頭,坦然道:“我和他的關係朦朦朧朧,而且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她頓了下,想著管家應該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我還是獨立一些比較好,不能什麼事都依賴蔣先生,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應該好好過我的日子!”不要奢望不屬於她的,能平平靜靜她已經很滿足了。
管家眨眼,先生和代小姐的感情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誰也不知道,只要沒有越過那條線,代小姐或許還會有幾天的平靜日子,可如果越過了,只怕到時候麻煩不斷。
但是如果不越過,就沒辦法往更深的地方發展,而先生是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只能邊走邊看了。
代硯懸坐了一會兒,看向管家:“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明天去上班!”
管家一驚:“先生不讓您離開的!”如果就這麼走了,先生回來還不得吃了他,這可開不得玩笑。
代硯懸輕笑,面色淡淡:“我會給他打電話的,你放心吧,我已經沒有上班很久了,再不去的話公司該得不要我了!”再說她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一有事兒就像是躲什麼災難一樣的躲上好幾天,什麼人都不見,就等著外面風平浪靜。
只是風平浪靜永遠沒有頭,她躲也是白躲,以前習慣在父親後面裝可憐,把什麼事情都推給父親,她自己享受著愜意的生活。
如今報應來了,酸甜苦辣一定要讓她嚐個夠。
不過她早就做好了準備,沒關係,都來吧,她受得住。
不管管家怎麼勸,代硯懸決意要離開,管家憂心忡忡,這代小姐的性子也太倔了。
代硯懸拿著自己的小包,往出走,她知道每一次都是給蔣李晉添麻煩,出了事總是第一個想到蔣李晉,而救她的人也永遠是蔣李晉。
只是她沒有資格這麼一直依賴著她,就怕哪天她會從這依賴的懸崖上掉下去,摔得四分五裂,到那時只怕再想要獨立就已經晚了。
天氣陰沉,溫度很低。
代硯懸穿著針織開衫走在街上,雙胞胎放學的時間還沒有到,她先給芮蕊打了電話。
雖然被芮蕊氣罵了幾句,可她心裡是暖的,她知道芮蕊有多擔心她,也慶幸蔣李晉沒有告訴芮蕊實情,不然芮蕊非得追著她打破沙鍋問到底……
代硯懸永遠都想不通她和谷家兩姐妹爲什麼能如此頻繁的遇到。
一看到兩人,她就能想起那雙森綠的眼睛,就像是已經住在了她的心底,時刻想要蠶食她的內心。
她無限恐慌,卻又無路可逃。
“喝杯咖啡吧!”谷以寧穿著一身時尚優雅的長袖長褲,妝容精緻,左眼角上方今天是海棠,富麗又張揚,她完全不怕別人的眼光,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衆面前。
谷以沓打量幾眼代硯懸,輕笑:“看來小懸的心理素質很強嘛!”
代硯懸心裡荒蕪,對這兩人的警惕已經自動的警報到全身,毛孔都帶著顫慄。
“我沒有時間,我有事要忙!”她不想跟這兩人正面對上,垂眸就要走人。
谷以寧眨眼一笑,伸手拉住代硯懸的手臂,冷哼道:“怕什麼,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難不成還會再抓你一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前兩天只是跟你玩兒的,你知道的,我這性子就是這樣,你可不能跟我生氣!”
代硯懸身體僵硬,心裡的陰影讓她猛然甩開谷以寧,面色冰冷,眼睛死死的瞪著她:“都說了我沒有時間,不要打擾我!”
“小懸,今天我們倆可不是來找你玩兒的,有正事要說!”谷以沓見妹妹被甩開,她便上前,輕握了握代硯懸微微顫抖的手,她勾脣一笑,很是驚訝的睜大眼睛,煞有介事:“原來小懸見到我們倆這麼激動啊,手都顫抖了呢!”
代硯懸抽回手,僵硬的身體沒辦法放鬆。
這兩人是魔鬼,從地獄而來,帶著一身煞氣,她要離遠一些,一定要離遠一些。
抱緊包趕緊就走。
谷以寧大步的跟上,堵在代硯懸前面,流裡流氣的看著她:“你躲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人,你這麼驚慌失措的,很容易會引出我的黑暗興致,難不成你還想再嘗試嘗試?”
代硯懸嚇得臉色發白,看一眼來來往往的路人,她瞪著谷以寧:“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谷以寧挑眉,似是被逗笑了。
她兩手張開,聳肩:“好啊!你喊啊,我又沒拿你怎麼樣,你想喊就喊吧!”
代硯懸被氣到了,她如果真的喊了,別人還以爲她是個神經病呢。
谷以沓緩緩靠近,左手抵在代硯懸的腰上,指間輕戳著她的後腰,聲音徐緩:“你放心,你現在可是蔣李晉身邊的紅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總不能不給蔣李晉面子吧!”
代硯懸心裡瑟縮的厲害,可又苦於走不開,只得低聲問:“你們兩個到底怎麼才能放過我?”
谷以寧伸出手臂,搭在代硯懸的肩膀上,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
“我們什麼時候抓著你了嗎?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姐妹真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代硯懸氣到不行,想要掙開。
谷以沓順勢兩手卡住代硯懸的腰,笑得一臉和善。
“前兩天本來想要敘舊的,可後來有事就被打攪了,今天一起喝杯咖啡吧,這段兒時間發生的一切我們還想告訴你呢!”
代硯懸搖頭:“你們發生什麼跟我沒有關係,我不想聽,讓我走,我真的不想和你們再有什麼關係,不要纏著我了,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們,你們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她壓抑的低吼著,還要注意行人,不想讓別人看了笑話。
谷以寧聽到這話後手順勢下滑,直接握上代硯懸的手,緊緊的握住:“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就是見不得你這麼美好的樣子,小懸啊!你恐怕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可怕,今天我就來跟你好好的講一講,讓你重新認識一下平日裡和你親近的人的真面目!”
代硯懸聽的莫名又疑惑,完全不知道谷以寧是想要表達什麼。
“走吧,我們進去,真的只是喝杯咖啡,今天我比較累,不想和你玩兒
!”谷以寧扯著代硯懸往前面的咖啡店走去,谷以沓面色淡然的跟在後面。
直到進去,坐下來上了咖啡後,代硯懸纔算是相信是真的來喝咖啡的,至少這裡面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
至少,沒有那詭異的狼頭,不會血淋淋的。
周圍還有零零散散喝咖啡的人,代硯懸看一眼坐在一起的兩姐妹,沉了沉聲,讓自己不要衝動。
她得鎮定:“有什麼就明說吧!”她希望這次以後,大家都再也不要見了,她不想再讓自己一直處於一種驚疑不定的狀態,太可怕了。
谷以寧笑了笑,不變態的時候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漂亮到極致,嫵媚驚豔,一顰一笑似是都帶著獨屬於名媛淑女那種恬靜的唯美,讓人迷戀不已。
可是代硯懸知道這人的內心有多扭曲,所以縱使外表再怎麼好看,都是假的。
谷以寧指了指自己左眼角上方的海棠,描繪的很傳神,就像是真的一樣。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畫這東西嗎?”
代硯懸搖頭:“不知道!”谷以寧的扭曲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也不可能參透,如果她知道了那她可能也離扭曲不遠了。
谷以寧淡笑一聲,姿態慵懶:“是狼!”
代硯懸渾身一顫,她現在對這個動物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因爲太害怕了,所以提都不想提起。
谷以沓見代硯懸一副被嚇到的可憐樣兒,淡淡一笑,別開視線。
谷以寧又道:“還記得上一次我們玩得那個遊戲嗎?”
代硯懸疑惑,上一次?什麼遊戲。
谷以寧優雅的抿了口咖啡,款款道:“你當時輸了牌,答應幫我們辦事!”她這是在提醒代硯懸。
代硯懸驚得雙眸猛然大睜,有些事情不是她忘記了,而是她不想記起,她覺得過去了事情的就應該永遠的埋藏在心底,尤其是那些讓她恐怖讓她害怕的,她從來都不想跟別人提起。
“趙繼系後來被蔣李晉逼得逃出了國,現在正在國外呢,一個國家又一個國家的逃逸,索性他們趙家有錢,還能供著他逃!”谷以寧淡哼一聲,左手托腮,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代硯懸。
“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呢,一點兒都不經嚇,如果你要被那狼羣圍攻了,豈不是早就嚇死了!”
代硯懸一愣,呼吸都卡在喉嚨裡,她努力的擠出幾分力氣,磕磕絆絆的問:“狼羣圍攻?”什麼意思?
谷以寧十指貼在眼角的富麗海棠上,眸色複雜道:“這裡是被狼抓傷的,當時我屬下那麼多,死得差不多了!”
代硯懸猛然握緊了咖啡杯,一雙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紅脣微顫,半天說不出話來。
谷以寧聳肩一笑,似是自嘲:“我還從來沒有玩過這麼大的遊戲呢,所以蔣李晉就給我設了一個局,讓我們姐妹囫圇身陷,我想你應該知道狼的眼睛是什麼樣兒的吧!”
代硯懸腦子嗡的一聲響,那雙森綠寒冷的眼睛又出現在她的面前,揮之不去,如惡夢一樣如影隨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