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暴風雨正在外面瘋狂地咆哮,迅疾的閃電迸發出慘白的光芒,雷聲轟隆隆的炸響,震耳欲聾。
大雨密集的抽打在窗戶上,閃電照亮了整個房間。代硯懸握著手機僵在客廳中央,小臉慘白,雙目有片刻的失神。“你說……什么?”她似是不相信,顫抖的問:“我父親他、他怎么了?”
滾滾雷聲讓那邊的聲音模模糊糊,情勢嚴峻,代硯懸努力瞪著眼睛,喉嚨發疼。
“那我要怎么辦?”她捂住唇,一時間六神無主。
雙胞胎和芮蕊都被雷聲吵醒了:“姐姐!”代硯畫揉著眼睛喚代硯懸。
代硯懸緩緩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環住自己,控制不住的哽咽。
芮蕊披了衣服出來,打開燈,驀然看到蹲在客廳地上的代硯懸。
她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小懸,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沒看到代硯懸有所回應,芮蕊心里一愣,蹲了下來。
抬起代硯懸的下巴,才看到她淚流滿面,芮蕊慌了神,很焦急:“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代硯懸緊咬住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到底怎么了?”芮蕊輕晃著代硯懸:“你倒是說話啊!”
代硯懸張了張口,?伸手狠狠的抹了把臉,站了起來,喉嚨疼痛到嘶啞:“我父親出車禍了,翻下了懸崖,他賬戶上留給我的所有資金,都被轉走了!”
芮蕊愣住,反應了幾秒后連忙問:“不是在保險箱嗎?不是說明天就讓你去拿嗎?”
“晚了,晚了!”代硯懸搖頭:“肯定有人早就算計好了,我父親他、他終還是沒有逃過去!”
可幾個小時前父親還給她打電話交代了所有事情,讓她明天一早就去保險箱拿東西。
可誰知父親就這么的出了事呢。
“那,那要怎么辦?總得先找到你父親吧?”芮蕊眉頭緊擰,雷聲刺激著她的心臟,果然是多事之秋,讓人不能有半點的緩和。
“對,一定要先找到父親,一定得先找到!”代硯懸左右看了看,神情驚慌,有些無措的跑到沙發前,顫抖的去拿自己的包。
“我現在就去找父親,我一定能把他找回來的!”
就算是沒有了錢,她也沒關系,只要父親平安活著,她只希望能平安活著!
憋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芮蕊,我現在就去,你、你幫我照顧一下雙胞胎!”
芮蕊眼見著代硯懸急忙的就要往門口走,她一把拉住她。
電閃雷鳴,瓢潑大雨瘋狂砸下,打得玻璃霹靂啪啦的響。
芮蕊心里很不安,她緊緊的拽著代硯懸:“現在都快一點了,又下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找?”
代硯懸一把甩開芮蕊:“不管去哪里我都能找到,那是我父親,我不能不管他!”
“代硯懸!”芮蕊也顧不到雙胞胎了,她低吼出聲:“那是克羅地亞,你現在去得了嗎?怎么去?”
代硯懸迷茫的看向芮蕊,眼睛都紅了,她搖頭,呢喃:“我坐飛機,對,飛機!現在就去買票,一定有夜里的票,我要去機場,我要去找我父親!”
“你冷靜一點!”芮蕊雙手握在代硯懸的肩膀上,努力的搖晃著她:“
這么大的雨,你是瘋了嗎?小懸,我們先冷靜好不好?明天,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機場,我看著你登機好不好?”
代硯懸已經像個沒有思想的孩子一樣,愣愣的看著芮蕊,半天后才哽咽出聲:“我等不了,芮蕊,那是我爸,他出事了,我等不了!”
芮蕊眼眶一紅,抱著全身發軟的代硯懸挪到了沙發上。
代硯懸雙手抓著腦袋,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地上,她低聲抽泣,難過不已。
“姐?”代硯畫小心翼翼的從門框里探出腦袋,看向代硯懸。
見代硯懸不似平時的樣子,她有些害怕,身體微微瑟縮:“怎么了?”
代硯懸哭到停不下來,芮蕊看她一眼,然后起身去哄代硯畫:“沒事,小畫先睡,我跟你姐姐說會兒話!”
“可是我姐她……”代硯畫咬著唇,低聲呢喃:“她在哭呢!”
芮蕊心里一哽,輕拍了拍代硯畫的腦袋,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輕快:“是,因為她壓力很大,所以正在發泄!”
代硯畫似懂非懂。
芮蕊解釋:“這是成年人的一種發泄方式,等到小畫長大了就明白了,現在就去睡覺好不好?我們不打擾姐姐,讓她先自己調整一下!”
代硯畫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后又懵懂的看向代硯懸,想要上前,可又有些忌憚。
這時代硯琪走了出來,腳上連鞋都沒有穿,徑直到了代硯懸面前。
“怎么了?”少年老成的沉穩:“發生什么事了?”
‘轟隆!’雷聲似是要將這棟樓給劈了,代硯懸的眼淚掉得更急。
她雙手捂住臉,身體劇烈的打著顫。她一個勁兒的勸自己冷靜,不能讓雙胞胎擔心。
到最后只能強行收住眼淚,笑得比哭難看:“沒事!”指了指窗外的大雨,她笑:“因為雨太大,所以勾起了姐姐心底的傷心事,你明白的!”
代硯琪了然,慢慢靠近代硯懸,雙手摟住代硯懸的腦袋。
小大人一樣的承諾:“姐,我一定會努力的快點長大,一定會保護你和小畫的,還有蕊姐姐!”
代硯懸瞬間又哭得泛濫成災,嗓子疼到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代硯琪為了安撫代硯懸,所以決定和她一起睡。
代硯懸無法拒絕,代硯畫也要加入其中,芮蕊見此,覺得至少睡到天亮比較好,所以就將被子抱過去,讓這姐仨兒窩在一起睡。
大雨瘋狂的下了一夜,代硯懸被噩夢纏住,等到清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左右看一眼,身邊沒有雙胞胎,心里一急,下了床。
芮蕊剛剛進來,看到起來的代硯懸,她道:“雙胞胎已經上學去了,他們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
代硯懸眼睛紅腫,睡了一覺后已經冷靜很多。
“芮蕊,我現在必須去機場,我爸爸唯一的朋友還在那里等著,我要去見他!”
不管……不管結果如何,她都必須要走一趟。
芮蕊捏了一把汗,不過還是說:“好,我陪你,不過我們還是先去保險箱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證據!”
代硯懸覺得也對,兩人收拾了一下趕緊出門。
保險廂在環球商務大廈的酒店房間里
,這是代硯懸父親自己買下來的房間,通常沒有他本人同意,就連酒店里的打掃阿姨都不能進來。
芮蕊在這里上班,按理說可以掉出監控視頻來。可是……
兩人坐在房間的大床上,面前站著監控室負責人。
“昨天晚上有一個小時整個大樓都因天氣的緣故而停電了,所以這一個小時里發生了什么,我們是沒有監控到的!”
代硯懸垂著腦袋,其實她知道一定找不到什么證據,她敏感的覺得的這一切都是別人設計的。
“很抱歉,我們也無能為力!”監控室負責人看一眼芮蕊:“副經理,如果需要其他幫助的話,我們可以調派人手,只是這監控……實在是……”直接就沒有錄上,怎么可能找到嫌疑人呢。
芮蕊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代硯懸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機場,芮蕊,你不用跟我去了,你要上班!”
芮蕊皺眉,也跟著站起來:“沒事,我向上面請假就行了,倒是你,你有跟你的上司說嗎?”
代硯懸愣了愣,她倒是忘記了。
拿出手機,給金弦打了電話,好在她最近業績方面還算是不錯,不然她真沒有什么臉請假。
兩人相攜出了大廈,細雨很急,鋪面打來時冷到徹骨。
戚睦不知道在這里做什么,看到代硯懸時想都沒想的靠了過來。
“小懸!”昨天和女子不歡而散,他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接,最后還直接把他給拉黑了。
本來正想著要不要再去代硯懸上班的地方找她,沒想到就碰到了。
代硯懸一見是戚睦,眉頭一擰,微微紅腫的眼睛淡漠的看著他:“有什么事嗎?”
戚睦打量著代硯懸的臉,見她眼睛浮腫,臉色慘白,一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有些擔心:“你怎么了?”
代硯懸拉著芮蕊走人,不想理戚睦。
她早就說過了,現在的戚睦早已不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戚睦。
既然三觀不一樣,那就不要再往一起腠,免得讓彼此都難受。
做不成戀人,這下子連朋友都不可以了。
不過沒關系,她不會后悔的,就算是心底有一些淡淡的失落,可她都不會再選擇認識戚睦。
“小懸,到底怎么了?”戚睦這么精明,哪里看不出代硯懸眼里驚慌。
一把拉住急急就要走的代硯懸,盡量讓自己不要再惹怒她,他試著放開手,然后輕輕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代硯懸眼睛一瞇,心底翻江倒海的痛。
時值今日,她落到個孤軍奮戰的地步。昔日里再怎么說還有父親幫忙,可現在……她家的支柱都倒了。
她心中的精神寄托,也一瞬間都散成了碎片,讓她無所適從。
“沒有,你想多了!”?就算再怎么艱難,她相信她可以挺過來的。
芮蕊見此,多嘴說了一句:“小懸的父親在克羅地亞出事了,她現在要趕過去!”
代硯懸瞪向芮蕊,芮蕊別開視線,想了想后看向戚睦:“不知道戚先生有沒有時間?我這里走不開,可是我不放心讓小懸一個人去!”
芮蕊等待著戚睦的回答,她不能放任代硯懸一個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