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杜藍泡在大大的浴桶裡,憤憤地將頭浸入水中而後又鑽出來,伸手揭掉臉上的面具後,露出了紅撲撲的臉蛋和凝脂般的肌膚。
澆起水來將臉洗了洗,又拉過桶邊的毛巾擦乾淨,她將面具戴回臉上。這面具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毫不畏水,在熱水裡泡過後再戴回臉上,反而使臉上呈現出沾水後的潤澤來。
杜藍咬牙輕哼:“這位花師兄真真可惡,幸好我還有師父給的斑竹令可以對付他?!毕氲交ㄍ涌吹桨咧窳顣r無奈的神情,杜藍心裡才略微好過了一點。不過,她心裡也有點小小的疑惑,爲什麼大師伯會命令他的門下弟子看到斑竹令便禮讓三分?難道大師伯曾經欠了師父一筆還不清的債務?光看花陀的醫術,便知道大師伯的能耐,有什麼債是他還不了的?
及至杜藍沐浴完畢回來,凝香已經在侍候著葉嘯樓和花陀喝酒。杜藍本想順著牆角溜上樓去,卻被葉嘯樓給叫住了:“藍兒,過來。”
杜藍無奈地不著痕跡地嘆著氣,慢吞吞地捱上前去,行禮道:“大少爺有何吩咐?”
葉嘯樓不懷好意地將杜藍從頭打量到腳,笑嘻嘻地說:“你這衣服領子開得太高,應該低一點,露出肚兜的一角纔好看。凝香,明兒讓布莊給藍兒趕製一件低胸的紅裙,配上藍兒的綠色肚兜,也讓前來賀壽的賓客看看,我們府上就算是最次的丫鬟,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的?!?
凝香呆了片刻,低聲應是?;ㄍ诱酥槐埔?,聽到葉嘯樓這話,那酒似乎是直接進了氣管,立刻嗆咳起來??赡樕霞∪馀で置魇切Φ米兞诵?。
杜藍的耳根都紅了,兩手卻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猛地擡頭怒瞪了葉嘯樓一眼,立刻又飛快地低下頭去。可是這一眼已經露了痕跡,葉嘯樓笑嘻嘻地看著杜藍,暗道:“果然是你!”
ωwш? ttκan? ¢ 〇 剛纔那一眼,杜藍又羞又惱,情急之下忘了收斂眼中神光,那一閃而逝的碧瑩瑩的光芒和靈動的眸子,早已被葉嘯樓看在眼裡。
“凝兒,你看你的眼睛哭得都像兔兒眼了,早點去歇著吧,別讓人明天看見了,說咱們葉府虐待丫鬟。”葉嘯樓溫柔地吩咐:“有藍兒在這裡倒酒就行了?!?
凝香上樓休息去了不提,卻說杜藍呆在大廳裡,一邊替葉嘯樓和花陀斟酒,一邊把銀牙咬得差點沒碎掉。如果是在往常,葉嘯樓這樣調戲她,她怎麼也得回敬兩句,反正藍兒這個丫鬟在葉嘯樓面前從來都有點陽奉陰違的??墒侨缃駝邮衷诩?,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所以心裡再氣憤也只能忍著,心裡尋思:“咱們走著瞧,待會兒我去嚴府把東西拿到手,定要回來好好地報答你一番?!?
可是,天不從人願,葉嘯樓和花陀的這一場酒,竟然一直喝到了天亮時分。等到兩人醉醺醺地互相扶持著跑到花廳裡撲倒在牀時,凝香已經起了牀,葉府裡的下人們早飯都快準備好了。
杜藍頂著兩隻哀怨的熊貓眼,頭痛欲裂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哪裡還有精力去夜探府臺府?何況,窗外明媚的光線也提醒她,要夜探至少也得先到下一個夜幕降臨。
杜藍這一覺昏昏沉沉地睡去,直睡到晌午時分才被凝香叫醒。凝香的情緒看起來仍然有些低落,把杜藍叫醒後,悠悠地道:“藍兒,我知道你昨晚一夜沒睡,但現今睡了一個上午,也應該起了。如今府里正忙得不可開交,這戲月樓裡卻只剩我們兩個丫鬟,如果出了什麼紕漏,叫孫大娘知道可就壞了?!?
杜藍扶著頭坐起來,發現自己今晨衣服都沒脫就睡下了,如今那綢裙上已經有不少皺褶,看起來頗爲狼狽。她從牀上下來,起身去開衣櫥,想找一身平整的衣服換上,凝香卻指著桌頭的幾案道:“藍兒,今兒上午布莊的掌櫃抽調了三個高手裁縫,少爺讓給你做的新衣剛纔就送過來了?!?
杜藍一眼看見幾案上那疊得整整齊齊的大紅紗裙,不由得滿頭黑線,腳下突然間有些發軟。凝香卻毫無所覺,繼續輕聲道:“這種紗裙的面料是今年新出的,質地輕盈,觸手軟滑,還摻雜了金線,款式也是按少爺說的做出來的,藍兒你快穿上試試?!毖哉Z間,她似乎還頗爲羨慕。
杜藍咬著牙白著臉搖頭道:“不,不用了。凝香姐姐,大少爺昨晚是喝醉了,醉話怎麼能當真呢?這衣服太豔,我實在是不習慣,如果姐姐喜歡,就送給你吧?!?
凝香撅著豐滿紅豔的雙脣,總算恢復了一點平時的嬌憨情態,悶悶地道:“不行,這是少爺吩咐給你做的,我可不能穿?!闭f到這裡,她似乎覺得有些沒面子,於是又酸溜溜地道:“我又不喜歡紅色,等少爺醒了,我求他給我做套淺黃色的,那纔好看。”
杜藍搖了搖頭,轉身還是去開衣櫥,同時低低地冷笑道:“不錯,憑著凝香姐姐的手段,這倒是小事一樁。”
因爲杜藍說得極輕,凝香並未聽得清楚,不由得發問:“藍兒妹妹說什麼呢?”
“沒什麼,”杜藍嘆了口氣,緩緩地道:“我只是在想,該穿哪件衣服。”
凝香撇嘴道:“藍兒妹妹,你還是聽少爺的話,乖乖穿上那件紅的吧,不然,依著少爺的脾氣,恐怕呆會兒他會替你親手換上?!?
“呃……”杜藍呆了片刻,耳根又紅了一片,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在經過一盞茶的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終於咬牙切齒地抓起了幾案上的大紅色夾金線的紗衣。
委委屈屈地穿好衣服,杜藍往自己身上瞅了幾眼,無地自容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大紅的衣服本搶眼,再加上幾縷金線,弄得她活像一個待嫁新娘。偏偏這衣服的領口還開得頗爲豪放,不僅露出了一抹淺綠的肚兜,更遮不住胸前一片雪白細膩的肌膚。杜藍很想將這肚兜換成一個協調一點的顏色,可是想到凝香的話,她還真怕葉嘯樓來一句“要不要本公子幫你換肚兜”。依著葉嘯樓一貫的惡行,他是很有可能說出這種混帳話來的。
總之,不管杜藍心中有多不甘願,迫於葉嘯樓的“淫”威,她也只得暫時隱忍。一邊往胸前裸露出的肌膚上抹上一層粉末,使肌膚看上去光澤稍暗,肌理也顯得粗糙了一點,杜藍握緊小拳頭,恨恨地低喃:“今夜——就是今夜!本姑娘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低著頭走出房間,凝香看見杜藍一身耀眼的打扮,也忍不住愣了好一會兒。杜藍苦笑道:“凝香姐姐,今天我不出門了,如果外面有什麼事都你去,好不?”
凝香看見杜藍這身打扮,低落的心情總算有所好轉,忍住笑道:“好吧。那你去叫少爺和花神醫起牀,我去回稟老爺和夫人??腿艘呀泚砹瞬簧?,而且……那位王姑娘也來了。”杜藍注意到,說起這王姑娘的時候,凝香的眼裡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閃動。其實,她自己心裡又何嘗是個滋味兒呢?本來她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騙著葉嘯樓訂下一門親事,不料現在他對王月柔一見鍾情了,她卻反而失落起來。
凝香離開了好一會兒,杜藍才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然後她想起凝香臨走時說的話,不由得“啊”了一聲,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凝香叫她去叫葉嘯樓和花陀起牀?難道要讓她穿著這身丟臉的衣服去讓葉嘯樓和花陀笑話?
杜藍到樓下打好熱水,鬱悶地走到花廳門前,門虛掩著,她悄悄地從門縫處往裡望,卻見那雕花的大木牀上,葉嘯樓和花陀猶自睡得酣甜。兩人都沒脫鞋,葉嘯樓仰躺在牀上,而花陀更好,直接用葉嘯樓的胸膛做了枕頭,睡相猶如做了美夢的孩童般,嘴角掛著幸福的笑意。杜藍看得有點傻眼,花陀現在的樣子,竟然又讓她生出了那種隱約的熟悉感。
一向供葉嘯樓荒唐的牀上,如今竟然睡著兩個男人,而且其中一人趴在另一人的胸膛上,嬌弱的表情猶如女子。瞄瞄兩人睡得無比親暱的姿勢,雖然知道是兩個醉鬼,杜藍還是忍不住輕輕地啐了一口,然後才騰出一隻手敲門。
牀上的兩個人,在聽到敲門聲手,不約而同地有了反應?;ㄍ討醒笱蟮乇犻_眼,似乎還有些捨不得這軟硬適中的枕頭。葉嘯樓卻先伸手把花陀推開,揉著胸口道:“花兄,你的睡相還是這麼差勁!”然後才揚聲道:“進來!”
杜藍推開門,低著頭,用比蝸??觳涣硕嗌俚乃俣?,慢慢地挪進花廳,手中端著一盆熱水,低低地道:“大少爺,花先生,請淨面。”
窗外透進的明媚的陽光照在杜藍紅豔豔的長裙上,使得她如同一盞暗夜裡的紅燈籠般耀眼。葉嘯樓和花陀同時瞇起眼來,狐疑地打量了杜藍幾眼,這才若有所悟地同時勾起嘴角,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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