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看不起我,我殺了你?!彼就接駜航袊讨停瑥堁牢枳σ獡湎蛏蛟隆?
司徒擎連忙拉住了她,就自家姐姐那點兒花拳繡腿,沖上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司徒玉兒卻不領情,反而轉(zhuǎn)頭怒瞪向司徒擎質(zhì)問道:“你干嘛攔著我?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覺得我這個姐姐借了你的光了?”
“姐姐?!彼就角姘櫫税櫭迹瑢λ就接駜旱膽B(tài)度也禁不住有些不悅起來。
雖然他并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但是穆王府前幾年的敗落和現(xiàn)在的風光相比絕對是天壤之別。
沈月的話雖然不好聽,卻是實話。
而司徒玉兒的反應卻是完全否決了他的功勞一般,他心里難免有些發(fā)堵。
沈月嘲諷地看了司徒玉兒一眼,又看向司徒擎,忠告道:“想讓自己的親人過得好沒錯,但有時候并不是一味付出便是好的,對方可不一定會領情。聽聞司徒將軍治軍是一把好手,不過這治家的手段卻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穆王府也是一家子糊涂蟲,借著兒子風光起來,對這個兒子卻并不怎么看重,反而寵愛著司徒玉兒這個什么都不會只會闖禍的草包女兒。
一大家子人對司徒擎沒有半點幫助不說,還總是給他拖后腿。
偏偏這司徒擎對敵人冷酷,對自己的家人卻超乎尋常的容忍。
現(xiàn)在邊境看起來安定,實際上卻是暗潮涌動,朝中又缺少將才,顯德帝才會容忍著司徒擎和穆王府。
但,等哪一天邊境安寧了,或者朝中出了可以替代司徒擎的將才,司徒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能保住命就算萬幸了。
不過,看司徒家如今的行事,保住性命的可能性還真的微乎其微。
一旦顯德帝決意清算,司徒家的罪名不夠誅九族也差不多了。
她敬重司徒擎是英雄,打算救他一命,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從戰(zhàn)場上保下來的人,最后卻被自己的家人給連累死了。
“我言盡于此,將軍好自為之。”沈月丟下手中的鞭子,漠然轉(zhuǎn)身。
“等一等?!彼就角嫒滩蛔柕溃骸案覇栃〗惴济??”
沈月的話讓他頗有觸動,心中禁不住產(chǎn)生了一抹好感。
當初,他便是不甘平庸,不想和家人一輩子都活得那么壓抑才小小年紀便毅然奔赴邊城從一個小小的士兵做起,幾次險死還生才做到這將軍的位子。
如今他看似風光,可誰又知道他當年所受的苦?誰又知道這份風光之后的危機?
當初穆王府雖然敗落了,他到底也是世子,從小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小年紀到了邊城,一下子變成最普通的底層士兵,其中艱難痛苦根本難以相信。
好在,他堅持住了,這些也都過去了,他并不想讓家人知道這些,徒增悲傷。
可是家人卻是半點都不理解他,只會仗著他的威名作威作福。才從邊城回來不到一個月,他就已經(jīng)為姐姐處理了好幾起爛攤子了。
偏偏帝王和御史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對皇上明明忠心耿耿,卻依舊免不了被猜忌。
這兩頭忙亂,實在是比他在邊城打仗還累。 今天,終于有個人理解他了,他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吧?
“沈月。”沈月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絲毫停頓。
沈月?司徒擎品味著這個名字,禁不住微微勾了勾唇。這女子確實襯得起這個月字,光明而皎潔,卓卓不群。
看她的應該也是權貴之家的小姐,這兩年母妃沒少給他介紹世家女子,怎么卻沒有她呢?
也不知她到底是誰家的。
司徒玉兒卻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便跳起了腳,“這賤人就是沈月?”
司徒擎自動忽略了“賤人”二字,反正在他姐姐嘴里,除了她自己和母妃之外的女人,基本就沒有沒被她罵過這兩個字的。
“姐姐認識沈小姐?”對他來說,這才是重要的。
“你問她做什么?”司徒玉兒瞬間警惕起來,“你也看上她了?”
司徒擎習慣性地想要否認,但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怎么就是說不出來。
似乎,他對沈月確實有些好感,只是……
不等他深思,司徒玉兒便跳起腳來,“果然,我就知道那賤人就是個狐貍精,就知道到處勾引男人。勾引了寒王殿下還不夠,還要勾引你。不對,她剛剛還想離間我們姐弟的感情,我看她根本就是生來克我的?!?
司徒擎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般風華氣度的女子竟然是庶女?怪不得他之前并未見過這女子的畫像呢,以母妃對嫡庶的看重,他的世子妃人選自然不會有庶女的存在。
接著,才想起沈月已經(jīng)和墨王有了婚約,心里不免升起一陣遺憾。
他轉(zhuǎn)頭看向司徒玉兒,本想規(guī)勸幾句,卻先被司徒玉兒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心里忍不住多了一抹猜疑。
明明他去邊城之前,姐姐不過是脾氣稍微驕縱了些,但心地還是善良的。
可是,這一次從邊城回來,姐姐卻變得讓他有些認不出來了,對下人和平民動輒便打罵責罰,甚至有兩次若不是他阻止的及時,說不準就出人命了。
還有剛才鬧市縱馬,鞭打女童的事……
之前他看不過去,說了姐姐幾句,父王和母妃卻是處處護著姐姐,為姐姐開脫,他心里對姐姐的印象也更多停留在五年前,一直努力的說服自己姐姐還是那個驕縱卻善良的女子。
但,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會有這惡鬼般猙獰的面容嗎?
他是不是該重新認識一下他的姐姐了,又或者他所有的家人都該重新認識一下?
“姐姐許是想多了,沈小姐和墨王早已訂婚,她那般光風霽月的女子定不會再與其他男子有所曖昧的?!彼就角骈]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心平氣和一些。
司徒玉兒卻根本聽不進去,只覺得司徒擎完全被沈月迷惑住了,忍不住怒道:“你還在幫那賤人說話,我看你就是被那賤人給迷住了??蓯?,不弄死那個賤人,我就不姓司徒?!?
“姐姐?!彼就角媾攘艘宦?,終于忍不住冷了臉,“我早就跟你說過,寒王殿下并不喜歡你,那是真正的皇子龍孫,他不愿意娶你,誰都勉強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清醒些,盡早找個如意郎君嫁了?!?
“你既然不愿意幫我,就少管我的閑事?!彼就接駜豪湫α艘宦?,便揚長而去。
司徒擎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皺的更深,卻也無可奈何。
父王和母妃對姐姐追求寒王之事都十分支持,只覺得姐姐嫁給寒王,攀上了皇室,自家便能高枕無憂。
若是寒王將來登上那九五之位,穆王府更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他的反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希望姐姐不要真的鬧出什么大亂子罷了。
另一邊,帝修寒派來保護沈月的人卻是立刻便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報了上去。
“司徒玉兒?!甭牭竭@個名字,帝修寒禁不住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為人雖然冷漠,但對于愛慕自己的女子卻也至多是冷淡拒絕罷了,并不至刻薄,司徒玉兒卻是例外。
實在是這個女人太過死纏爛打,囂張跋扈。
這女人不僅喜歡抓住一切機會纏著他,言談間更是仿佛將他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不少女子就因為不經(jīng)意多看了他一眼,便被這司徒玉兒找上門羞辱欺凌。
那些女兒被欺辱的人家,在記恨司徒玉兒的同時,不免會遷怒到他身上,沒少給他惹麻煩。
偏偏顧忌著司徒擎的存在,他竟是不能弄死司徒玉兒。
“派人告訴司徒擎,管好司徒玉兒,若是那女人再惹到本王頭上,就別怪本王手下無情了?!比羲就接駜号龅剿牡拙€,司徒擎又算什么。
“是?!鼻逍旃眍I命,心情愉快的下去傳令了。
他早就看那司徒玉兒不順眼了,那女人若不是有個好弟弟,又算什么東西?竟然還敢看不起他?
當年那一鞭之仇,他可牢牢地記著呢。
這會兒,這女人終于惹怒王爺了,有仇不報非君子。
墨王府,帝塵墨一臉暴怒地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帝修寒,你欺人太甚!”
他回了王府便派了手下在寒王府附近等著,等沈月一出現(xiàn)便將她帶到墨王府來,卻不想,他的人才要現(xiàn)身,便被人給攔住了。
說來也巧,那人正好認識那攔路者中的一人,記得他曾經(jīng)跟在帝修寒身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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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墨王府便將這事添油加醋地報給了帝塵墨。
他的未婚妻身邊竟有別的男人安排的人保護,這讓向來心眼比針尖兒還小的帝塵墨如何能忍?
他看不上沈月是一回事,沈月被別的男人看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況,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似乎還不是帝修寒剃頭挑子一頭熱。
但是,他素來愛面子,能派一個人去叫沈月過來已經(jīng)算是放下身段了。
要是讓他親自去找沈月質(zhì)問,他可拉不下那個臉。
對了,昨日丞相府好像剛送來一封賞荷宴的帖子,時間就在明日……
帝塵墨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與此同時,沈薇薇正挑眉看著心腹丫鬟錦云,問道:“你確定沈月和司徒玉兒起了沖突?”
錦云忙道:“是,奴婢的表哥看的真真的,絕不會錯。”
“好。”沈薇薇撫掌大笑道:“看來明天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