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三天了,困在天牢中的龔興文等人可是滴水未進,神情有些迷糊,突然聽得天牢門開啓,看見周裕入走了進來。
“哈哈哈,怎麼樣?這天字一號房住地還行吧?”
天星和霖雨不答,龔興文起身道:“把張紀海給我找來,我要見他。”
周裕入露出邪魅一笑,一劍將牢門上的鎖鏈斬斷,走進天牢中,用劍指著龔興文道:“你確定你真要去見他?”
龔興文覺察到有些不對勁。
“怎麼?他不敢來?”
“不是不敢來,而是來不了。”
“那你告訴他,要是他想要得到他希望得到的東西就必須來見我。”
“他是來不了,但我可以送你去見他啊。”
龔興文聽出話中的玄機,擡頭望著他道:“莫非你殺了張紀海?”
周裕入看也不看他一眼笑道:“哈哈哈,聰明!只要你交出青龍軍符,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龔興文有些遲疑。
“那她們呢?”
周裕入本來就不想與冷月宮爲敵,冷月宮的宮主皎月在中原武林人士中口中可是傳說中的人物,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冷月宮無法與自己手中的五十萬大軍抗衡,自己的生命也有極大的威脅。妙風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單獨與她交手都打不過,要是當真惹怒了冷月宮,皎月出宮那還了得,況且自己與冷月宮本來就沒什麼樑子,完全是因爲龔興文。聽她們說龔興文也是她們要找的人,這麼說就算是自己不將龔興文殺了,那她們也會帶龔興文回去覆命。她們一走,那這雲(yún)南不是我的天下了嗎?
“當然可以一起走,不過她們得立下毒誓此生不再踏上雲(yún)南一步。”
龔興文望向天星和霖雨。
霖雨對龔興文道:“我完全聽你的。”
天星也點點頭。
周裕入道:“既然如此,那就交出青龍軍符吧。”
“你先放了我們出去。”
周裕入也是豪爽。
“可以!”
周裕入對著左邊靠牆的第三根鐵棍上敲三下,又走向右邊靠牆的三根鐵棍上敲三下,然後左二右二,左一右一。周裕入手抓著最裡面的棍子一扭,“哐當”一聲,鐵籠垂直上升,將三人放了出來。
霖雨見得救,高興地拉住龔興文跳起來,她年紀本就只有二八芳齡,還帶著一些小孩子的青澀,性格上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龔興文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爲剛剛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無意往懷中一摸,青龍軍符竟然不見了蹤影,這是千萬不能讓周裕入發(fā)現(xiàn),一旦被他知曉了真相,搞不好自己這三人馬上會身首異處。
周裕入道:“怎麼?還捨不得離開嗎?要真是這樣,我特批準你們在這裡住一輩子,另外我還供你們吃喝,哈哈哈。”
龔興文抱起地上尹長風的屍體,邁著沉重的步伐,跟著周裕入一步一步向天牢外走去,剛一出天牢,外面的士兵何止萬千,比三日進來時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難怪周裕入敢把他們?nèi)朔懦鰜恚亲约簞恿艘稽c小心思,周裕入只用一聲令下,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萬箭齊發(fā),此處又是開闊之地,終究要被射成篩子。
龔興文的心情更加沉重,沒想到周裕入還留有這一手,如今青龍軍符不在身上,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實情,那三人在劫難逃。他哪裡知道,周裕入不殺他們?nèi)瞬皇且驙懰羌蓱劺湓聦m。龔興文一直以爲是自己救了天星和霖雨,殊不知是天星和霖雨冷月宮使者的身份救了自己。要不是這個原因,周裕入早就把龔興文殺了,人的死了,那他身上的什麼東西都可以得到。
龔興文道:“你們先走,我不會有事的。”
天星拉住霖雨,霖雨掙脫天星的手,跑過去拉住龔興文的衣襟,回過頭來對著天星道:“興文不走,我也不走。”
龔興文大吃一驚,要是霖雨不走,那待會兒更加不好脫身,對著霖雨道:“聽話,你先走,我不會有事的。”
霖雨望著龔興文淚流滿面,使勁搖頭。
龔興文有些惱怒道:“你走,馬上給我走,要是你現(xiàn)在不走,以後就別想再見到我。”
霖雨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要是現(xiàn)在拋下他不管,有可能這一去就是永別。
周裕入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上前對龔興文道:“要她們先走可以,不過你得拿出軍符讓我瞧瞧,這虧本的買賣我周裕入可做不出來。”
龔興文心裡猛然一震,這青龍軍符壓根就不在自己身上,被周裕入發(fā)現(xiàn)那還了得。
“先放了她們。”
龔興文這一句話更加印證了周裕入的猜測,拔出長劍道:“敢耍我,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
“報……”一士兵急匆匆趕來。
“說!”
“蔡文琚和楊雪松被人救走了。”
周裕入大怒道:“一羣飯桶!”長劍一揮,那士兵的頭顱被斬下,在地上滾了幾圈掉進了旁邊的深潭之中,濺起了一團紅色的水花。蔡文琚等人一旦被救,那就失去了手中的籌碼,差點讓憤怒佔了他的理智。
龔興文三人已經(jīng)多日未曾進食,神情有些恍惚,站都有些困難,哪裡還有力氣反抗。周裕入不費吹飛之力就點住了他們?nèi)说难ㄎ弧?
“報……根據(jù)周將軍的密令,駐守邊關(guān)的五十萬大軍已經(jīng)在城外二十里紮營!”
“哈哈哈”周裕入狂笑,望著三人道,“我要讓這些人死無全屍。”反身一劍,劈向龔興文的頭顱,因爲穴位被點無法避開,眼看就要身首異處。突然閃進一人,正是妙風,右手一揚,一枚銀針激射而出,打偏了周裕入的長劍。
周裕入吩咐左右將三人押住,看著妙風道:“你輸了?”表情甚是狂妄。
“呵呵,是嗎?”妙風回答道。
周裕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就算妙風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不應(yīng)該孤身前來面對這好幾百的強弓弩手。
“說吧,交換籌碼。”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彭彧和朱雀軍符都在我的手上。”朱雀軍符確實在,彭彧卻是不在。
“我會相信你?”當週裕入說出這句話時明顯底氣不足,因爲他知道妙風的脾氣,她絕不會說假話。不一會兒他看到了一樣?xùn)|西令他不得不信,那就是妙風手上的朱雀軍符。
妙風道:“少在這裡給我拖延時間,你的五十萬大軍已經(jīng)陷入了包圍之中,別想著他們會趕來。”
“哈哈哈”周裕入還是一如既往的狂笑,只不過表情有些不自然。
“報……我軍在城外被邱磊大敗,周涵將軍已經(jīng)犧牲。”
周裕入一腳踢向地上那士兵,用力過猛,活生生將他踢進了深潭之中,那士兵立即爬起,跪在周裕入的身前。
“你他媽的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邱磊不是早就被張紀海殺掉了嗎?”
“屬下起先也不敢確定,仔細觀察之後確認是邱磊沒錯,那能在百步之外射殺周涵將軍,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還有如此好的箭法。”
聽得周裕入後背陣陣發(fā)寒,看來妙風所言非虛,搞不清清楚邱磊是怎麼還活著,望著眼前的妙風,好像明白了一些。
妙風道:“怎麼樣?這買賣你是做還是不做?”
“放他們走!”周裕入想眼前這人武功甚高,只得暫避鋒芒,要是真將他們逼急了,來個魚死網(wǎng)破,他們死了不要緊,不要白白浪費了十年謀劃。
妙風看著三人走遠,把手中的軍符甩向空中,在周裕入接到軍符時妙風帶著幾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所有人都和邱磊派來接應(yīng)的人匯合,衆(zhòng)人才明白哪裡是將五十萬大軍包圍,只不過是兵行險招,用計騙的小兵謊報軍情,加上週裕入沒有沉住氣,本身就不想與冷月宮爲敵,纔會如此輕易上當。
妙風拿出的朱雀軍符確實是真的,那隻不過是彭彧答應(yīng)了唐文的最後一個請求,讓他務(wù)必暗中將龔興文等人救出,所以才造成失手軍符被奪的假象,然後胡編一番,沒想到竟然在周裕入面前矇混過關(guān)。
周裕入來到軍中,手握兩塊軍符,親自做了五十萬大軍的主帥,自從妙風用假邱磊將真邱磊救出之後,邱磊拿著蔡文琚早已交給妙風的青龍玄武軍符,將駐守邊關(guān)的將士召回,也差不多五十萬之衆(zhòng),雙方勢均力敵。
戰(zhàn)爭持續(xù)數(shù)月,每次交戰(zhàn)也在伯仲之間,只是苦了無辜的百姓,到處哀鴻遍野,屍骨滿地,他們流離失所,弄得民不聊生。
數(shù)月之後,妙風等人接到冷月宮宮主皎月的飛鳥傳書,令妙風、天星、霖雨帶著龔興文馬上回宮覆命,四人不得不走。倘若這四人一走,蔡文琚勢力大減,最後會陷入被動的境地。無奈之下最後蔡文琚見奈何不了周裕入,主動相邀談判,周裕入見北方中原虎視眈眈,有調(diào)兵南下的跡象,覺得再和蔡文琚繼續(xù)鬥下去只會讓中原皇帝得了漁翁之利。二人最後達成協(xié)議,以南至普洱北到永仁爲界限,將雲(yún)南一分爲二,各自爲政,一起抵禦中原,永不侵犯。
第二年,周裕入把昆州(今昆明)作爲都城,建立國號爲“周”,彭彧害怕暗中幫助唐文的事情敗露,也怕躲不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悲慘命運,功成身退,拿著周裕入給的一筆鉅額財富繼續(xù)他的江湖。蔡文琚在楊雪松的建議下在大理登基稱帝,建立國號爲“蔡”,封楊雪松爲“護國大將軍”,封邱磊爲“征討大元帥”,封侯夢然爲“國傾公主”。
此後數(shù)十年,周裕入修生養(yǎng)息,一有機會就到處攻伐,佔領(lǐng)了不少的肥碩之地,極盛時期領(lǐng)土向南延伸至今天的越南首都河內(nèi),向東到了瓊州海峽,向北佔領(lǐng)了貴陽。但令周裕入遺憾的是六次北定中原都以失敗告終,古稀之年望著地圖,時常對子女長嘆:“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擔心自己今生不能統(tǒng)一大業(yè),果然一語中戳,最後無疾而終,享年八十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