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坐在餐桌邊,手里拿著勺子攪著碗里的粥,卻并沒有要喝的意思,目光呆滯的盯著自己的盤子。
木季賀看著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梁洛,忍不住說道:“丫頭,你別攪了,那粥都涼了。”
“哦。”經(jīng)木季賀這么一提醒,梁洛恍然回過神來,停止攪動,舀了一勺送到嘴邊。
“丫頭!”木季賀一筷子打翻她的勺子,“都涼了你就別喝了,讓廚房去熱一下。”
梁洛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時將桌上的碗朝里面推了推,起身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說罷,便真的轉(zhuǎn)身離開餐廳。
木季賀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免狐疑,小聲嘀咕著:“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這副樣子?難不成和宇皓吵架還沒和好?不是聽璐璐說已經(jīng)和好如初了嗎?”
就在木季賀暗自嘀咕的時候,眼前突然一暗,木盛榮凜眉看著木季賀,“你怎么自己先吃上了,沒叫洛洛起床嗎?”
木季賀委屈的很,對木盛榮什么事都找他,尤其是有關(guān)梁洛的事,這讓木季賀很是不滿。
破天荒的出聲抗議著:“爺爺,你能不能不偏心的那么明顯啊?洛洛那丫頭都這么大了,她自己的決定自己能做主,被你問的像是她不能自理似的……”
木季賀的話讓木盛榮有幾分不悅,語氣帶了幾分責備:“我只是問你洛洛起床沒,你怎么這么多話?什么偏心不偏心的,洛洛在國外自己一個人住了這么些年,就算我真的偏心她有什么不對的嗎?”
木季賀無話可說,默默低下頭,低聲嘟囔著:“她似乎心情不好,連飯都沒吃兩口就又回楓園了。”
聽聞梁洛沒吃東西,木盛榮的眉頭頓時就蹙緊,招呼著廚房。
“做點洛洛愛吃的給她端房間去!”
“好。”
看著木盛榮特意囑咐著廚房里的傭人,木季賀酸溜溜的嘟囔道:“還真是說偏心就偏心到了極點啊!關(guān)我緊閉的時候怎么不不特意讓人給我送書房一份啊!”
木盛榮并未聽清他的嘟囔,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沒說好話,便甩過來一記目光,問道:“老四,你又嘀咕什么呢?是不是最近手癢了想練字了吧?”
一聽練字,木季賀瞬間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忙改口道:“沒,我是說等廚房做好吃的,我親自給洛洛送過去,監(jiān)督她吃完。”
看他一臉笑瞇瞇的,木盛榮倒也懶得同他計較,就此也就罷了,不同他置氣。
很快傭人就將煮好的小餛飩端出來,正要送去楓園,但聽木盛榮冷聲吩咐著:“等會兒,把它端過來,讓四少爺送去。”
木季賀咬著雞蛋的口驀地一僵,咽了不是,吐了也不是,尷尬的看著木盛榮。
“你不剛剛說要監(jiān)督你妹妹吃飯啊?怎么?難不成只是說給我聽的?”
“沒有,我這就去送。”在木盛榮面前他哪敢造次,連忙隨便扒拉了兩口粥,端著煮好的餛飩要給梁洛送過去。
還不等木季賀走出去,就撞見了要出門的梁洛。
“誒?你
出去啊?去哪兒?”木季賀主動詢問著,他也知道自己不問全了等會兒也沒辦法回復木盛榮。
梁洛有些許匆忙,似乎很急的樣子,隨口敷衍道:“我有事,現(xiàn)在就得走。不跟你說了四哥,我先走了。”
不顧木季賀的追問,梁洛風風火火離開,人都沒了蹤影才聽木季賀喊道:“那你的餛飩怎么辦?”
遠遠傳來梁洛的聲音:“你替我吃掉吧!”
望著那碗還熱氣騰騰的餛飩木季賀一臉無奈,拿他當垃圾桶嗎?
車上,梁洛幾次催促著司機:“快點!再快點!”
司機也是一臉為難,謹慎提醒著:“小姐,已經(jīng)是最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那你也開快點!出了事我全權(quán)負責。”梁洛覺得她已經(jīng)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的飛機應(yīng)該要飛了,她怕來不及送他。
見梁洛都這樣說了,司機更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將車開的又快了幾分。
然而上天似乎在捉弄她一般,就在她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偏巧在橋上堵了車。
等了不過幾分鐘,梁洛頻頻看向手表,樣子著急的很。
“還有多遠?”梁洛追問著。
司機略微思忖了一下,緩緩道:“大概還有兩三公里吧,下了橋就是了。”
聽此,梁洛僅是猶豫了一下,便推開車門。
“小姐,您這是干什么?”
“我自己走過去。”說話間,梁洛已經(jīng)關(guān)上車門離開。
看著她步伐匆匆的背影,司機不禁感嘆:“這是有多著急啊?”
梁洛一邊走一邊看著時間,隨著時間越來越近,竟跑了起來。
她慌亂趕到機場,四處尋找著那個身影,甚至掏出手機一遍遍撥通那個號碼,可是始終是無人接聽。
這讓梁洛更似熱鍋上的螞蟻,沒頭緒得亂轉(zhuǎn)著。
突然間,梁洛意識到白藍對她的重要。她急迫的想見到他,然后跟她解釋。
之前在醫(yī)院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她的心里話,是故意氣他的。
可是現(xiàn)在來看,一切似乎已經(jīng)晚了。
就在她幾欲放棄的時候,白藍的電話被接通。
“白藍,你在哪兒?我在機場,可是我找不到你。”她的聲音有些急,帶著隱隱的哭腔,不等白藍開口便急急問著,讓白藍不由心疼的一顫。
他保持著對她慣有的寵溺,柔聲安慰:“你先別急,我就在候機室,你現(xiàn)在進來,我找你。”
梁洛應(yīng)了一聲,快步走進候機室,茫然的目光上下搜尋著。
“洛洛!”一個聲音輕喚著她,梁洛驀然回頭,在看到朝她招手的白藍的那一刻,她的心才終于放下。
還好她趕到了,她并沒有來晚,她還有時間跟他解釋清楚。
緩步走到他面前,梁洛囁嚅著:“我……我我話跟你說。你……真的打算走了嗎?”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舍不得我了?”白藍嘴角帶笑,同她戲謔的調(diào)侃道:“不過如果你現(xiàn)在后悔了,你求我我還是有可能會留下來的。”
許是不想把分別的氣氛搞的太凝重,所以白藍故意把話說的輕松。
梁洛卻是把這玩笑話當真了。
“我那天的話……”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白藍打斷她的話,扯出一個笑容,假裝著不在意。
看著他的笑容,不知為何,梁洛總覺得他的笑容隱隱泛著苦澀,讓她不由心疼。
“不,你不知道。我那天在醫(yī)院跟托馬斯說的話都是為了氣你而已,我其實并不想趕你走,反而你留在這里會讓我更安心。只是……”
“只是你不想讓我牽扯到你們復雜的關(guān)系里對不對?”白藍接下她說的話,對于梁洛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只是梁洛似乎太低估了他的能力。
不愿兩人再糾結(jié)于這個話題,他也不愿梁洛一直處于愧疚中。
他很清楚自己不會留下來,沒勇氣留下來。不過說真的,縱然他沒勇氣,但只要梁洛肯求他,哪怕只有一句,他也可以為了他毫不猶豫得留下來。
可是,她沒有。
扯了扯嘴角,白藍轉(zhuǎn)移了話題:“雖然我走了,不過你可以放心,時任歌和她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恐怕現(xiàn)在在外市發(fā)展,不光威脅不到你,也威脅不到秦宇皓。”
聽到他這么說,梁洛一怔,這才恍然,“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抓到時任歌的把柄,又將人從警局里撈出來,偏偏巧合的是時任歌人一出來就不見了蹤影,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而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讓梁洛顧忌的男人k。
即便她將話說的多么無情,可是他還是將她身邊的所有障礙拋棄你才離開。
他默默所做的這一切,讓梁洛感動不已,也為自己趕他離開而愧疚不已。只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感情。
白藍的沉默算是默認了,恰時,大廳里回蕩著登機提醒,時間到了,白藍該離開了,回到那個屬于他的地方。
“洛,有需要的話就聯(lián)系托馬斯,他會幫你的。至于我,大概再也不會再回來了吧?也說不準。”白藍刻意讓氣氛變得輕松些,主動安慰著:“你不要舍不得我了,你的男朋友該吃醋了。好好愛他吧,有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
在梁洛的呆愣中,白藍沖她笑笑,“好了,我該走了,你也回去吧。”
但梁洛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堅決的表明態(tài)度:“不,我看著你走。”
白藍懂得她的固執(zhí),并沒有阻攔她,兀自轉(zhuǎn)身,走進登機的專用通道。
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梁洛的心情糟糕的很。雖然她已經(jīng)跟他解釋了,可是莫名的還是隱隱愧疚著。
在機場的候機室佇立許久,梁洛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一時間什么都不想做,心累的讓她恨不得席地而睡。
這時,秦宇皓的電話突然打進來,梁洛接通,聽到他無比親切的聲音:“你在哪兒?我聽老四說你連早飯都沒吃就出去了。”
熟悉的關(guān)心,熟悉的溫柔,讓梁洛不由間酸了鼻子。
她道:“皓,你來接我吧,我在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