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成婚,冷少別霸道 150 噓……桑桑受委屈了是么?(3000+)
微涼的紙巾,沾著水碰到了她臉上。
秦桑榆微微一顫!
這才回神。
眼底,陸青垂著的睫毛很長,像年少時一樣,將他羞赧內斂的情緒都遮掩住,這一看,秦桑榆心里突然涌上了無比酸澀的情緒來,他一抬眸,兩人眼睛猛地對上,她錯愕尷尬,他眸光深邃,只對了一秒,眼神就顫抖著移開島。
“我沒事,我自己來。”
抓過了紙巾,她自己胡亂擦著。
陸青看了一眼那五指分明的紅痕,輕聲道:“不打算告訴我這都是怎么回事?”
“有必要嗎?”她仰起小臉,明明不卑不亢,眼眶卻紅了,“這是我的家務事。”
陸青深深凝著她:“聽著跟你哥哥有關,也應該跟我有關吧?”
秦桑榆喉嚨一噎。
酸澀急劇上涌。
將紙巾攥成一團丟進垃圾桶,一笑:“原來陸主任想聽的是跟自己的有關的那一部分,那部分沒什么好說的,我利用你做了對我自己有利的事,我做錯了,對不住!別的還想聽什么嗎?”
陸青死死抿唇,薄唇微微緊繃成一條線,像在隱忍。
“你也真是搞笑,”她笑得更開了,像藏著哭一樣,“你都要結婚了,卻還在糾結當年的事?陸主任,我以為你已經被你未婚妻給治愈了呢,至于那么糾結嗎?我騙了你的身而已,你的心現在已經不在我這兒了,難道還要揪著我不放?”
“省省吧,”她死死壓住喉嚨里的哽咽,“當年的事我早就忘了,愧疚在我這兒,早就沒有了。”
一字一頓地說完,她頓了頓,抬腳就走。
擦過這個男人干凈到極致的白襯衫。
陸青猛地伸手狠狠拉住了她的胳膊,轉身看著她。
他一度覺得這個女人可憐,都是為什么?為什么會覺得她可憐?陸青現在想清楚了,不過是他覺得她有可能也還是愛他的,應該也會跟他一樣對當年的事情念念不忘。還是,淪陷在愛情里的男人都是傻瓜?真相就應該像秦素容說得那樣,秦桑榆現在跟他糾纏,不過是因為發現他陸青還是一個好騙的、純情的、不錯的男人?
“你說得對,”冷眸里泛著一縷嗜血的猩紅色,他問,“我都要結婚了,以前的一些事就不想糾結,得問清楚,所以秦桑榆——你告訴我,當年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拋下我?”
你為什么……要拋下我?
這幾個字,一字一句,都泣血一般,十年來在他心里問過無數次,卻從來都沒有人回答。
回答我。
秦桑榆,回答我!!!
那纖瘦的背影顫了一陣,終于回頭,眸光清冷地盯著他。
“你還不明白?”
“當年我要跑啊……可我當時早就被監控了起來,我跑不掉的,我要不跟你說想跟你私奔,你這個笨蛋怎么會連想都不想地、后果都不顧地帶著我一起跑?”
她仰著小臉,神情里透出一絲難耐的疑惑,目光很是同情:“我當年的確是要私奔,不過不是跟你。陸青,我要逃走的那部分計劃里,從、來、沒、有、你。”
真相,終于是這么血淋淋地撕開在他面前了。
十年前,他死都不愿意面對的一切,現在,竟被她生生逼著,面對了。
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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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心里他真的這么猜測過,這么殘忍地想過,可他終究不舍得掐滅自己的最后那一點點希望,他多希望,她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想的,她也舍不得。
可是他錯了。
那一瞬間,陸青仿佛聽到自己左胸腔有什么東西裂開碎掉的聲音,像玉一樣脆弱,他掐著她胳膊的手驟然就變得無力,捏都要捏不住。
他下顎緊繃著,凝視著她,微微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所有的質問都被迫沉默在了這一場殘忍的對峙中。
原來是這樣?
桑榆,是這樣嗎?
有些人你以為永遠不會再被她傷害,你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錘煉得足夠堅硬了,卻還是被她一擊即碎。且毫無還手之力。
陸青握著她的胳膊,仰頭,吸氣,最終冷冷地轉過身軀,強硬地推開了她。
“走。”
他泛白的唇里冷冷吐出了這個嘶啞的字。
“秦桑榆,走。”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他雙臂撐在盥洗池上,握著池子邊緣用力很大的樣子,仿佛下一瞬她再不走,迎來的便將是他的崩潰和爆發一樣
像……再次被捅了一刀的困獸!!
秦桑榆愣愣地看著他的身影,他弓起的背,像在承受著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她想要上去安慰他,就像當年那樣,她想回到那個房間,叫醒被她打昏的他一樣,可是不行。
生命的野獸永遠強逼著她往前走,不許后悔,不許回頭。
秦桑榆抿住蒼白到透明的唇瓣,轉身,大踏步地走過去,推門,走出了盥洗室。
一頓飯,依舊吃得嗆聲不斷。
陸青很久之后才從洗手間出來,臉色冷硬地走過去,抓起了莫露的手,冷淡地打聲招呼,就帶著她走了。
莫露很是意外,但手被他抓著,看他頭也不回的樣子,心里竟是歡喜雀躍的。
道了個歉,就被他拽走了。
車上。
“你怎么啦?你不是一直很欣賞那位秦講師,還幫她進了海關?現在怎么甩下人家就走了?”莫露故意酸溜溜地刺激著他。
陸青把車開出去,猛地又“吱——”得一聲踩了剎車!
莫露被安全帶勒得胸口疼,也猛地嚇了一跳!!
“她是我前女友。”
陸青猛然開口說道。
什么?
莫露很是驚訝,盯著他,半晌后終于想明白了,怪不得,他們之間那么不對,也怪不得,陸青對她余情未了!
“那……你們……”莫露知道自己不該傻到提起他們的過去,但她還是想知道。
“她甩的我。是她不要我。”
他啞聲低低說道。
這么多年了。多少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因為怕傷害到他而對此避而不談,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自己面對這個事實,這樣坦然而疼痛地說出,這一句話。
是她不要我。
十年了,他才明白。
莫露心頭驟然一酸,不知怎的,湊過去,輕輕撫上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抓住。
“我曾經以為我就是對她不甘心,我恨她,我想弄明白為什么而已……可原來不是。”
“我還愛她。”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原來一直愛她愛得那么深,否則,他不會這么痛。
“我還愛她,”他靜靜坐起來,輕輕埋頭趴在了方向盤上,嗓音沙啞無力,“露露,對不起。”
莫露聽了,一時愣怔。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心口,驟然騰起了無可比擬的一種痛,她愣愣地盯著他,很久,眼眶終于狠狠地紅了起來。
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再“砰!”得一聲關上,她奪門跑了出去。
“當當當”。
“當當當”,“當當當”。
“我不在,別敲了。”
毯子里的小女人,紅著眼睛把頭一蒙,哽咽說道。
門聲卻還在響。
“都說了不在了,還敲,有病啊……”秦桑榆翻身起來,光著腳就下去開門,門一打開,外面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兒,襯衫西褲,行李外套,正朝她錯愕而溫柔地笑著。
秦桑榆愣了。
“哥?”
岑光舒了口氣,笑著將外套換了只手,道:“怎么,不請我進去嗎?”
“不是,”秦桑榆忙打開門給他讓路,說著說著話眼睛就紅了,“你說你三個
月后回來的,我以為是小尹敲我的門,你沒說要現在……”
岑光把行李拎進來一推,正對著她:“我不是很放心,過來看看。好像我的不放心是對的,我的桑桑這是怎么了?”
她狀態很不好,從南城過來時的那股韌勁、傲氣、光彩照人的樣子,全都沒有了。
秦桑榆看到他,慢慢慢慢地,就眼睛紅了,哭了出來。
岑光心里一痛,上前抱住她,撫著她的頭發將她按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噓……別哭……桑桑受委屈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