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而起,冰山破開。一個全身裹在火焰中的身影從中拔起,眨眼便到了空中。火光收攝,濮陽羽狼狽的身形露了出來。
若非古猿將冰山撞得裂開,濮陽羽恐怕就要真正葬身冰山之中了。通過裂開的縫隙,調動天地之力加持體內火焰力量和武魂之力,以此他才破開了堅冰出來。
漫天冰屑散落在地,濮陽羽隨之緩緩飄落在地,眼見古猿那巨大的身體半數被堅冰覆蓋,鼻子竟也生出酸意。
“謝謝!”濮陽羽走到古猿巨大的身體旁邊,他沒想到古猿竟然為了他獻出生命。雖然之前他準備收服這古猿,但是從來沒想到古猿會如此重情重義。他只是幫助它斬殺了古炎獸,只是觸摸了一下它的眉頭。竟然會讓它以生命來回報。
夜色依舊,天空的星星躲進云層之中。濮陽羽吐出火焰將古猿焚化,火光照亮了半個千狩城。城外遠處傳來一聲聲獸吼,似乎是在祭奠這為濮陽羽獻出生命的巨大古猿。
當古猿的身體完全焚化后,天空漸漸露出一絲魚肚。這不平的一夜,終于過去。
濮陽羽領著三女往另外城門緩緩走去,心情十分沉重。街道上的人都在談論昨夜的強大力量波動。整個城中除了還為覺醒的小孩,都是戰魂。因此,那強大的力量波動任何一個人都感覺到了。
西城門口的大戰成了晨間人們談論的話題,不過很快就被千狩城主死亡這個消息代替了。逃過一劫的城市守衛們準備將這件事上報皇家。偌大一個守城,沒了城主可是一件大事!
這些瑣事,自然不能引起濮陽羽等人的關心。濮陽羽換好一身新衣,在東城門口從新購買了兩架四騎獸車。古猿的死令他心情沉重,感悟也良多。但是他可沒忘了自己這次下山來的主要事情!
怡然將兩架獸車改造成一架,由他駕駛著沖進被陽光鑲了金邊的云層之中。當他飛進云層之中的時候,便張口喊出:“繼續向前,往事不多想!”
接著,自然就是小鶯鶯三女對他的責罵。罵他沒良心,罵他狼心狗肺!打鬧聲,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就將昨夜的沉重氣息掃空。
經過與尚寒一戰,濮陽羽認識到了自己三魂神尊的優勢。即便是有龍魂力量,他也并不是無敵的存在。龍魂力量固然強悍,但是在面對境界遠遠超越他的人的時候,這股力量并不能有多大的貢獻。
他真正的優勢,便是對力量的融合運用。魔魂引動天地之力,與武魂之力結合,通過加持武魂技可以發出威力遠超武魂之力本身的攻擊。同樣,也可以通過加持龍魂力量來發出威力遠超龍魂力量本身的攻擊。
當然,在不同的場合,面對不同的敵人,這種加持可以反過來。就如對戰方青的時候,他嘗試了一次用武魂力量加持魔魂技。
他同樣看到了自己的不足,龍魂力量固然強大,但是他卻沒有獸魂技可以施展。另外就是,以他目前的魂力強度,只能勉強做到加持龍魂力量。
平靜下來后,冉瑩與溫馨齊齊逼他說出自己的身世。濮陽羽自然是沒有告知,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冉瑩和溫馨在他心目中還沒有達到能知道他的秘密這個層次的重要地位。至于小鶯鶯,濮陽羽倒是覺得有機會可以告訴她關于他的一切。
小鶯鶯的親人全都死在了他濮陽羽手中,對此濮陽羽心中十分愧疚。小小年齡便沒了親人。因此,他將自己看作是小鶯鶯的哥哥。他也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讓這個小女孩受到別人的傷害。
千狩城一戰引起了秀明帝國的注意,死巫族毫無顧忌地踏足了盆地,對此他們必須要通報神幻宮。死巫族不像羽民,羽民自持清高,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手傷人。但是死巫族就不一樣了,他們那干枯的身體中充滿了各種邪惡的念頭。他們在面對血與肉的誘惑時,會毫不顧忌地吸食人類血肉。
如果這種邪惡的種族踏足了盆地,將會給盆地帶來浩劫。以前半神一族統治盆地的時候,死巫一族被嚴令禁制踏足盆地!神幻宮掌握了盆地的控制權后,似乎將這方面的規矩淡化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濮陽羽四人除了遇到魔獸的襲擊和一些貪圖錢財的城市守衛的刁難外,并沒有遇到大的困難。在一個城市的力量測試石上,他的修為被判定為七星魂士。顯然,與尚寒一戰讓他收獲頗多。
距離子嬰婚期還有五天的時候,濮陽羽駕著獸車來到了拜月與坦邦兩國交界之處。
拜月帝國與坦邦臨近,今日兩國因坦邦前朝皇室史家之事發生了摩擦,邊境地區正在發生小規模的征戰。不過戰事在兩國皇室的刻意控制下,并未擴大。
乘云獸車在云層之上飛過,天色已漸漸落下夜幕,八匹乘云獸也需要進食休息。顯然四人必須停車休整一夜了。只不過,在這戰火交界中休整,似乎又將渡過不平的一夜。
“怎么辦?”濮陽羽轉頭向車內詢問道。小鶯鶯已經靠在他身邊睡著了,肉嘟嘟的腮幫子讓人很是想上去咬一口。嫣紅的小口微張,露出兩顆潔白的牙齒。
“你拿主意!”冉瑩如銀鈴般動人的聲音傳來,將這個抉擇的任務再度拋回給濮陽羽。
濮陽羽昂頭看著死氣沉沉的天空,口道:“該死,不會是要下雨了吧!”
“這個季節,正是盆地多雨之時。”冉瑩和溫馨并沒有回應他,他便繼續說道,“如果遇到雨夜,那我們可有得玩了。”兩國邊境戰事雖然不大,但是一定會嚴令邊境城市的人口出入。皇家也一定有人親自鎮守城門,這八騎獸車壓根不能進城。
濮陽羽最終決定早早落地,趁著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也還未下雨,在邊境的森林里搭起帳篷。獸車的頂棚并不能避雨,而且乘云獸也懼怕雨水。
雨水并不待夜色落下,便嘩啦啦地開始沖洗著這片大地。濮陽羽頂著瓢潑大雨在森林里面奔走,采集枝條搭建簡易帳篷。小鶯鶯也已經醒來,三女淋著雨,面上卻是帶著笑容。
在天逸峰,幾乎從來不降雨,很多羽民窮其一生都無法看到雨水。在羽民的記載中,雨水是真神對生物骯臟的軀體和靈魂的洗禮。不過,眼看著那乘云獸在雨水中顫抖嘶吼,眼看著濮陽羽為搭建帳篷奔波,她們對這個記載的真實性抱起了懷疑的態度。
“喂,你們幾個別愣著啊!”濮陽羽大聲喊道,“幫我采集枝條啊。咱們幾個淋雨倒是沒事,這乘云獸要是淋死了,難道走著去清月城?”
“我們不會!”溫馨聳聳肩說道,“你搭一次給我們看看。”
“我也不會!”小鶯鶯呵呵一笑,跟著說道。說著還跳了一下,將地上泥水濺起。
濮陽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因為這雨水當著他看三女被雨水打濕后,更顯誘惑的身體了。特別是溫馨,那豐盈的身材差點令他原形畢露。冉瑩身著緊身戰袍,戰袍被打濕后也頗為透明。至于小鶯鶯,這丫頭還得加緊發育一下才行。
濮陽羽甩甩頭,看可以看,想也可以想,但是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不然,自己大好青年的形象可就毀于一旦了。
夜色降臨,雨水卻收了回去。夜色下,一大一小兩個建議的帳篷搭成,八匹乘云獸擠在頗大的帳篷下,其中幾匹不時發出如打噴嚏般的聲音。
另一邊,全身濕透的濮陽羽四人立于較小帳篷之下。濮陽羽走到帳篷邊上,伸手接住從搭建帳篷的枝條上滴下的雨水。
“你大爺的!”濮陽羽憤憤說道,“等小爺帳篷搭起了,又不下雨了!”
三女紛紛爆笑,濮陽羽轉頭怒視溫馨,道:“你,給乘云獸升一堆火去。”溫馨哼哼一聲,不過照做了。
雨后的夜,讓四人都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兩堆篝火分別在帳篷下燃燒著,發出啪啪的聲音。小鶯鶯躺在濮陽羽的大腿上,已經熟睡。濮陽羽與冉瑩、溫馨三人大眼瞪小眼。夜色下的沉重氣息,讓三人都很擔心。
入夜已久,溫馨靠在冉瑩身上入睡了,濮陽羽被一陣魔獸的嘶鳴聲驚醒。與此同時他看到坐在火堆對面的冉瑩也睜開了眼睛。火光照耀下,冉瑩微露驚慌。不過這種神色一閃即逝,冷峻再度擺出。
“什么在叫?”冉瑩眼見濮陽羽睜眼,開口問道。
“不知道。”濮陽羽看了看依然靠在他大腿上熟睡的小鶯鶯,輕聲說道。
話音剛剛落下,便有聽到遠處一陣嘶鳴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濮陽羽暗道果然,在這兩國交界的地方,雨夜注定是不能平凡的。
聲音是從拜月帝國邊境要塞傳來的,濮陽羽暗想肯定是坦邦帝國趁雨夜偷襲。坦邦帝國因為發生過一次顛覆皇家的戰斗,戰斗力較其他四國最低。
要塞與邊境城市之間隔著濮陽羽四人所在的這座森林,聽現在的聲音,應該是拜月國的人正在往邊境城市撤退。
濮陽羽叫醒了小鶯鶯,隨后飛到空中,往要塞方向看去。果然,要塞那邊已經是火光沖天,數不清的小黑點在竄動。顯然是潰敗的拜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