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皺了下眉頭,心里的感覺怪怪的。
眼前的少女淺笑嫣然,眼中閃現著晶亮的神采。
那是初識情滋味的神采,那一瞬間,福王心里竟然隱隱覺得有些遺憾,遺憾那個讓她初識情滋味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福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有點不喜歡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福王身后的韓云韜目光緊緊的盯著笑盈盈的穆瑾,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滿心的失落。
“你就這么篤定彥昭沒有事?”福王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的問道。
穆瑾清亮的大眼看著他,片刻,眼睫微顫,眉眼低垂下來,“我不篤定,但我會等他!”
福王嘴角僵了下,正要說什么,穆瑾又抬起頭來,“王爺怎么會來簡陽?這里現在可還是瘟疫區。”
“有你在,本王相信瘟疫很快就能解了。”福王雙手負在身后,神態悠閑的看向穆瑾。
穆瑾笑了笑,沒有說話。
福王笑意頓了下,莫名的開口解釋:“本王就是過來簡陽看看,一會還要去德安,然后每個受災的縣都,安撫災民,安排災后重建,良田耕種事宜。”
災民的救援已經結束,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災民的吃飯穿衣,家園重建等事。
“這些本是彥昭該做的,現在他不在,本王替他先做,希望他能盡快回來接替本王。”
穆瑾有些不明白福王為何會對自己解釋他的行程安排,待聽到最后一句時,她笑了笑,“宋彥昭會回來的。”
福王嘴角翹了翹,他當然也不希望宋彥昭出事。
門外有親兵進來,稟報福王,“西南候來了。”
福王詫異的挑了下眉頭,“來的倒挺快,是個識趣的。”
他深深的看了穆瑾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等災后,本王再找穆娘子暢談!”
穆瑾微微屈膝。
韓云韜的目光留戀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嘴唇噏動,最后嘆息一聲,“穆娘子保重!”
穆瑾微笑頷首,心里卻在思索西南候來的用意。
福王一行人剛出了院子,衛宗就閃身走了進來,面色焦急,“穆娘子,不好了,三爺中了劇毒!”
穆瑾神色一變,“在哪里?”
衛宗引著穆瑾往前走,“屬下找了座廢舊的宅子安置,在前面呢。”
穆瑾無暇多問,一路跟著衛宗到了他說的地方。
宋彥昭已經陷入了昏迷,臉色發黑,嘴唇青紫,整個人安靜的躺在哪里,只有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幸好有穆娘子給的藥,否則,三爺根本撐不到現在。”看到穆瑾進來,一直守著宋彥昭的胡東和趙成忙站了起來。
穆瑾已經沒有時間聽他們說什么,她快步走到宋彥昭跟前,去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然后摸出銀針來,快速的扎在了宋彥昭身上,不過片刻功夫,他身上已經布滿了銀針。
穆瑾卻俏臉緊崩的繼續行針,隨著行針,漸漸的宋彥昭臉上的青黑之氣散開了去,所有的青黑色逐漸集中到腿部的傷痕處。
那處傷痕已經完全變成了青黑色。
穆瑾方才慢慢的開始拔出銀針,她光潔的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滴落下來。
銀針拔完以后,她又往宋彥昭口中塞了一顆紅色的藥丸,捏緊他的嘴,微微抬起下巴,看著他咽了下去。
“穆娘子,三爺的毒,這樣就解了?”衛宗指了指宋彥昭腿上的青黑色。
穆瑾搖頭,眉頭蹙了起來,“這是一種極為狠辣的蛇毒,應該是用十幾種劇毒之蛇的毒液合制而成,非常難解,我,并沒有確切的把握能制出解藥來。”
胡東一臉氣憤的跺腳,“西南候好狠毒,竟然有這樣狠辣的藥,怪不得我們逃脫后竟然連追兵都沒有,這是篤定了咱們沒有解藥啊。”
趙成的神色也有些難看,“他設下這般的計策,目的就在于取三爺的性命,所以才會準備這樣一只毒箭!”
穆瑾抬眸看向他們,“是西南候射傷了他?”
趙成和胡東對視一眼,點頭。
“其實這些日子,三爺一直在暗中搜查西南候的罪證,已經查實了他貪墨,買賣官爵等五六條罪證,但三爺說西南候絕對不止于這些,他這個人身上還有一些蹊蹺之處,所以便想著夜探西南候府。”
“我們親眼看著西南候出了門,往簡陽的方向來的,所以才去了侯府,誰知道卻中了西南候的計策,他根本就沒來簡陽,而是在府里等著我們自投羅!”
“他們人員眾多,又都是弓箭手,我們很多兄弟都受了傷,西南候還親手射傷了三爺!”
趙成話少,胡東將宋彥昭受傷的過程交代了一遍,一抬眼,卻愣住了。
他在對面的少女臉上看到一抹冷然的殺意!
“西南候黃山!”少女輕輕的喃喃道。
明明聲音很低很輕,說的也很慢,卻無端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意!
明明只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可剛才那一瞬間,胡東卻覺得她面容清冷,殺意凜然,讓他都覺得后背一冷。
他疑惑的看了眼衛宗和趙成,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卻發現那兩個人也在看他。
穆娘子生氣了!
一瞬間三人心里同時閃過這樣的年頭!
“是我們沒保護好三爺!”趙成和胡東面色慚愧的檢討。
穆瑾眨了下眼,神色如常,“不怪你們,我只是覺得奇怪,西南候手上怎么會有這樣劇烈的毒藥?”
衛宗不解,“不是說西南候黃家祖上就是靠販賣藥材起家的嗎?有些獨門秘藥不也是正常的嗎?”
穆瑾搖頭,“不對,這是蛇毒,里面有十幾種毒蛇的毒液,要將他們混合制成毒藥,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這種制藥的方法是嶺南人才會的。”
“那或者是黃家祖上的人到過嶺南,無意之間得了這種解藥呢?”胡東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不明白穆瑾為何會糾結毒藥,“穆娘子,三爺到底該怎么解毒啊?”
穆瑾搖頭,將心思從毒藥上收了回來,“這種毒解起來很是棘手,我手上現在也沒有解毒要用的草藥!”
“需要什么草藥?我去采?”衛宗,胡東,趙成三人異口同聲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