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從德原回來,到京城看父親。現在的洛文海,已回到了工作崗位,聽說吳蔚來了,正在開會的他草草結束會議,趕回別墅。
剛進院門,便聽到洛成深在那兒嚎叫。洛文海不由暗自皺眉,洛成深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徹夜不歸是常事,還整天的喝酒。——看來,應該把他送到他親生父親那里去了。他這個父親沒當好,洛文海暗道一聲慚愧。
“打著看親爸的旗號,你就過來找我別扭是不是?姓吳的,你是不是我爸親生的,還不一定呢,等作了親子鑒定再說!哪兒來的野種,居然跟我來搶爸爸!”這是洛成深的聲音。
洛文海聽到洛成深這么說,不由怒了。他的親生兒子,他怎么可能會認錯!他洛成深才不是他親生的,六十而耳順,洛文海的城府,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所能比擬的。雖有成府,但面對如此刺耳的話,洛文海還是生氣了。
“成深!你說的是什么話?!你跟我站到一邊去,晚上不要吃飯,面壁思過!!”
洛成深一見父親進來,氣焰下去了半截兒。今天他正在家里睡覺,誰知道吳蔚會來?吳蔚來了,居然指責他不出去工作,整天在家里吃白食兒。
他吃不吃白食兒,關他姓吳的什么事兒?他有他老爸養活著,他愿意工作就工作,不愿意工作就不工作。雖然現在父親已經不像小時候那么遷就他,而且離他越來越遠,他不信,看到他走到絕路上,父親會不伸手拉一把。
他當即出言相諷,誰知這個吳蔚竟然膽子賊大,當面指責他是好吃懶做的豬!雖然父親口口聲聲說吳蔚是他的親生兒子,大不了大家一個爸兩個媽,他洛成深的地位,也不會比他姓吳的差多少。
“小蔚,你從哪兒來?”洛文海慈愛地看著吳蔚,溫聲問道。
“爸,我從德原來,那件案子已經破了。兩個首犯都已經落,真得好好感謝一下德原警方,這次他們不遺余力,歷時半年把這個大案子終于給破了。”德原是父親的治下,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們,他樂得送個順水人情。
“嗯。我知道了,他們已經把相關的情況報上來了。我正想打電話告訴你呢。這件案子破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案犯一直在外逃著,總也不是個事兒,對你的人身安全總是個威脅。你怎么跟成深又吵起來了?”
“我們倆八字不和。沒事兒,吵著吵著就好了。姐呢?干啥去了?”
“忙她的畫廊去了。這孩子,整天的忙著畫廊的事情,也不知道找個男朋友。你看看你這個當弟弟的都當爸爸了,她好歹也是個三十大幾的人了,竟然一點也不著急。”洛文海苦笑著搖搖頭。
“我姐是看不慣你!老軍閥!粗暴家長作風。我姐玉潔冰清的人,那些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姐那個大美人!”站在墻角處的洛成深插了一句。
“你少插嘴!有能耐你也找一個來?!”洛文海怒道。
“找就找!你以為我找不著?什么樣兒的我還找不著?哼!”洛成深脖子一梗,七個不服八個不憤。
“老軍閥我告訴你,我和你在這個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就算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也不能偏心眼兒,居然想把這別墅全給他。你這心眼兒,都偏兒太平洋去了!”洛成深陣陣有詞,吳蔚哭笑不得,而洛文海則是怒極反笑。
“洛成深,你多大了?”
“28,怎么了?你居然連你兒子的年齡都記不住,就像這樣爸爸……”
“行啦!洛成深,你還知道你28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只有五六歲呢!28歲了,怎么連事情都看不透?枉我洛文海要強了大半輩子!”
“你要強關我什么事兒?你要強就非得我要強?我姐要強,又名牌大學又出國留學,結果弄出什么來了?什么也沒有吧?”
吳蔚不想再聽洛成深說下去,說道,“爸,我還想去看看小姨,有時間再來看您。”
見吳蔚要走,洛文海真想把洛成深的嘴用麻繩給縫上,逆子是什么樣子?大概不過如此吧。
洛文海還想著跟兒子好好聊一下。自從上班以后,吳蔚來的機會就不多了,還有杜青竹,他已經兩個多月沒見她了!
“小蔚,你媽……還好吧?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洛洛淘氣,媽抱著他,比走十里地還累。我說找個保姆,我媽不愿意,非要自己帶。青藍的生意越做越大,事也越來越多。”
“這就好,告訴你媽……注意身體。”
“我知道了,爸。你回吧,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吳蔚出了門,越想越覺得洛成深太過份。他就看不明白,這洛成深的媽,怎么會值得把自己的孩子一個人扔到前夫這里,還不是前夫的親生兒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怎么就這么放心?
——可能知道爸爸為人善良,不可能做出nue待孩子的事情來吧。吳蔚想著,一邊朝小姨家里走去。
半路上打了電話,沒有人接,吳蔚猜想應該是在手術臺上,便徑直回了家。
晚上7點多到家,東方青藍還沒回來,只有洛洛坐在地板上,地上一堆玩具,玩兒得正熱鬧著。看著爸爸進來,洛洛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跑了過來,嘴里喊著“爸爸”。
杜青竹看到兒子回來了,自然很高興,吳蔚問道,“媽,藍藍還沒回來?”
“沒有。事兒多吧。”杜青竹雖然高興,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太自然,吳蔚也沒在意,誰帶了一天的孩子,都會覺得很疲憊,更何況像洛洛這樣精力超常的孩子呢。
“做飯了嗎?媽,我快餓死了。”吳蔚向廚房走去。
“還以為你會在外面吃呢。也不知道青藍回不回來,就沒做。”
“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你一個人帶洛洛,肯定是累著了吧?要不,讓藍藍在家里帶幾天,你好休息休息。”吳蔚摟著母親的肩膀,說道。
“沒那么嬌氣,我們洛洛又不氣人。只是,小蔚,你能不能跟青藍說說,不要回來得這么晚?”
“藍藍回來得一直這么晚嗎?”吳蔚不由松開了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恐怕真得好好勸勸老婆了,錢是掙不完的,干嗎這么辛苦?
“啊?也不是。你還是勸勸她吧,回來這么晚,有的時候洛洛都睡了,這樣……不太好。”
見母親吞吞吐吐的,吳蔚不覺有些奇怪,難道,青藍在外面干什么事情?而非在店里忙活?照理說,店里有吳霞和劉香菊照應,這兩人都是死心塌地地為他們著想,不可能有其他的歪門斜道。
再說了,就算其他人有點想法,以東方青藍的精明,也早就看出來了。
“媽,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有話就直說,咱們娘倆,還有什么話可瞞著的?今天我去看了我爸,他的身體恢復得不錯。”
杜青竹呆了一下,隨即轉過身看著兒子,“小蔚,你今天不是去德原了嗎?德原的事情怎么樣?”
“已經水落石出了。綁我的壞人,一個不落,全都抓起來了。媽,我爸說他放心了,你現在是不是也放下心來了?”
杜青竹輕輕一笑,“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現在,我有兒子,有孫子,還有個孝順的兒媳,什么也不求了。”
說完,抱著洛洛上了樓。吳蔚看著母親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在父親與母親的事情上,應該主動伸手推一把。
吳蔚進了廚房,開始點火熬粥。母親一個人,又要照顧孩子,還要做飯,看來,是應該想個法子了。
粥在鍋上煮著,吳蔚看了看表,已經8點多了,這個女人還沒回來,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今天去德原,東方青藍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今天晚上他會回來,依她的性子,恐怕得早早跑回來。——自己的店就這點好,可以隨時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