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秦霜(上)
皇甫律站在這個兩米長的方形坑前。這個坑跟爺爺提過和寧子歸的爺爺寧初程一起去廣西見過的古墓穴很像,只是大小相差很遠。看旁邊堆的土,這坑應該是近幾天才挖出來,若是按照爺爺要求他必須學的奇門遁甲來看,這個坑也是跟寧初程說的一樣,是封印著什么東西的,可是現在被挖開了,也就是把原來封印在這里的“某樣東西”釋放了出來。難道這也是秦霜干的好事?他抽出一張符紙,默念了幾句咒語。符紙像用燈光傳遞訊息般一閃一閃,沒錯,這里曾經封印了很強陰氣的東西。當時爺爺見到的那個古墓穴是封印著辟邪獸的話,這里很可能封印了不少的厲鬼。那么說來,子歸和楚修都猜錯了,在園藝學院試驗田形成的巨大靈場內的古代鬼魂并非從修文的老家將軍墓而來,而是來自這里。可是這些鬼又為什么會聚集在學校附近,果然是被什么東西吸引過去的嗎?應該是有什么跟子寧將軍有關的、又自身帶有相對強大靈場的東西在試驗田里才對。會是什么?說不定師妹已經找到了。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焦躁起來。前幾天他查到這附近曾出現過不尋常的靈力波動特地來這里查看,可是連續來了幾天才查到這個方坑,卻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他沿著坑邊慢慢走著,注意到在挖出來的土里埋了一件像是金屬的物件,他趕緊用手扒開表層的泥土,埋在泥里的竟是一柄銹了的古銅劍。楚修跟他提過,在他被困進法陣的那個夜里,他和子歸在試驗田各找到一柄古劍,而且按照古劍出現的地方推測,古劍應該就是困住他的法陣的其中兩件法陣的依憑物件,但后來他們都沒能在找出任何一把古劍出來——這把古劍上附有和當時困住他的法陣相同的靈力,會不會就是其中一把?他握緊拳頭,抽出另一張符,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閉上眼睛念出一串咒語,“碎!”符紙“咻”地變成灰燼,地上的古劍也“啪啦啪啦”地裂開了。
背后一陣壓迫感,他側身一閃,一個暗紅色的影子劃過他的手臂,若不是閃得快,恐怕手臂都會被砍下來。“秦霜!”看清偷襲他的人,“哼,我正等著你。”
秦霜冷笑一聲,“憑你這個昏君的能耐,竟能找到這里。”
“古劍上附有靈力,而且還有某種法術附在上面,恐怕你是靠這些古劍在那里布設了法陣,故意引我掉進你的陷阱吧?”他說,“真遺憾我沒死在你的法陣中。”
“若非將軍救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嗎?”秦霜譏道,“而今,你居然弄壞了將軍的寶劍,真不愧是恩將仇報的昏君。”
皇甫律并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瞪著秦霜。
“不過不要緊,這次將軍不會再來救你第二次了。”秦霜說。
“我從來就不需要她來救我。”他陰鷙地說,“今天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說著,他口念密語,扔出一張符紙,淺黃色的符紙化成數不清的飛針如暴雨般射向秦霜。只見秦霜暗紅色的大刀往上一揮,揮起的刀風“轟”地將那些針全部震飛了。“雕蟲小技。”秦霜哼了一聲,暗紅色的刀鋒向皇甫律頭上砍去,皇甫律不慌不忙地從懷里抽出一張符紙,畫出一個五芒星——“當”的一聲,暗紅色的大刀砍在了皇甫律張開的防護罩上,靈力的碰撞激起火星四濺。秦霜危險地瞇起眼,“似乎小看你了。”
皇甫律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剛一抽出符紙,一股冰冷的氣流射穿了他左手的手掌,“啊!”他痛得低喊一聲,掌心的傷口正不斷地涌出血來,痛楚正在不斷揪動他的神經,他的手正微微地顫抖。“你……”他瞪著秦霜,沒想到秦霜只控制戾氣就有如此攻擊力。血慢慢滴在他抽出的符紙上,他咬牙將符紙扔向秦霜,符紙瞬間化作許多燒紅的彎刀飛向秦霜,秦霜冷笑著用手中的大刀輕易地打碎了他的法術,反噬的力量一下將他震飛出去。“唔!”背脊撞上別墅的墻壁,這幾天本來就沒怎么吃東西的胃只能干嘔起來。
“像你這樣的昏君,根本沒有效忠的價值。”秦霜陰沉地說著走近他。
他抬起頭,他能看到秦霜身上的殺氣和暗沉的戾氣,秦霜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的。“在三千年前,歸國大王會在自己寢宮暴斃而亡,是你搞的鬼吧?”他記得修文提過子寧將軍是被歸王五馬分尸而死,但最后歸王卻被殺死在寢宮中,尸體也像被五馬分尸一般被撕成六塊,墻壁上用血寫出子寧將軍的名字,從寧子歸說的一些前世的片段拼湊,子寧將軍并非死后仍懷怨報復之人,那么歸王的離奇死亡只能是秦霜這些對處死子寧將軍的歸王的復仇了。
秦霜臉上閃過一絲困惑,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很快恢復剛才的臉色,說:“像你這樣的昏君,無論死得有多凄慘也是罪有應得!”
秦霜的話音剛落,他身體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刺痛,這和之前在修文老家時一樣!“啊……”全身像要被什么東西撕裂一樣!沒想到他的防御結界對秦霜的攻擊仍沒有任何抵抗力,逐漸模糊的視線內只有秦霜那張本是儒雅溫文卻被憎恨扭曲的臉。這次他真的要死在秦霜手上?他這次可是來找秦霜算賬的,怎么能就這么被打敗?!他咬緊牙關,又抽出一張符紙,浸滿掌心涌出的血,握緊念出一串咒語,只見萬里晴空竟生生劈下一個火雷!
秦霜吃了一驚,很是狼狽地躲開。沒想到皇甫律在靈魂要四分五裂了還能使出這么厲害的法術,如果不盡早收拾他的話,他必定會再次成為阻礙!
可是拼盡全力使出這一招的皇甫律卻無法再保持清醒的神志,只能任憑自己的意識被靈魂深處的痛楚拽入了黑暗之中。即使是死,他也沒有想過需要任何人來救他,尤其是寧子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