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的手段
楚修伸臂猛地一揮,手掌如泛著銀光的長劍直刺入那堆頭發(fā)之中——那些頭發(fā)像受到驚嚇的蠕蟲“呼”地四下散開消失,子歸竟已沒了蹤影!楚修怒視著那個有著皇甫律面孔的怪物,冷冷地譏諷道:“怎么?你這怪物還想再吃掉一個人嗎?”
“我不是怪物!我是仙人!仙人!”它大喊。
“仙人可不需要吃人。”他冷笑說,“承認吧,像你這種以吃人食鬼、破壞六界平衡的怪物,別說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長生不老,就連活下去都沒資格!你這六界不容的怪物!”發(fā)現(xiàn)它對“怪物”這個詞特別敏感,他更是加重語氣斥罵。
怪物赤紅了雙眼,圍在它周身的頭發(fā)也像感應到它的怒氣,張揚地直沖向夜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它仰天咆哮,脖子上動脈條條暴突,那些黑色的頭發(fā)像箭一樣四散飛射!楚修已經(jīng)提防著它這招,就在那些頭發(fā)從他腳下噴射出來時,他一個閃身,飛快地躲過那些讓子歸失蹤的黑發(fā),可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怪物撲上前來,張口噴出一股擰成槍頭的黑發(fā),瞬間刺穿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地翻倒在地。可惡,他太大意了。
“很痛苦吧?”那張蠟白的皇甫律的臉孔殘忍地笑著逼近他,“你放心,我不會馬上殺你的,我會讓你看著剛才那個女人被我一口一口地撕扯下來,痛苦地斷氣的樣子,然后再慢慢地把你活活肢解,讓你明白激怒我的下場!”
子歸!楚修狠狠地咬住下唇,這個變態(tài)的怪物,肯定在他還是人的時候就精神不正常!沒想到皇甫律的臉一旦猙獰起來會是如此恐怖,還真是延續(xù)了他的前世歸王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嘖,他不知道現(xiàn)在該如何對付這個怪物,他搞不清楚子歸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他攻擊這個怪物,會不會傷到子歸和皇甫律?“哼,等你喜歡的人知道你連人都吃的時候,你覺得她還會跟你在一起嗎?她擔心自己哪天會變成你的食物,肯定一見著你就會嚇得逃跑!”他一手按住受傷的肩膀,一邊冷笑著說。
“可惡!”怪物的指尖“咻”地伸長,那些跟頭發(fā)一樣的東西氣勢洶洶地從怪物的手指刺出來!
楚修護著自己受傷的肩膀往旁邊一滾,飛快地躲開怪物的進攻。呼,除了秦霜,還沒有誰讓他這么狼狽過。
“絲絲不會的!絲絲不會的!”怪物狂叫著。
絲絲?楚修想起這個名字前段時間好像聽過。“苗絲絲?”他試探地問。
聽到這個名字,怪物似乎是懵了一下,隨即陰沉地瞪視著他,“你怎么知道絲絲?”
這個怪物竟然迷戀苗絲絲?那個苗絲絲也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主兒——果然是物以類聚!“你是誰?”根據(jù)皇甫律的調查,苗絲絲當年拋夫棄子和一個叫陳森的人在一起,結果陳森卻拋棄了她,所以那女人就用法術害死了陳森,想用同樣的方法將不肯重新接納她的親生兒子劉如笙給殺死,可惜在快成功的時候被皇甫律狠狠教訓一番后,被拖去受審了。至于苗絲絲現(xiàn)在怎樣,他也沒關心過。
“全靠我,絲絲才能擺脫她那個無能的丈夫,愚蠢的兒子,重新獲得自由!”怪物得意地哈哈大笑,“如果不是我,她怎么會知道陳森那個花心男人的真面目?!”
看來苗絲絲干的事情少不了這個怪物的推波助瀾,不過從苗絲絲之前說的話里面卻沒有提到過任何她還有幫手之類的話,莫非……“哼,你說你想跟苗絲絲在一起?可惜她從來沒有提過你,看來她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也許這個怪物只是躲在苗絲絲背后搞三搞四,卻不敢堂堂正正地站出來向苗絲絲表白,懦夫一個。可能之前為了想配得起身為術士的苗絲絲,練起了這些邪門歪道,結果弄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真是自作自受。假如這個怪物知道苗絲絲已經(jīng)被皇甫律廢去法術,模樣也變得衰老丑陋,現(xiàn)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嚴罰的話,即使皇甫律這一刻還活著,下一秒也有可能馬上變成一具尸體,甚至有可能連累到子歸,這可如何是好?他可以冷血地不去管皇甫律的死活,可是子歸是他的責任,他絕不能不管她。他還在猶豫要怎么對付眼前這個怪物,忽然感覺到身后出現(xiàn)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也曾經(jīng)遇到過!他沒有回頭,卻準確地報出來人的名字,“上官凌?”可是上官凌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如果這件事由上官凌出手解決這件事,說不定連子歸和皇甫律也會受到連累。
“總算找到你了。”上官凌冷冷地說著,“你這個怪物。”
“我不是怪物!”它大叫。
“不是怪物?如果不是你襲擊了救小瑩的醫(yī)生,耽誤了小瑩的救治時間,小瑩怎么會死?”上官凌陰鷙地說。
楚修吃驚地看向上官凌。小瑩不是上官凌的養(yǎng)女嗎?什么時候過世的?
“你這家伙作惡多端,看到老天也給機會我報仇。”上官凌勾起一抹冷笑。
“喂,你別亂來!”他趕緊阻止上官凌,“子歸還在它手上,萬一你傷到子歸怎么辦?”
“跟我有什么關系?”上官凌面無表情地說,“寧子歸的安全并不歸我負責。”
“你!”雖然生氣,但他不得不承認上官凌的話并不是沒道理。
上官凌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對那怪物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現(xiàn)在,納命來吧——”
怪物那張皇甫律的臉皮下好像有蟲子一樣蠕動了起來,上官凌眸光一閃,從衣兜內抽出一張用朱砂畫了奇怪文字圖案的黃色符紙,夾住符紙的食指和中指一抖,符紙震了震,軟軟的黃紙竟像鐵片一樣“啪”地豎得筆直,邊緣發(fā)出淡淡的黃光。
這時楚修忽然聽得一個嘶啞的聲音驚恐萬狀的慘叫:“不!放開我,放我走——”
“你休想!”另一個楚修非常熟悉的聲音堅定地從怪物身上發(fā)出,那竟是皇甫律的聲音!
怪物的臉變得如同正在被揉搓的面團,它的慘叫聲也越來越低,頭頂出現(xiàn)裂縫,活像古代剝皮酷刑一樣將那屬于皇甫律的臉皮從頭部血淋淋地撕扯下來,腥臭的味道和撕碎的血肉飛濺了滿地,連楚修看了都覺得腸胃一陣翻攪。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扯下的人皮像塊死豬肉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化成一灘血水。楚修心有戚戚地看了看身旁冷著一張臉的上官凌,突然覺得自己能夠明白為什么子歸提起這個男人的時候臉上都會出現(xiàn)一種敬畏,選擇不去招惹和得罪上官凌的確是個極其明智之舉。
那灘血水中間趴躺著一個男人,男人的頭發(fā)沾上了血水,黏膩地緊貼著他的臉,看不到他胸口的起伏,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看到上官凌沒有過去看看的打算,楚修快步走上前去,在距離那個男人還有三步遠,他發(fā)現(xiàn)那原來是皇甫律!“皇甫!”他伸手摸了摸皇甫律的脖子——幸好,還有脈搏。他趕緊把皇甫律扶起來,正想找上官凌來幫忙時,抬頭卻不見了上官凌的蹤影。好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伙。
沒辦法,他只好一個人把皇甫律拖出那灘血水。那怪物想必已經(jīng)被上官凌殺死,否則被“吃”掉的皇甫律就不會出現(xiàn),上官凌也斷不會輕易離去的,但既然這個怪物已死,為何不見子歸出現(xiàn)?
“唔……”皇甫律悠悠轉醒。
“皇甫,你醒了?沒事吧?”他問。看來也只能從皇甫律身上問出發(fā)生什么事了。
“咳咳!”像是被嗆著了,皇甫律短促地咳嗽了兩聲,視線才慢慢對上他的眼睛,“你……楚修?”
“對,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看樣子皇甫律現(xiàn)在最需要的肯定是一個熱水澡,不然這一身的血污怎么受得了?
“還好。”皇甫律皺著眉頭,用慣有的冷淡回答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問。
皇甫律吐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師妹和悟皈要在這里辦活動,也知道師妹對這里的安全存在很多擔憂,所以你們都分頭去找?guī)熋玫臅r候我又回到這兒來,我猜想師妹是在這兒消失的,應該還會從這里出來……”
“你怎么會這么猜?”他打斷皇甫律的話。皇甫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過皇甫律眼里的陰霾卻告訴他皇甫律有所隱瞞。
皇甫律看了他一眼,說:“我猜測的根據(jù)也需要告訴你嗎?”
楚修冷笑道:“也就是說,你的確知道什么線索,卻沒有告訴我們。如果你說了,也許根本不會變成這樣,子歸之前也不會不知所蹤。”
皇甫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只知道這口井下有著奇妙的法陣,真正通往的地方是一個和子寧將軍墓室非常相似的密室,而密室的入口則是被法陣所保護,保護的結果就是井下連通著其他空間,其他人只能通過這口井去往其他地方而并不能到達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