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金屬的盒子,是九零年某些糖果的包裝盒,上面已經都掉了漆,令人感覺到恐怖的是,盒子上面居然貼滿了用黃紙畫成的符籙。
“我和朵朵爸爸剛結婚那會,家裡一直都有不乾淨的東西,我曾經請道法高深的道士來看過,確定問題就出在這張照片上。”
朵朵媽媽一臉驚恐的對我們解釋道。
“這位道士找來了一個鐵盒,讓我們把這照片放進鐵盒子裡。”
“他做的沒錯。這種鐵盒子,裡面應該都是鍍了錫的,錫和銅一樣,都可以防止鬼魂惡靈通過。”
黃寧兒點著頭爲朵朵的媽媽補充著,轉眼指著盒子上的符籙對我們說道。
“還有這些符籙,看那筆體架構,應該是來自於張氏道家的一派,屬於鎮鬼使用的。”
“是啊,自從那位道士看過以後,我們家裡就再也沒有出過那種事,不過,這十幾年來,儘管我們的生活還算幸福,但是........”
朵朵媽媽的話語裡分明的充滿了怨恨。
“朵朵的爸爸,卻經常會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的把這個盒子拿出來看,爲了這件事,我們倆可是吵了不止一回的。”
朵朵的媽媽說著話,直接將盒子掀開,將裡面的照片取了出來。
“紅衣學姐,是紅衣學姐!”
我的心頭猛然的一凜,忍不住的叫嚷了起來。
看那照片的拍攝技術,還是用的最早期的那種,色彩和底片,也都是相當的老舊,配上當時流行的燙花頭和的確良的連衣裙,讓人看得出來這張照片應該是拍攝於80年代。
照片上的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另外一件案子中的關鍵人物,紅衣學姐陶雲芝。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獨自的站在樹下,笑容相當的甜美。
但是,隨著照片取出來,我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陶雲芝的笑容,似乎看上去相當的邪惡,眼睛裡面也都閃著凌厲的鋒芒。
而她揚在面前的手,更是緊緊的虛握著,似乎是在握著一柄什麼兇器一樣。
“閃開!”
黃寧兒突然間大喊了一聲,狠狠的在我脊背上拍了一巴掌。
“怎麼了?”
我心中一緊,驚慌失措的開口問道。
“是冤鬼!”
黃寧兒一把奪過我手裡的照片,厲喝一聲,飛快的從自己前面的坤包裡取出了一張符,口中念著咒貼在了紅衣學姐的照片上。
隨著符被貼在照片上,我隱約的聽到了一陣陣充滿了幽怨的吼叫聲,似乎就從那張照片上面傳了出來。
黃寧兒將自己的手貼住照片的背面,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良久之後,這纔將自己的眼睛睜開,順手將貼在照片上的符揭開。
令人感覺到無比恐懼的是,那張貼在照片上的符,也都和普通的符一樣,都是用黃紙和硃砂畫成的,顏色無比的鮮亮。
但是,隨著符被從照片上揭下來,那用黃紙製成的符,顏色登時變的漆黑一團,連上面的那些詭異的咒符也都完全看不清楚了。
“這
張照片的主人,鐵定是有著足夠深的冤屈,陰魂這才附著在自己的照片上。”
黃寧兒嘆著氣說道,順手將手中的照片遞給了一旁的薛晴。
“沒錯,這個正是陶雲芝。”
薛晴點點頭,相當肯定的說道。
張偉民這個傢伙,他的手裡又怎麼會有陶雲芝的照片?
難不成,陶雲芝的死,居然會和張偉民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嗎?
一時之間,我的心頭完全的被疑問所佔滿。
“張偉民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薛晴陰沉著嗓音問道。
“沒有說過,但是,我還是可以猜的出來!”
朵朵媽媽的話語裡充滿了醋意,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只要是看到一個男人收藏著同齡女人的照片,那其中的關係自然是可以不言而喻的。
“而且,我甚至於都覺得,偉民那麼優秀,居然會選中我,這肯定是由於我和這個女人長得足夠像的原因。”
“姐.......其實張哥當年的日記我看過,他對於你和朵朵,那可說是相當掛懷的。”
眼見她氣的呼呼喘著粗氣,聯想到她不久前又才心臟病復發,我連忙小聲的對她勸慰道。
“我沒事。”
朵朵媽媽痛苦的捂著胸口坐了下來。
“其實,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也應該感覺到欣慰纔是,畢竟不管以前怎麼樣,他都已經......我還有什麼事情是看不開的呢?”
“想要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
黃寧兒自信滿滿的拍著自己挺翹的小胸脯說道。
“你?”
我滿心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便明白了過來,看來這丫頭還是想故技重施,準備再次把張偉民的魂魄拘來,徹底的查問出一個究竟來。
“寧兒,不行。”
黃寧兒的話音剛落,薛晴便搖著頭極力的反駁道。
“雖然我並沒有學過你們那些玄術,但是,我還是聽小哥和我念叨過,說是你們黃家的拘魂術,如果是拘那些兇魂惡鬼前來的話,就只能平白的增加他們心中的兇性。”
薛晴的面色充滿了恐懼。
“你現在的法力也都還不高,真要是把持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與黃伯伯他們交代!”
“你就放心吧。”
黃寧兒嘟著可愛的腮幫子,不服氣的爭辯了起來。
“雖然我以前老是壞事,但是,人家現在也是吃一塹長一智,早就已經學的乖了,所以,我特意的準備好了這個。”
黃寧兒說著話,伸手從自己身前的揹包裡取出了一隻小小的木人,笑著對薛晴晃了晃。
“這是什麼東西?”
對於玄術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的薛晴忍不住的瞪大了雙眼。
“槐人木俑啊,專門的用來操控陰魂的,如果那個傢伙真想和我翻臉,姑奶奶就用這個直接的困住他,看他還怎麼搞!”
黃寧兒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傲然的對薛晴說
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應該又是盧家的東西吧。”
雖然沒有吃過野豬肉,但是薛晴卻絕對的看過家豬怎麼走,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判斷出來,這應該是來自於盧家的東西。
“那還用說,當年盧家的那位老爺子,和我爺爺那可是八拜之交,還一起的去闖過吳楚的陰毒絕地,我有這些東西,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黃寧兒的話語裡滿是高傲的說道。
“不奇怪,絕對是一點也都不奇怪。”
薛晴無可奈何的在黃寧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你這丫頭,手裡要是有什麼好東西,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問題是啊,我就怕這些好東西即便是真到了你的手裡,也是好鋼都用不到正經的刀刃上頭去。”
“哼,你就是瞧不起人家啦。”
黃寧兒的身體不依的扭動了起來,聲音裡充滿了嗔怪。
“好了,寧兒,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是要小心點的好!”
薛晴相當不放心的對黃寧兒叮囑道。
“安啦,姐,你還不放心我嗎。”
黃寧兒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胸脯,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可別忘了上次,我和小亮還不是成功的問出了張偉民的口風來?”
聽說黃寧兒要去招張偉民的魂,朵朵的媽媽第一時間表了態,自己要和我們一起去。
雖然她對於生前的張偉民充滿了怨尤,但是一旦人死了,伉儷情深的一面也就自然而然的體現了出來,想要再見他一面也是不難理解的。
雖然黃寧兒一再表示,自己現在的法力還低微,充其量不過只能夠問張偉民一個問題而已,但是,朵朵的媽媽依舊錶示自己要隨行。
無奈之下,薛晴也只好同意了她的提議。
我們開著車,一路的再度來到了城中村前的亂葬坡,按照黃寧兒之前的佈置,設置好了字盤。
在這期間,黃寧兒爲我解釋了很多關於招魂的禁忌和說法。
這種招魂的道術,最早源於中國遠古時代的扶乩,人死以後,由於失去了三尸神的束縛,五覺也就明顯的敏感了很多,對於未來的事情,也都有了一定的預測能力。
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卻就是這樣的奇妙。
陰人雖然知道很多未知的事情,但是,除了某些有著靈感的人以外,普通的人類完全沒有辦法與他們進行溝通,因此,也就只能靠著扶乩這種手段隔靴搔癢,勉強的領會出一言半語來。
扶乩的方式有很多,以前有沙盤畫字,而到了當代,就演變成了碟仙和筆仙。
不過,一般的陰人,如果沒有怨氣的話,通常都不會在人間滯留太久,而那些長期留在人間的,絕大多數都是兇的不能再兇的冤鬼。
這些冤鬼的心中往往懷著巨大的仇恨,脾氣兇厲可怖,哪怕是一言半語不合,也都會發作起來,從而威脅到請乩者的安全。
因此,黃家的人有著明確的規定,那就是請乩的時候,一是一事不煩二主,二,就是絕對不會對同一只鬼提問兩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