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詡停頓下來觀察莫寒的臉色,他依舊是剛才那副神色淡淡的樣子,果然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輕易不露馬腳。
不過,不怕他死不承認,等他找到證據,就可以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蕭詡勾唇冷笑,繼續說下去:“我們從卓縣回來,沈月已經認了魏天則夫婦,你以為沈月沒腦子,應該好操控,卻沒有想到,沒有腦子的沈月,遇到了刺激,會特別瘋狂,更沒有有想到,已經得到一切的沈月并不滿足,還想徹底毀了蘇陌,你是想帶走蘇陌不假,但絕不是用這樣毀了她的方式,沈月瘋狂的做法你不認可,于是安排了她在魏天則的認親晚宴上徹底出丑,引起魏天則的懷疑。”
莫寒握著電腦鼠標的手微微一頓,顯然,沒有料到蕭詡居然想的這么通透,是啊,他根本容忍不了蘇陌受到傷害。
他喜歡了她那么就,最后卻被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捷足先登,一想到他聽到的那些傳聞,蕭詡和蘇陌恩愛異常,感情甚篤,他就恨得要命。
很好,蕭詡在莫寒的眸中成功的捕捉到了一絲波瀾,只要不是沒有波動就行。
“你覺得這樣不好,為了將蘇陌和我拆散,你又想了另外一條毒計,讓蘇陌人了親,卻讓她和我背上了有血緣關系之名,為此,你還設計了我媽,幫你推波助瀾,北不凡是你的人吧?若不然,我媽怎么剛剛好聯系到北不凡,第一次設計蘇陌,將她帶離我身邊,你們和顧傾城兩方人馬,一個負責牽制住我,一個負責帶走蘇陌,你們差一點兒就要成功了,蘇陌差一點兒就被你們帶走了,可就在那時,出現了一個變數,杜曼,我不知道,該說杜曼對北不凡是癡心無限呢,還是該說她蛇蝎心腸呢,總之,她的出現,成功拖慢了你們的腳步,讓我的人摸到了蹤跡,沒有辦法,北不凡和那個不知名人,將蘇陌丟在林中,而你則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讓蘇陌再次虧欠你,你千算萬算,甚至不惜給森林放火,到最后,蘇陌還是對你只有感激之情,還是愿意回到我的身邊。”
蕭詡唇畔綻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在莫寒看來,格外的刺眼,他憑什么可以笑得這么開心,因為蘇陌的心在他那里嗎,這世上的事啊,任憑你神機妙算,總會有未知的變數,莫寒眸中的波瀾又漸漸的消散了。
“本來以為已經成功的激怒了他,哪知,他又恢復平靜了,倒是令蕭詡頗為驚訝了”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天,他必須將自己所有的猜測說出來,就算能能讓莫寒亂亂陣腳,也是好的。
“如果我沒猜測,你應當是聯系了韓管家,利用韓管家死了兒子對蕭家的仇恨,進一步挑撥離間,讓他為你做事,蘇陌網上的那些信息,是韓管家捅到報社的吧,也是受了你的慫恿,還有我媽的那只鐲子,也是韓管家偷走的,說不定也在你這里?”
不管蕭詡說什么,莫寒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反正就是篤定了他沒有證據,說什么都可以抵賴。
蕭詡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這樣做,如果蘇陌知道了,知道你這樣處心積慮的陷害她,損害她的名譽,甚至和她最厭惡的女人顧傾城在一起,你說她還愿不愿意原諒你?”
這句話,終于讓莫寒有了一絲動容,收斂了所有的云淡風輕說:“你這樣說,有證據嗎?蘇陌不是傻子,可以任由你來擺布。”
蕭詡點頭:“你說的對,蘇陌不是傻子,說不定此刻正對幕后之人恨得咬牙切齒,若是知道是你,以她嫉惡如仇的性子來說,恐怕真的不會再理你了,莫寒,你用了最錯誤的方式,只會將她越推越遠。”
莫寒終于忍不住了,站起來,拿了一摞文件說:“蕭少,你耽誤了我很多時間,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我不想聽了,請你離開。”
蕭詡吊兒郎當的站起來,手插褲兜,唇角一邊勾起,痞痞的說:“放心,我會離開。”
從莫寒那里出來后,蕭詡就感覺心頭的重擔已經減輕了許多,查案這種事,最怕的就是沒有方向,一旦有了方向,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剛才,他沒有問顧傾城,也就是現在的岑經的下落,不用問,今天他來過的事情,會給他們帶去軒然大波,慌亂的人,最容易狗急跳墻,等顧傾城急了,他就不信,她會不露出馬腳來。
坐進車里,莫名的,蕭詡想抽一支煙,去找莫寒之前,蕭漠打來電話說,韓楚受到刺激,住進了醫院,讓他過去探望一下,他說了狠話,不去見她。
可那畢竟是養了他快三十年的母親啊,雖然,做了一些不可饒恕的事情,也深深傷害了他和蘇陌的心,當她生病了,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時,蕭詡的心里還是非常的難受。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饒了幾圈,然后給夜非離打電話:“出來喝酒。”
夜非離去公司處理事情,正好遇到了聞訊而來的夜母,在公司劫住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他打親情牌,弄得他好不厭煩。
接到蕭詡的電話時,他真的很開心,問了地點后,掛了電話,直接對夜母說:“工作的事情,不能耽誤。”說完,直接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夜母在他身后氣的跺腳,怎么就看上了那個二手貨,一個離婚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嗎?為了她,居然連媽都不要了,養兒子有什么用?
夜非離開著車,飛也似的來到夜爵,在他們幾個專用的包間里,蕭詡已經開始喝悶酒了。
夜非離送了松領口,舒了一口氣:“老大,你簡直太英明神武了,從我們家王母娘娘的魔掌中將我成功的解救了出來。”
蕭詡已經喝了幾杯酒,情緒明顯的不大對勁。
夜非離湊過去看著他:“怎么了,有心事?嫂子不要你了?”
蕭詡喝了酒,話也就多了起來,嘆了口氣說:“我媽,她做的太過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原諒她,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病了,呵呵——”
蕭詡苦笑著,多年的發小,夜非離是懂得蕭詡心里的苦的,一邊是自己親愛的媳婦兒,一邊是養育自己長大,對自己有恩的老媽,不管選哪頭,都是一種煎熬和痛苦。
況且,韓楚那老太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蘇陌,若不是蘇陌命大,恐怕都活不到今天,是她做的太過分了。
蕭詡這個人,前二十幾年,就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從來沒有女人靠近過他,夜非離和沈長安好歹也有過女人,他卻是真正的不近女色。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他愿意親近的女人,他們幾個兄弟都覺得不容易,可那韓楚還是蕭詡的媽呢,一點兒都不為兒子著想,難道就不怕蕭詡錯過了蘇陌,從此就徹底不近女色?
按照他的性格,還真是有可能。
正是因為了解這個情況,又對蕭詡非常理解,夜非離才明白蕭詡此時有多痛苦。
兩個人在喝酒,蕭詡多喝了幾杯,因為心情不好,就有些醉意熏然的樣子,夜非離看著這樣難得有醉意的他,忽的就摸出了手機。
如果這個時候,蘇陌給他打個電話,他的心情會不會好一些呢?
夜非離不敢讓蕭詡知道他是那個多事的人,便借口去衛生間,出去打了個電話。
夜爵是他的,想要找個不受人打擾的地方打電話,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很快的,電話就接通了,蘇陌換了手機號,因為不方便給蕭詡打,就讓夜非離存了號碼。
那邊是凌晨六點鐘的樣子,蘇陌還沒有徹底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迷迷糊糊的問:“誰啊?”
夜非離笑嘻嘻的說:“嫂子,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大哥這會兒正喝酒呢,借酒澆愁,要不,你開導開導他......”
夜非離對著蘇陌,肯定存不住事兒,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了一遍,并叮囑蘇陌一定要等十分鐘以后給他來個電話。
如今,蘇陌和蕭詡的聯系,靠的就是夜非離這個中間人。
蘇陌被夜非離嗶嗶嗶一陣說,弄得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一臉茫然的盯著手機屏幕,過了五分鐘,才想起來夜非離說的話,讓她十分鐘以后再打電話過來。
蘇陌穿著拖鞋下了床,來到客廳中坐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這會兒功夫,蕭詡又喝掉了一瓶啤酒,醉意更濃了。
夜非離正在發愁,怎么才能勸他不要喝酒呢,這會兒工夫,蘇陌就打來了電話。
夜非離摸出手機,裝作一臉驚喜的樣子說:“大哥,別喝了,嫂子給你打的電話,讓她知道你喝酒了,一準兒不高興。”
蕭詡怔了怔,醉酒后,明顯的沒有平時反應靈敏,過了幾秒鐘的樣子,夜非離手中的手機被奪走了,蕭詡起身,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聽了電話,剛才還醉意熏然的臉,此時柔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