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你這是施詐,是好漢就放了我,你我明刀明槍地再廝殺一回。”
候君集外厲內(nèi)荏的話讓李沐很意外,在李沐的記憶中,候君集雖然陰險狠厲,可還算是條漢子,可眼前的候君集,更象是個小丑。
這讓李沐想起候勇的表現(xiàn),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此言非虛啊。
確實,這場仗李沐贏得是僥幸,候君集如果不大意,就不會失手被擒。
可反過來說,李沐以言語激候君集來到前鋒線,也是一種策略。
況且,神機衛(wèi)的戰(zhàn)力也在這短短一柱香的時間里展現(xiàn)。
換作是京城里任何一衛(wèi),未必能如此輕易得手。
這一戰(zhàn),講究的是配合和速度,缺一不可。
李沐失望地搖搖頭道:“潞國公,開戰(zhàn)的那刻起,你我就是敵人,對敵人,我從來沒有底線。抱歉,你的要求,我無法滿足。”
候君集急道:“某奉陛下旨意而來,就算自作主張,卻也是欽差。你抵抗五師,囚禁當(dāng)朝國公,這是謀反。”
李沐聞言一愕,失聲笑了。
候君集到這個時候還用這謀反來威脅自己?
李沐轉(zhuǎn)向身邊李師、李沂等人問道:“我謀反了嗎?”
李沂笑笑沒有回答。
李師卻捧哏道:“將軍所為,確實謀反了。”
李沐作恍然醒悟狀,一拍腦門道:“既然如此,反了就反了。那就不必留俘虜了,潞國公,對不住了,來人,將候君集推出斬了,用他的頭顱去祭旗。”
候君集大驚失道:“李沐,你不能殺我。”
李沐轉(zhuǎn)頭不理會。
護衛(wèi)一涌而入,拽著候君集往外拖。
候君集眼見要喪命,情急之下沖李師道:“李師,我與令祖李公有多年的交情,還望替某分說幾句。”
李師冷笑道:“家祖教你兵法戰(zhàn)術(shù),你卻誣告家祖謀反,如此不義之人,家祖豈會與你有交情?”
候君集已經(jīng)被拖至門口了,他大喝道:“李師,你追隨李沐,莫非李公也反了?”
李師大怒,追上幾步,狠狠地向候君集踢了一腳,罵道:“狗賊,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
候君集見李沐到此時還沒阻止的樣子,心道,某今日真要命喪此處么?
候君集不甘心,他突然大喝道:“李沐,某有大事相告,若不聽,你必會后悔的!”
李沐其實并無殺候君集的想法,殺了候君集,李世民就有了出兵的大義。
李沐自然不會給李世民這個借口。
李沐只是想羞辱候君集泄憤,如果候君集表現(xiàn)不如此糟糕,李沐甚至連羞辱都不會去做。
候君集是當(dāng)朝國公、兵部尚書、大將軍,這是個不錯的籌碼。
活著的候君集遠比死了的值錢。
所以,聽到候君集大喊有事相告,李沐便順勢招招手,讓護衛(wèi)將候君集拖回來。
“潞國公有事就說,沐沒時間陪你聊天。”
“請李縣伯屏退左右。”候君集的稱呼也變得客氣起來。
李沐揮了揮手,令在場的護衛(wèi)們離去,卻沒有讓李師、李沂離開的意思。
候君集咽了口唾沫,咬咬牙,突然開口道:“李縣伯既然是息王之子,便有正統(tǒng)大義,如今又與禁軍交戰(zhàn)一場,何不舉旗反之?”
李沐聽得張口結(jié)舌,李師、李沂也一樣,三人面面相覷,這是哪跟哪啊?
“只要你放了我,某麾下二萬禁軍,皆聽你的號令。我可以帶右衛(wèi)班師回城,長安城里絕不會對我有防備,你可以將神機衛(wèi)混入右衛(wèi),城門守將必不會起疑,只要進了城,李師可去引領(lǐng)李公麾下二衛(wèi),依今日朝堂之上,李公與翼國公的態(tài)度,必不會拒絕。如此四衛(wèi)加上神機衛(wèi),合力攻入宮城絕非難事。而城中其余諸衛(wèi)禁軍一時之間只會陷入混亂,如此,大事可成。”
李沂眼中精光大盛,連李師也有些意動。
李師剛要開口,卻被李沐的眼神制止。
李沐道:“潞國公此言,沐還須與部下商議,你且在此等候。”
說完,李沐對李沂、李師招了招手,出門而去。
“大哥,候君集所言可行啊。”進了李沐的書房,李沂忍不住說道。
李師也附和道:“四弟,雖說候君集是當(dāng)日元兇之一,可今日他所獻的計策確實成算很大,家祖掌握著二衛(wèi),翼國公掌握一衛(wèi),另外據(jù)四弟所述,今日尉遲恭、程知節(jié)二人在朝堂上也向四弟表示了善意,只要安撫他們,讓他們不出兵勤王,如此十二衛(wèi)中除去他們二衛(wèi),就只有李勣、李道宗二衛(wèi)還有戰(zhàn)力,其余四衛(wèi)不過是空架子。四衛(wèi)加上神機衛(wèi),以有備對無備攻入宮城,至少有七成勝算。”
李沐看著李師、李沂,搖搖頭道:“不可。”
李師急道:“為何?”
“先不說候君集首鼠兩端,進了城會不會突然反水,就算他執(zhí)意助我謀反,可憑我對二位國公的了解,李帥、翼國公是絕不會附逆的,何況尉遲恭、程知節(jié)可以向我表達善意,卻只是為了白酒的利益,一旦我謀反,那他們瞬間就會站到李世民那邊去,因為勤王平叛的功勞遠比白酒的利益更大。”
李師、李沂臉上的興奮慢慢褪去。
李師也想到了這點,以李靖、秦瓊的品性,是十有**不會響應(yīng)反叛的。
到時祖孫對陣,情何以堪?
李沐繼續(xù)道:“李勣、李道宗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與我并無交情,也無利益瓜葛。其余四衛(wèi)雖說戰(zhàn)力低下,可畢竟也有五、六萬人啊。其實真正能掌握在我們手里的,只有神機衛(wèi),所以此事不可行。”
李師點點頭道:“四弟所說甚是,我孟浪了。”
李沂沮喪道:“原以為是個好機會,可惜了。”
李沐突然笑道:“可候君集提醒了我,我想到個計策。”
李師急問道:“四弟快說,是何妙計?”
“候君集為保命,倉促之間有了反意,如果讓陛下知道了,你們猜會發(fā)生什么事?”
李師想道:“陛下會除了候君集,而候君集很有可能會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