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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恭道:“劉仁軌對馬海戰立下大功,就任總督名至實歸。可這李義府是何人?”
李沐笑道:“一個……惡人。”
李孝恭一愣道:“知道是惡人你還用他?”
“惡人便要惡人磨。”李沐大笑起來,“王叔難道不認爲,倭人也是惡人嗎?”
李孝恭這纔回過味來,指著李沐也大笑起來,“在某看來,你纔是天下最大的惡人。”
二人胡扯了一會兒之後。
李孝恭正容道:“你預料得沒錯,陛下沒有封賞你的意思。我也按你所說,彈劾你擅自出兵倭國、不遵君令之罪,由此換得陛下功過相抵的旨意。不過陛下還算厚道,多給了你一個越州。”
李沐拱手道:“謝王叔鼎力相助。”
李孝恭道:“某彈劾了你,使你無緣親王爵位。估計現在整個長安都認爲某與你李沐必會成仇,你倒還來謝我?”
李沐哈哈大笑道:“彈劾本是我請王叔幫忙的,如今事成,自然該感謝王叔。親王爵位雖好,可無比兇險,如果真成了親王,就算陛下不忌憚,三位嫡子恐怕就會對我下手了,到時三人聯合對付我,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過來啊。”
李孝恭道:“可你如今屢建奇功,想要養光韜晦已是不能,還是會招來心懷叵測之人的覬覦啊。”
“無妨,只要沒有被冊封爲親王,三位嫡子中除了李泰,太子和晉王對我只會拉攏,不會樹敵。而別的親王中,誰會傻傻地冒著平添一個大敵的風險與我爲敵?王叔看著,之後的日子我會過得很滋潤。”
李孝恭呵呵笑道:“但願如你所言。不過我奇怪,你爲何非要選擇佔領石見?”
李沐笑道:“日後王叔會明白的,現在還非說清楚的時候。”
李孝恭倒也無所謂,他道:“陛下授我安東都督一職,爲叔在長安好好的日子不過,北上百濟過這般苦日子,這可都是爲了你啊,你可得記在心裡。”
李沐有些感動,點頭道:“沐必終生不忘。”
見李沐如此鄭重,李孝恭有些不好意思,“爲叔也只是說說,都是一家人,這點小忙自然是應該幫的。只是如今百濟平定,爲叔手中雖然有兩萬兵馬,卻無處可施,憋著難受啊。”
李沐聞言笑了起來,“王叔想打仗還不簡單?”
“你此話何意?”
“不滅百濟,扶持扶余隆爲新百濟王,用意在於牽制新羅,兩國結怨已深,過上兩年,不重新打起來就怪了。王叔駐紮熊津,到時私下挑撥一下,戰爭就會迅速爆發。”
李孝恭眼神一閃,點點頭。
“不過最大的麻煩是高句麗,它人口衆多,實力雄厚,要攻略高句麗,就必須與新羅聯合進攻,如此大唐才能減少損失。百濟又與高句麗私交甚篤,兩國間聯姻密切,所以,王叔在挑撥新羅與百濟之時,要牢記,最後留下的只能是新羅。”
李孝恭道:“唔……爲叔知道了。”
……。
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戰爭結束了。
石見轉眼之間成了大唐的租界。
在百濟和海戰中俘獲的大批倭軍被轉運。
有三萬人去了杭州,充作免費勞力,進行杭州至越州的直道修建。
餘者被運回了石見。
此時石見的俘虜人數已經超過二萬人。
李沐下令在銀山方圓周邊設立軍事禁區,遷移原土著至五十里外。
並以一萬俘虜修築港口及各種軍事設施。
組織餘下的一萬多俘虜開始了沒日沒夜有挖掘。
李沐下令實行兩班制,每個俘虜每日必須挖礦六個時辰,才能得到一斤口糧。
因爲冶煉銀礦會產生大量的濃煙。
爲了保密,挖出的銀礦石直接裝船運往杭州。
十二月初。
從杭州出發的補給船隊到達石見。
隨行的有李義府在內的二十名學子。
他們將成爲石見總督府的政務班底。
當天晚上,李沐設宴爲學子們接風洗塵。
宴後,李沐單獨留下了李義府。
“知道孤爲何選你爲總督府長史嗎?”
“是殿下對微臣的青睞,臣謝殿下提攜之恩。”
李沐呵呵笑了起來,“起來吧。”
“是。”李義府恭順地站起身道,“以微臣私見,殿下選臣治理石見,所要的應該不是教化倭人,而是牧化。”
“哦?”李沐有些意外,雖然從李義府往粥中鏟沙之事,對他的心性有些瞭解,可對於李義府的思維敏捷還是有些驚訝,“你爲何這麼認爲?”
“殿下對臣的瞭解應該不多,在臣看來,無非就是之前在錢塘府外施粥棚往粥中鏟沙一幕。”李義府低頭回道,“殿下之所以不選象孔惠元這般正人君子前來石見,傳播聖人之道,無非看中了臣不拘一格的行事方法。加上石見並非大唐疆土,而是倭國之地,如此加以驗證,殿下所圖,便不難猜了。”
有點意思,李沐微笑地點點頭。
“那你會如何在石見牧化倭人呢?”
“回殿下話,臣在國子監就讀三年,曾對日後爲官總結過幾句話,石見雖爲大唐租界,可唐人稀少,治理之事,還得靠倭人。所以,臣以爲這幾句話用得上。如果殿下想聽,臣可以一一說於殿下聽。”
“講。”
“狡吏恃智,其勇必缺,迫之可也。
悍吏少謀,其行多疏,挾之可也。
廉吏固傲,其心繫名,譽之可也。
治吏治心,明主不棄背己之人也。
知人知欲,智者善使敗德之人焉。”
李沐聞聽,點頭不止,李義府確實是個人才。
準確地說,他是個不得多得的幹才,而且是個能背黑鍋的幹才。
他總結的幾句話,對於牧化倭人,有著指導性的作用。
“那你認爲自己屬於上面哪種人?”李沐笑問道。
其實這話李沐不應該問,因爲這屬於明知故問,如果對面換做是象孔惠元這般正人君子,那很顯然,會傷了他們的心。
因爲李沐的問題帶著譏諷之意,這是這些正人君子不能忍受的。
可李義府絲毫不爲之所動,他依舊恭順地回答道:“微臣自以爲是狡吏、悍吏,更是治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