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繼續走了?”陳弘旭不再理會身后的眾混混,甩了甩手上沾著的粘稠,大步的朝王炳才走去。
“陳……陳…哥。”
王炳才聽見身后的異常響動早已轉過身,他借著月光,模糊的看見了工廠內那倒在地上的一片又一片的人,雖然他很不理解為什么這樣一個平凡的高中生能像殺神一樣,一路走來勢不可擋,但他沒時間去思考,他雙腿打著顫兒,全身有些發軟,掙扎道:“這…可能…是個…誤會。”
望著說話都已經不利索了的王炳才,陳弘旭內心也是感慨異常,一個剛剛還張揚跋扈,囂張異常的人,此刻甚至連直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世事無常……
雖說王炳才今晚必定是要解決的,但陳弘旭還不急著動手,他還想把幕后的黑手給挖出來。
“誤會?”陳弘旭似笑非笑的停住腳步,大有深意的望著嚇得直哆嗦的王炳才道。
見陳弘旭停下腳步,王炳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絞盡腦汁的開始想著怎么把這件事給圓了,畢竟喊打喊殺的話已經如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
周圍異常安靜,如果不是不時刮過的風,帶動著廢棄工廠周圍那無人打理的雜草,發出的唰唰聲,可能真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都能聽見。
眾混混見此時事不關己,松了口氣的同時更加的不敢有異動,畢竟這種大場面早已駭住了他們的心神,而且那背對著眾人的年輕人,實在太過的邪異,完全不是靠堆人能夠戰勝的。
王炳才苦思良久,似乎始終都不能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既然連自己都不能說服,又如何能夠拿出來說服陳弘旭?
片刻后,毫無辦法的他面容有些扭曲,突然就雙腿一曲,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不斷的重復著:“陳哥,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瞟了眼王炳才身后的車,副駕駛上坐著的人,別人或許因為光線的緣故看不清楚,但陳弘旭卻能清晰的看到,那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美女,只是那女人瞧著這邊情況的神情,很奇怪,有緊張,有淡漠,甚至還有點陳弘旭所不明白的興奮。
女人在王炳才跪下以后,就不再關注這里的情況,低著頭,專心致志的開始鼓弄著什么東西。
從車上女人那收回視線,陳弘旭想了很多,他看了眼已經頭破血流的王炳才,冷漠道:“這件事,你應該不是主謀吧,或者可以這樣說,這件事,其實你還有同謀,不然憑你的關系應該沒那么大的能量。”
聽見陳弘旭的話,王炳才愣了愣,隨后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抬起頭,表情有些驚愕的說道:“真要說?”
王炳才話語剛落,雙手并用,一手抓著地上的沙子朝陳弘旭的方向一拋,一手朝身后摸去,應該也是配備了槍械什么的,他之所以一開始沒掏出來,應該是瞧見了剛剛陳弘旭走出來時,躲避那群混混們掃射的場景。
只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雖說現在這種槍械已經很難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但被打到還是會痛,就像拿橡皮筋去彈人,彈不死人,但那感受只要腦子沒問題,一般都不會無聊的去承受。所以陳弘旭選擇了閃躲。
以陳弘旭此時的速度,別說王炳才只是剛剛想要掏槍,就算王炳才舉槍指著自己,自己也有把握在他扣動扳機的時候,提前的削斷他那根扣動扳機的手指。
一個閃身鬼魅般的出現了在了王炳才身后,陳弘旭伸出一只手,扯住王炳才的頭發,另一只手快速的在王炳才的雙肩上各點一下。
看似輕飄飄的觸碰,卻讓王炳才發出一陣悶哼,只見他那被陳弘旭碰過的地方居然凹陷了下去,想來兩只手應該是折了。
陳弘旭扯著王炳才的頭發微微向后,使得他的額頭微抬,道:“還想博?”
“做錯事,只需要我一個人去死,但如果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可能我全家都要死。”王炳才坦蕩的盯著陳弘旭,他知道今天在劫難逃,是以該有的害怕情緒也就消散開來,“殺了我。”
陳弘旭扭頭望了眼似乎已經擺弄完手機的女人,又看了看明顯不是做作在賭自己不敢下手的王炳才,點了點頭,淡淡道:“成全你。”
今晚自己殺的人有點多,王炳才也知道用“你不能殺我,有人看著”之類話來求饒完全就是浪費時間,而且他之所以急著想死,也是怕自己在這樣的死亡威脅下,意志不夠堅定,到時候拖得越久,他意志就越薄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就完了。
求仁得仁,陳弘旭自然會成全他,而且陳弘旭知道那另外一個或者幾個黑手,肯定會知道今晚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并且憑著他們能夠召集到人的實力來看,他們也肯定有能量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既然黑的不行,他們肯定就會來白的。
陳弘旭出掌成刀,在王炳才的脖頸處輕輕劃過,剎那間一道血線射得很遠。
隨手放開眼眸漸漸失去神采的王炳才,陳弘旭望著工廠內還目瞪口呆的眾混混道:“三分鐘內都散了,不然就都去死。”
雖然陳弘旭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也是平淡異常,但眾混混卻是完全的怕了,場外的這個青年殺人殺得實在是太平靜了,猶如殺雞一般,不帶一絲表情,明顯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他們不敢耽擱,也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頓時現場再次雜亂。
“耗子,別走那么快,我腿斷了,扶著哥哥一把。”
“兄弟快走,沒聽見殺神說只有三分鐘嘛。”
“虎子的尸體不要了?”
“你帶回家當擺設,還是你想去哪里挖坑把他埋了?”
……
三分鐘過去,現場除了那輛JEEP和一地死尸外,就只剩下抬頭仰望著星空的陳弘旭了。
當然陳弘旭知道場內還有個人沒走,只見漆黑的工廠內,那匕首男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出來,復雜的看著陳弘旭,隨后認真道:“我想跟著你。”
“看我很能打?”
匕首男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叫劉一線,敢打敢殺敢抗,這條命今天算是送給你了。”說完他看了眼陳弘旭身后的車,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我先走了!”片刻,劉一線抬起頭,朝那輛jeep走去,隨后輕車熟路的撬開車門,在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中,絕塵而去。
陳弘旭望著漸漸被黑暗所吞噬的車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知道車上的女人完了,沒想到劉一線居然能夠察覺到自己對車上女人的殺意,看來也不是個完全無用的角色。
“投名狀?”陳弘旭笑了笑,也知道為什么劉一線不出言要把這事抗了,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就算他想抗也沒用。而他既然能把命交給一個隨時都會被警察帶走的人,說明此人已經愿意去找出幕后黑手,幫自己把這仇給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