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吳海輝想著再拉上一趟活兒就回家伺候那已經暖好床鋪的婆娘,想到漣漪畫面,他甚至不自覺的笑出聲。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敲擊車窗的聲響讓他回過了神,他身子一顫,發現副駕駛門外站著兩個衣不遮體的男人。
本著和氣生財的心思,他警惕的搖下三分之一的車窗,操著一口地道的京調調問道:“哥幾個的打車?”
其中一個雖說衣著不咋滴,但氣度卻是相當雍容的年輕人翻了翻白眼,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這不坐車敲你車窗干嘛,吃飽了撐著啊。
吳海輝見青年那種發自骨子里的高傲不似作偽,再次問道:“去哪?”
年輕男人頗為傲慢的報了個地名,隨后也不管這黑車司機是否答應,直接來到后座,一把把門拉開,鉆了進去。
吳海輝目瞪口呆,這后門可是鎖著的,外面是怎么打開的?
“別墨跡,不就是輛破車嘛,爺還能差了你這點錢?”青年瞟了眼車門,似乎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以為意的嚷嚷道,緊接著他翹著二郎腿,側著腦袋招呼道:“陳哥,別愣著啊,上車,我帶你去見識見識這皇城里的道道。”
陳弘旭無奈的搖了搖頭,俯身坐進車內,認真道:“到了先給薛喜那妮子打電話。”
“妥的。”范草包笑了笑,倒是沒直接問司機要手機,雖說他對薛喜的號碼早就滾瓜浪熟,但做兄弟的拿捏分寸他還是有的。
“走起。”范草包用腳尖踢了踢司機的駕駛位,喝道。
吳海輝回過神來,除了暗駭對方手勁氣力大得出奇外,也對從對方口中報出來的地名有些驚詫。
這兩個打扮奇葩的青年姑且不說是不是夜深出來基情的好基友,就聽那跋扈青年嘴里說的地名,可是達官顯貴住的地方。
吳海輝高看了范草包一眼,也知道出來混可以有八卦嘴,但絕對不能有八卦心的道理。
他坎坷著啟動車子,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家伙會不會到了目的地翻臉不認人的心思,畢竟他們這種打扮,可不像能從兜里掏出錢來,至于大張旗鼓招呼別人過來付賬,那更是笑話,這打扮該不至于還讓熟悉的人看見吧?
滿腦子胡亂心思,車子緩緩開啟,剛開出沒十米,三十碼速度都還沒達到,車門再次被人打開,自然還是蠻不講理的硬生生給掰開,只是這乘客卻是相當的古怪,居然是個漂亮婦人,手中還拽著個半大的孩童。
陳弘旭瞟了眼坐在身邊不動神色掏出東西頂著自己腰的婦人,翻了翻白眼,這種貨色,自己和范草包一路轉輾回來,不知殺了多少。
范草包卻是一改常態,盯著婦人膝蓋處半大的孩童,嘖嘖稱奇道:“王娃子,老爺子讓你來給我接風的?”
“接個屁,知道你們捅出了多大的婁子?”半大孩童苦澀著臉說道:“我是來接你的沒錯,不過洗塵就免了,而且你這朋友也得去局里一趟,那么多人就回來你們倆個,很多人都等著你們給交代呢。”
范草包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朝陳弘旭搖了搖頭,緊接著拍了拍前面司機的肩膀道:“師傅,這里給下了,天黑鬼多,早點回去歇著。”
吳海輝此時早就不想車錢什么的了,這一趟拉的都是什么人啊,硬生生掰開車門如同兒戲一般也就不說了,車子啟動后,還能抱著個孩子跳車的他真沒見過。
把車在路邊停下,讓車內三人加一個孩子下車后,他就揚長而去,片刻不敢耽擱。
范草包盯著不知真假的車牌號,自言自語道:“總算碰見過,改天得提點東西去拜訪拜訪哦。”
婦人和孩童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卻在聽到范草包的話后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范草包示意陳弘旭交由他來處理,開口道:“你們倒是無孔不入啊,我們剛回來你們就得到消息了?”
“你們由海上踏浪而來,聲勢那么浩大,如果不是組織有心壓著,又是一件麻煩事情。”婦人笑了笑,解釋道:“老爺子讓你回家去,稍后有人會去你那做份記錄,而你朋友就要跟我們走一趟,當然也是做份記錄而已。”
“老爺子的意思?”范草包想了會問道。
“恩。”婦人孩童異口同聲。
范草包扭頭望著陳弘旭道:“你先搭他們便車去休息休息?沒事的。”
陳弘旭點了點頭,這種上層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他想參合的,既然范草包說話了,這個面子還是可以給的,突然他想到什么,皺了皺眉,說道:“狗熊現在好嗎?”
婦人和孩童眼角輕微抽動,笑了笑道:“很不錯,已經是黑榜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國家大力栽培著呢。”
范草包眼睛一凝扭頭望向陳弘旭。
陳弘旭彎下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莫名其妙道:“這家伙真不夠義氣,讓我們出生入死,自己卻是享清福去了,可惜當初他不和我們一起走啊,該殺。”
“狗熊的確做人不咋的。”婦人孩童附和了一句,絲毫沒有覺察到陳弘旭話語里的殺意。
“的確該殺!”范草包冷笑一聲,長棍手中蔓延,很慢絲毫沒有偷襲的打算。
婦人和孩童就算再傻,也已經發現氣氛不對,雖然不知道哪出了問題,但他們也算果決。
婦人反手把槍上膛,打開保險,摳動扳機一氣呵成,前后用時一秒不到。
“砰!”“嘭,嘭。”
一聲槍響,二聲倒地聲同時響起,范草包臉色陰沉,緩緩收回手中的棍子,緊接著蹲下身,在地上白花花的**和血跡混合物中粘了點,抹了下臉,道:“離開前后算起來一年多,九州呆了半年,回來途徑三個小世界耗時半年,怕是出事了。”
陳弘旭用指尖定住懸在空中的子彈,認真道:“找個地方給薛喜打電話,我怕她出事了,我知道你知道。”
范草包身子一顫,看不出神色,點了點頭。
此時距兩人跨天門而入已過一年多時間,在陳弘旭學會那古怪符文后,那由云霧凝成的階梯與天門一同飄渺消失,當時如果不是蘇妲己等人果決,怕是也進不去了。
而作為后來得到消息的眾人,趕到之后除了空地外再無一物,自然是需要有人來承受怒火,狗熊在被欺騙道出實情后,明顯就成為了犧牲品,而那婦人和孩童怎么可能知道,狗熊說過,他其實是想退隱,生個胖小子的。
范草包在路上埋伏許久,好不容易等到個路人,軟磨硬泡好一會,直到他自己不耐煩后,直接一拳把這防人防鬼的路人甲給撩倒。動作嫻熟的掏出電話,撥出去不通,再撥另一個號碼,還是不通。
心煩意燥的他一拳砸在地上,駭得那使勁喊救命的路人甲閉住了嘴,畢竟地板可不是泡沫,想要一拳打出窟窿可不是一般亡命之徒能做到的,在財命二個選擇上,他還是很理智的。
“打電話給李濤,他最會見風使舵,就算出事了也牽連不到他。”陳弘旭在腦海里詢問了一下那時最愛和李濤一伙斯混的兵靈,緊接著報了個號碼給范草包。
范草包撥出電話,只來得及報出名號,對方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了許多。
陳弘旭心煩意燥,突然左眼皮一跳,就見范草包起身反手把電話砸了,緊接著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陳弘旭胸口涌上一股血腥。
范草包眼睛通紅,咬牙切齒道:“薛白書死了,薛喜變成了植物人,薛家徹底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