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錢的曲湘婷心里琢磨著,是不是應該給自己喜歡的人,買一份禮物。可是要買什么才算合適?一時半會她也找不到方向。
而郊區別墅中的艾雪卻整日將自己關在家中。就連黃秋石也不見。這倒是件稀奇事。黃秋石還想著,這是怎么了。后來聽阿虎說了最近有些情況之后,才豁然開朗。
黃秋石打電話話叫了速食和快餐。又打電話訂購了一些新鮮的蔬菜、水果。指定地址都是艾雪家。
“石頭,你這么做又是為什么?”阿虎怎么也不明白。雖是個不太多話的人,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
“做好人被。既然他楚天能將好人做到底,我又有什么不能的。”黃秋石習慣性的叼著煙。
“難道她為我們做了這么多,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阿虎心里感慨。雖然他知道,他和她不一樣,絕對不會像她一樣。
“虎子。你今天的話似乎很多。”黃秋石吐出一圈煙卷,隔著迷霧淡淡的看著阿虎。
“是。虎子知錯了。”阿虎低下頭,眼中閃過些不和常理的神情,這樣黃秋石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阿虎是不是有事情要說,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還是真的是同情心在泛濫?亦或者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兄弟,知道如何說才不會傷了這份和諧。
“虎子。不是我們不通人性。是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貪心的人。”黃秋石嘆口氣之后,將煙蒂擰滅在煙灰缸中。
“這么多年,如果沒有艾雪,我們不是不能憑借著自己的能耐闖出一片天。不得不承認,艾雪為此犧牲了很多。可是這是一場交易性的交易。大明能給的都給了。唯一不能給的卻是艾雪最想要的。只是,虎子。”黃秋石上前輕輕拍了拍阿虎的肩膀,而后走到窗邊。
“以前的我們習慣了‘打打殺殺’,混在刀口浪尖上生活;現在的我們可以安安穩穩的做生意,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有誰能明白曾經的那份苦澀。”黃秋石望著遠處的燈塔,想到多年前的自己。
“以前我還是街頭的小混混的時候,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大明。那時候的他就展現出一種讓我想要跟他‘一輩子’的沖動。那種眼神,隱忍中帶著一股戾氣。不是誰都可以在‘仇恨’和‘善良’之間游刃有余。但是他做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黃秋石的眼中有著深深的還念。有著深深的敬佩。在家庭遭受重大變故的時候,能夠‘委曲求全’,臥薪嘗膽。那些年的馮明軒,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表面的風風光光,其實比誰都苦。
阿虎知道,他的顧慮是多余的,可是有些事情雖然無法參與,比如黃秋石和馮明軒的過去。但是在以后的歲月中,他們還是兄弟,還可以‘并肩作戰’。
“他用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換取了我到國外深造的機會。用他自己工作賺來的錢替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不是因為大明,想必現在的我還是街頭的混混,甚至是乞丐。”
“那時候的他誰都不愿意相信,卻相信了我。后來我問他的時候,從大明的眼中,我感覺到,那份炙熱的情,不是利用,而是最真實的那種。所以我想,我們可以是朋友。”
“卻不想,現在的我,突然發現,仿佛一輩子時間太短了。最好是來生還能再相遇,那樣便還能做兄弟。”
黃秋石眼中一閃而過的淚花,浸濕了長長的睫毛。他說。那時候,他就發誓一定會再回來。再回來的時候,他就是最“黑”的黑社會。
“后來……石頭,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收我做你的小弟?”阿虎明白。原來現在光鮮的外表的下的黃秋石和馮明軒曾經有過那樣的一段過往。難怪!
“不是小弟。是兄弟!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當年我自己的身影。那樣的情況下,大明依舊沒有放棄我。所以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是知道,我們都是一樣的。”黃秋石說著轉過身,看著同樣看著自己的阿虎。
兩人上前一步,將手緊緊的我在胸前。對碰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現在你或許不明白為什么大明總是不愿將‘心’交出去了吧?他怕受傷。不愿步自己父母的后塵。剩下的你也都清楚了。”黃秋石說。
“嗯!”阿虎打心底里感激黃秋石,更是敬重馮明軒。此生能遇見這樣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是自己上輩子修的福氣。
“你沒有覺得,其實大明的心,早在不經意之間丟了,而不自知罷了?”黃秋石眼中隆起淡淡的綠色光芒,如狼一般的精明的光芒。
“你是說?”阿虎擰緊眉毛,想著愛情這樣的事情,誰又說的明白。
有些人縱使追求了一輩子,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是有些人卻越是抗拒,卻早已根深蒂固。
阿虎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黃秋石那樣做,是在“報恩”,報答艾雪曾經為馮明軒所付出的一切。但是如果艾雪想要以此來要挾馮明軒,黃秋石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知道曾經是多么的艱辛,就不會明白現在的黃秋石為何由衷的關心的同時,而又無聲無息的警告著。阿虎為自己的想法而慚愧。
“石頭……”懦懦的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說。我們是兄弟!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哈哈哈……”
“呵呵……”
笑過之后,一切雨過天晴。
“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需要多少‘愛’,才能做到楚天那種程度。”黃秋石摸著下巴,雙手環胸,眼里完全是一副想玩的更大的想法。阿虎抹了抹額頭,想來都知道,黃秋石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哈哈哈。照現在這情況,是該來點猛料了。小百合那女人。最近不是想找大明嗎?那就讓她來好了。不加點‘調味劑’,看來她也是呆不住了
。”
“明白。”阿虎知道,黃秋石在幫艾雪的同時是想替馮明軒“還債”。那些年欠下艾雪的。
阿虎離開之后,黃秋石就打電話到馮明軒的私人電話上。“在哪?”
馮明軒正陪著曲湘婷逛街,看著黃秋石打來了電話,就到一邊接電話。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
“哈哈哈……大明。游戲現在開始,改天就有理由結束了不是?省的到時候小小來的時候……”黃秋石話還沒說完,就被馮明軒打斷。
“秋子……”馮明軒將這兩個字叫的咬牙切齒,而電話另一端的黃秋石卻笑得皮開肉綻。幸好無線電,倘若能看見,估計黃秋石就是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如此的猖狂了不是。
“沒什么,玩的愉快哦!哈哈哈……我也就是提前那么一丁點的時間,跟你打聲招呼,提個醒。慢慢玩。”黃秋石不等馮明軒回應,直接將電話掛斷。
恨得馮明軒那個無奈。挑了挑眉毛,看向剛才還在試衣服的曲湘婷。卻眼尖的看見遠處正急急走過來的是小百合。這樣馮明軒明白了,剛才黃秋石那句話的意思。
想著來了也好。一個個解決掉,省的日后麻煩。
曲湘婷換好剛才試過的衣服,走到馮明軒的身邊。“軒,好看嗎?”轉了一圈之后,低笑著看著眼前的人。
“好看!”馮明軒似乎正在專注的望著眼前的人。
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小百合,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是江高過你嗎?”說著直接推開曲湘婷。
曲湘婷根本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推自己。腳下的鞋子一歪,摔倒在地上。“你在干什么?”
馮明軒不無指責的看著小百合,伸手想要拉起地上的曲湘婷。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呢?”小百合眼里難掩的是不可置信。再怎么說他們也是有過那什么的,怎么能這樣的無情。
“馬上道歉。要不別怪我不客氣!”馮明軒眼中升起一片厲色。
“如果我不道歉呢?啊?馮明軒!怎么,難不成你要替她還回來?”小百合怎么也不會想到,之前對自己有過那樣的柔情的男人,現在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而為難自己。
賣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這邊望過來,曲湘婷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過去抓住馮明軒的胳膊,搖了搖頭,示意還是算了吧。
“不道歉?那就是你主動放棄了我們之間的關系。”馮明軒說著轉身對著售貨員小姐說將曲湘婷之前的衣服打包,順手將一張金卡交給她,“麻煩付款。”
“你這是什么意思?”說著小百合就去拽馮明軒的衣角。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再……”曲湘婷本想著緩和氣氛,卻被小百合甩了一巴掌。
“‘啪’!賤人!你給我閉嘴。我們倆說話有你什么事。”小百合惡狠狠的話,聽著看客的眼中,無疑是讓大家都以為曲湘婷是“小三”,而小百合才是“正宮”。
曲湘婷捂著發燙的臉頰,聽著周圍不堪入目的話語,心里也很委屈,原本僅存的同情,也消失不見。
“‘啪’!‘啪’!”小百合連著被曲湘婷甩了兩個耳光,本身就懷著身孕,險些有些受不了。曲湘婷可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甩過去的。
馮明軒看著身邊的售貨員小姐左右為難的表情,于是主動走過去,將衣物和卡收回。
“這是你欠我的。第一巴掌是之前的,第二巴掌就是要告訴你,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隨便動手的。”曲湘婷冷哼一聲“哼,怎么?想博取憐憫?可惜,你找錯了人了。”
曲湘婷算是被那一巴掌和周圍的輕蔑的眼神氣昏了。才氣憤的甩手給了小百合兩個耳光,早就將小百合此時正懷著身孕的事情忘到腦后了。
“曲、湘、婷!”小百合自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著。“別忘了,我還懷著他馮明軒的孩子呢!”小百合伸手指著正在和售貨員小姐說著什么的馮明軒。
其他專柜的售貨員小姐,還有顧客都瞪大了眼睛。不無指責的議論著曲湘婷。被指指點點的曲湘婷,恨不得上前撕爛小百合的嘴。可是一想到小百合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有些慌亂。
“那又怎么樣?你們不是沒結婚么?既然沒結婚,那么就……”曲湘婷本想說直接打掉,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自己不像是原來的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可是她愛馮明軒,又怎么可能將那個男人拱手讓人呢。可是馮明軒怎么想,曲湘婷心里沒有底。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你……”小百合被曲湘婷的無所謂的話語氣得,當場氣血不足,暈倒在地上。
“啊……有人、有人、暈倒了……啊!快來人啊。”售貨員小姐一看小百合倒在地上,嚇得臉色煞白,慌忙叫起來!
圍觀的人都上前看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倒在地上的小百合懷著身孕。看著發生這樣的情況,不管曲湘婷是不是說的有道理,受到所有人的指責和議論是難免的。
馮明軒輕微的挑起一邊的眉毛。匆匆的朝著這邊走過來。“怎么回事?”雖是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百合說的,卻是在問站在一旁的曲湘婷。
“我……是她自己……”曲湘婷這才緩過神來,知道事情嚴重了。
“我什么我?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說著馮明軒上前使勁的掐著小百合的人中。打橫將小百合抱起,朝著電梯走去。
打完電話的曲湘婷站在原地,看著正抱著小百合慌張的往外走的馮明軒,心里五味陳雜。想著剛才馮明軒的眼神,那樣的冰冷,如利劍一般,刺的她心口微微的疼。
仿佛周圍的人的議論和譴責,她都聽不到。轉身眼淚濕了衣襟。一顆顆豆大的
淚珠,滾落。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也不想這樣的,只是……再多的話語,也不足以解釋。
保安也不知道怎樣做事的,這樣慢的辦事效率,才上來。看著漸漸地被驅散的人群,曲湘婷慢慢的將步子踱到電梯旁。保安也懶得搭理她。迅速的巡查了一邊商場,就到商場的其他樓層去了。
曲湘婷按下電梯的按鈕,在電梯內來回往返了不下三個來回。知情的人都紛紛躲開,到其他的電梯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神經病,也都遠遠的躲開。
保安也由著她自己一個人,乘坐著電梯,上去、下來,上去、下來。
這邊救護車將小百合接到醫院。馮明軒站在急救室外,看著眼前的紅燈,忽然有些心慌,不是為小百合,他是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所以他總是很討厭醫院。
“請問你就是病人的家屬?”急診室的燈滅了。走出來一位年長的醫生。
馮明軒心不在焉的“嗯”了聲。醫生以為是在擔心急診室內的女人。“哎。病人現在沒什么大礙。作為家屬,怎么能這樣的不小心?你不知道她已經懷孕很長時間了嗎?這樣很容易一尸兩命。”醫生無奈的搖搖頭。
“以后多注意點。生命很脆弱的。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想著要去珍惜。”醫生感慨的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
匆匆趕來的阿虎,對著醫生行了一個九十度的禮。“辛苦您了!”
醫生看著始終木訥的馮明軒也無奈的轉身朝著辦公室走去。阿虎看了眼正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的馮明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不用回去休息一下?”
馮明軒看著站在身前的阿虎,這才深深的將一口氣呼出來。“給她安排一下!我出去透透氣。”馮明軒拍了拍阿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轉身朝著天臺走去。
阿虎看著馮明軒落寂的背影,心中感慨。想必是想到了以前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就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份傷感,肯定不是為了里面的那個女人。
付完款的阿虎走到剛剛被轉到普通病房的小百合的房間門外。
“姑娘好福氣啊。你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有多擔心你。”醫生拿著聽診器替小百合再做一些簡單的診斷。
“你是說?”小百合不知道醫生所指的是誰。
“那個男人不是你的男朋友?聽說由于堵車,是他抱著你,將你抱到這里的。”
小百合想著,難道是馮明軒。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真的嗎?”
“那還有假?好了,沒什么大礙。胎兒一切正常。好好休息。”醫生轉身出了病房。
阿虎攔住醫生,跟著進了醫生的辦公室,打聽著小百合的情況。“沒什么大礙。你又是?”醫生算是糊涂了。這到底哪個男人才是里面那個女人的對象。
“知道了。哦,忘了跟您說聲了。送那個女人來的男人并不是那個女人的什么人。”說完起身離開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醫生。想想也不對。那怎么看那個躺在病房中的女人在聽到是那個男的(馮明旭)送自己來的時候,很幸福的感覺。還有那個男人,當時的表情似乎是木訥了些。
醫生將眼鏡摘下來,捏捏眉心處,罷了、罷了。看來自己是老了。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
“都辦好了。”阿虎遠遠的看著馮明軒,左手托著電話。
“嗯!大明怎么樣?”黃秋石看著桌上一大堆繼續處理的文件,正頭疼著。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好兄弟正在醫院,心里莫名的擔心。
“以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一聽阿虎這樣問,黃秋石就知道,大明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唉!大明的母親,在遭遇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是在醫院里去世的……”黃秋石沒有想著將那些事情現在說。所以一句話帶過。
阿虎自是明白。兄弟這么多年,黃秋石的脾氣阿虎還是很清楚的。“接下來怎么做?”
“那個男人,比想象中要堅強的多。告訴他,有些文件急需他回來處理。”黃秋石放下電話,仰頭倚在椅子的后背上。
阿虎不敢馬虎,想著石頭都那樣說了,看來是必須要大明回去才行。于是走到馮明軒的身邊。
“虎子。謝了。”馮明軒感激的看了阿虎一眼。
“我們是兄弟。”阿虎看著遠處說。
馮明軒的嘴角牽扯一個輕微的笑意。“走吧。”
“可是……”阿虎不明白大明這是去哪。
“呵,虎子。你最近的智商有些跟不上節奏感了。不是秋子叫你來帶我回去?”馮明軒看著阿虎有些吃驚的眼眸,轉頭但笑不語。
在看見出現在醫院的只有阿虎的時候,馮明軒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使得黃秋石暫時分不開身。要不然第一個將自己從醫院拖出去的就會是他。現在阿虎站在自己的身邊,肯定是有事。
阿虎暗自的佩服。果然是厲害!看來自己最近真是有些多愁善感了。
在離開之前馮明軒去看了小百合。“你的賬,我們回頭再算!”也不顧小百合是如何的不敢置信,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小百合在被馮明軒那樣陰狠冷厲的一句話,仿佛遇見了魔鬼一般的,心都漏跳了一半。這是怎么回事?
小百合住院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傳到了艾雪的耳中。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艾雪也是一驚。曲湘婷嘴上的功夫自己也是見識過的,只是那樣的場合,就是是說了什么話才會讓小百合當場暈倒在地。她想著會不是小百合為了博取同情才故意那樣做,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可是艾雪的心,卻開心不起來,莫名的慌亂。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就曲湘婷對馮明軒的那份心,自己是明白的,看來不單單只是因為錢的關系,更多的還有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