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28.半支煙

持續發酵的長帖事件惡果昭彰。

有人猜出當事人是許書硯,好事者們迅速激活對這個沉悶慣了的學霸一星半點的回憶。

想起從沒見過他和女生講話,想起他總是獨來獨往,想起偶爾在學校見到,身邊跟著的似乎都是同一個人。

他們抓破了頭皮,拼命追問那是誰。

聊到照片上那些狎.褻的姿.勢,紛紛掩口竊笑。

“要不然,你還是別去上課了。”孟想在電話里勸許書硯。

許書硯看了眼下午的課表,數字邏輯電路,必須得去。他用臉頰和肩膀夾著手機,手上整理要帶的書,笑了一下,“我又不怕。”

可他走進階梯教室,齊刷刷的目光還是一堵墻似地壓了下來。

距離上課還差幾分鐘,身邊不時爆發小規模的聲浪,笑聲由點及面擴散開。

或許和他無關,但怎么聽都很刺耳。

孟想在前排站起來,繞過一排人頭,想坐到許書硯身旁的空位。沒辦法扭轉別人,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過他看過去的時候,被許書硯用眼神制止了。

他輕輕搖頭。

手里的手機屏幕上,是孫靖發來的短信:

——兄弟挺你!這都什么年代了,就不能尊重一下個人選擇嗎!不過那些照片也太哈哈哈哈哈哈……

許書硯無奈地霎了霎眼,收起手機。

*

下課后他去殷漁宿舍找喻明朗。

殷漁不在,而喻明朗只在開學的前兩天來過,之后一直沒出現。

和許書硯說話的是其中一個室友,他神態淡定,估計消息還沒傳來。

許書硯問喻明朗的鋪位是哪張。男生抬手一指,然后伸了個懶腰,爬到上鋪,鉆進被窩。

那張下鋪被子折疊好,床面干凈整潔,幾雙球鞋歸攏了整齊收在床下。確實是幾天沒人住的樣子。

床位正對的桌子上,一臺筆記本電腦開著。上方的擱板貼有喻明朗和其他人的合照。

“同學,你還有事嗎?我想睡會兒。”男生打著哈欠探出頭,“走時帶上門。”

許書硯說著“打擾了”離開。

傍晚時分,雨停了,沆瀣水汽撲面。

濕漉漉的地面,往來行人紛雜的腳步帶起泥點濺在褲腿上,像一串省略號,很快被漸暗的天色從視野中抹去。

許書硯吃了碗面大步往回趕。

先前從喻明朗宿舍出來后,他給蘇糖打去七、八個電話,無一不被拒接。

這讓他更確定了,這件事情和蘇糖的關系。

他想讓孟想出面,找她出來。

但她多半不會出來,畢竟正是敏感時期,她又不傻。

也不知道殷野給殷漁的出國手續辦得如何。

教師宿舍樓前的矮墻上爬滿了薔薇花,眼下花期未至,碧綠的葉片被雨水洗過,瑩潤可愛。許書硯走過矮墻的拐角,一抬頭,愣了。

殷漁環抱雙腿,蹲坐在樓道上,像在等他回來。

想走已經來不及了,他也看到了自己。

許書硯一顆心沉了沉,板起面孔,從他身邊擦過。

“書硯。”

許書硯呼吸一窒,抓穩了扶手。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想起來,喻明朗他去年就和熊曉義有來往。”殷漁的聲音細弱。

許書硯沒轉頭,冷著聲音問:“來往?”

“熊曉義結婚了,但和妻子分居多年。他是個1,有時也做0。”

他竟然!

許書硯大吃一驚,心中滾過一道驚雷。但他沒表現出來,“嗯”一聲繼續上樓。

殷漁也跟著上來。

“你別上來了,回去吧。”許書硯轉身,但沒看他。

“我說過……”

“現在說話的人是我。”許書硯生硬地打斷他,“你走吧。”

“你這個人,原來還好好的,怎么說變就變了?”殷漁終于憋不住爆發,拔高了嗓門,“好,我聽你說,但你敢不敢看著我?”

熄滅的聲控燈被殷漁叫亮,光線傾涌。

許書硯抬頭,看著眼前人雙眼紅腫,臉頰凹陷,頭發和精神同時失去水分營養,又干枯又憔悴,仿佛看著一個噩夢。

不該是這樣的。

即便是分手,告別,許書硯也希望他明亮、飽滿、喜氣洋洋,才能了無牽掛地闔了眼把他推開,獨自走向心底那片黑臭的泥沼。

只不過當下發生的事,不允許他再拖沓。

許書硯看著他,眼眸深不見底,“走,快點走。不要再來找我。”

殷漁的眼瞳有一瞬的放大。

平淡語氣利刃一般貫穿了他的心臟。

*

許書硯回屋翻出行李箱,簡單收了幾件換洗衣物,又帶了幾本書,把筆記本電腦往包里一塞,拿了把傘,急匆匆地往外走。

下樓時探頭一看,見殷漁還坐在樓道上,大有不等到他就不離開的架勢。

幽暗光線中他身影凋零,像一株失水的植物。

偶爾有人從旁經過,雙手拍亮聲控燈,他就往里挪挪,蹭著墻皮。

許書硯停了半分鐘,握住傘柄的手指慢慢收緊,拖著遲滯的步伐轉身回去。

一進屋,他洗衣服,擦地板,給陽臺上的植物澆水,把數電作業寫完,還順便寫了下一次的實驗預習報告。

凌晨一點許書硯下樓去看,殷漁還坐那抽煙。

他再回去,把床單被罩洗了,再擦一遍地板,連同柜子和桌椅。

快四點的時候,殷漁不在了。

他坐過的地方掉了十幾個煙蒂,還有支只抽了一半的,煙頭火星未滅。

梯級早已變冷,許書硯坐下,撿起那支還剩一半的認真盯著。

外面天寒地凍,遠處還起了霧,影影綽綽地看不真切。許書硯閉上眼睛,想象殷漁從傍晚枯坐到深夜的模樣,把煙放在嘴里。

一個深呼吸后,辛辣的氣味灌滿胸腔,他咳了兩聲,只感到陣陣暈眩。

隨后掐滅煙,放進衣兜。

早晨八點,許書硯提著行李箱在后街一家旅館找了間房,預備入住一周。

*

貼吧和論壇的帖子因“畫面不雅,給學校造成惡劣影響”被舉報刪除。

但轉帖和備份無處不在,哪里都有人在求高清無.碼。甚至不少被做成表情包,在群里隨處可見。

許書硯被通知下午兩點去學院談話。

上午他又去了一遍喻明朗寢室。

之前他就覺得不對勁,為什么一個兩天沒回去的人,要開著電腦?

喻明朗的電腦沒有設置開機密碼,寬帶賬號又被他隨手記在便簽條上,是個人就能登錄。許書硯在心里輕輕嘖一聲,怎么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他查了一下,很快找出這臺機器被人遠程操作的痕跡。

他試著登錄喻明朗的Q.Q,發現和寬帶賬號的密碼竟然是同一個……

于是輕而易舉的,在聊天記錄中得知,熊曉義曾經幫他遠程安裝某款軟件。

啊。

那個老賤人。

許書硯雙手搓.揉頭發,有種豁然開朗的釋然。

*

給孟想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上課。

課間他跑出來,在女生宿舍樓前的路燈下,看見靠著燈柱,閉眼抽煙的許書硯。

“您這是……”拍專輯封面吶?

“頭暈。”許書硯滅了煙,扔進垃圾桶,“幫我把蘇糖叫下來,叫不下來就在這等。”

果然,蘇糖也不接孟想的電話。

兩個人躲進一旁的雨棚下避風,盯著進出宿舍的女生們。

“你怎么抽上了,真不好。”孟想瞄一眼,多嘴道。

許書硯瞇眼笑了笑,藍色煙氣從鼻子噴出。

他拉長的眼尾下彎,墜滿沉甸甸的什么,不是輕松的表情。

孟想輕嘆,沒再說話。

許書硯突然想到什么,偏頭問:“我記得有一次你說,幾年前有個跟熊曉義做畢設的本科生事情鬧得很大,最后還放棄學位了。什么事?”

孟想沒想到他還記得,瞟了瞟周圍,低咳兩聲:“聽說他經常叫那個師兄去家里,師兄的狀況越來越差。他們玩的很刺激……像窒息什么的……”

“熊曉義這樣也沒事?!”許書硯震驚。

“師兄不愿出面指認,那有什么辦法?”

“連學位都拿不到,還不指認?!”

“你小點聲……小點聲。”孟想心虛地到處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才繼續說,“我們猜,他們可能達成了什么一致,肯定是有條件,談妥了唄。哎,捕風捉影的,也沒個真憑實據。”

正說著,穿一身黑色運動服的蘇糖背著雙肩包,捧著水壺匆匆走來。

許書硯看到,立即大步跑出去,二話不說拎小雞一樣提起她一條胳膊往外走。

孟想緊緊跟在后面。

蘇糖不虞有此,剛想反抗,抬頭見是許書硯,頓時沒了動靜。

她一路沉默,任許書硯拽到僻靜的西郊。

被松開的時候,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幾步,平靜地說:“你放過我吧,我下學期終于能走了。”

“不用再拍那些惡心的照片了。”

*

學院的交換生項目五月才開始申請,但蘇糖已經提前拿到名額。

許書硯抱臂冷笑,“因為你當了熊曉義的狗嗎?”

蘇糖看他一眼,不屑地翻翻眼睛。

孟想見狀勸她:“不管怎么說,這事許書硯都沒錯。你這樣幫熊曉義,是助紂為虐。”

“他要是真沒錯,回家搞啊!自己不小心,活該被我拍到!”蘇糖抬臉沖他大吼,“都是一幫變.態!”

就在許書硯的怒火快沖出天靈蓋時,被蘇糖的下一句生生噎了回去。

“生下來就是他的小孩,我有的選嗎?!”

蘇糖讀高中那年父母分居,她改了姓氏,隨母親。

熊曉義對此沒有異議。

印象中他們沒有吵架,很平靜地解決了這件事。

反正熊曉義對她,從小就不親。

蘇糖一直性格孤僻,所有力氣都用來讀書。倒是繼承了父親的天賦,理科學起來駕輕就熟。把書柜上熊曉義留下的那些挨本看過去,懂不懂都先過過眼,反正生活也沒有別的樂趣。

于是中學時自學了編程。

不過高考發揮失誤,志愿還填高了,要不是熊曉義愿撈她一把,蘇糖恐怕得復讀。

在父母還沒分開的時候,蘇糖就發現,熊曉義很喜歡和年輕男生親近。進N大后,他更是開門見山地扔了幾張照片,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太喜歡你。但你如果幫你,我也會幫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那幾張照片上的人,是蘇糖認識的一個學長,過去常來家里玩,可惜車禍去世了。

“按他的樣子找,差不多的就行。你忍兩年,大三就走。很劃算。”

*

孟想像是聽到了什么魔幻傳奇故事,張口結舌,半天沒反應。

許書硯不為所動,問道:“你知道那些照片,很多都不是我。”

“別人覺得是就夠了。他對你的不聽話,很不開心。”

“喻明朗也是你找的?”

“對,我還拿到他的郵箱。”

“你除了拍我,還拍誰?”

“很多,有時我還會去理工大和體院逛逛。”

孟想對她的理直氣壯忍無可忍,“你才是變.態。”

“我只是拍照,記下對方的年級和學院,剩下的消息都是他自己打探的。”蘇糖嘴角擠出一個嘲諷的笑,“許書硯,你下午還要去學生工作辦公室訓話吧?還來得及嗎?”

許書硯上前狠狠揪住她的衣領,低頭說:“你害我不要緊,但你這樣,會害了喻明朗。你對你爸的了解可能還不夠,你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嗎?”

蘇糖斜睨他,“反正你們都活該,做出什么都是自找的。”

孟想看一眼手機,一點半了,趕緊提醒許書硯。

許書硯這才松開手,目光冷冽。

事已至此,他不愿再和蘇糖做無謂的爭吵。

離開的時候,蘇糖在身后叫住他:“我一直以為我們能做很好的隊友,我中學就知道ACM這個比賽了,對你也很佩服。只是沒想到你是……你居然是個……”

許書硯懶得再聽。

*

兩天后,學院貼出公告,許書硯嚴重影響學校聲譽,做出違反校紀校風的行為,但鑒于認錯態度良好,對他做出留校察看處分。

他要在三天內,交一份認識深刻的檢討書。

殷漁飛走的那天,他正坐在旅館寫檢討書。

面前的手機里,有條殷漁登機前發來的短信:

騙子。

手肘邊是一個方形小盒,是殷野寄來的,裝著當初許書硯送給殷漁的珠串。

許書硯用力扯斷珠串,珠子嘩啦啦掉了一地。

他拾起心臟上雕了根魚骨的那顆,從行李箱翻出一小卷魚線。剪下一段,把魚線串過珠子,他系在脖子上,打了個死結。

然后抓抓頭發,下筆寫道:

——由于我在飲料(芬達)里下了藥,對方一無所知,無辜受害。對此,我很后悔。是我一時的沖動和頭腦發熱,導致了這個錯誤。我誠心接受學校給出的處罰,并保證,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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